所谓宠妃,不过如此——
金玉细银,赐满宫殿。
所谓妖妃,不过如此——
烛火通明,帝宿每夜。
所谓…奸臣,又是如何?
——大抵是进谗言,铲良臣…
而偏生有些帝王,却喜如此奸臣。
例如,章绘,得先帝势喜,才会壮大权势。
而贤臣如何——
如,南武云,不得先帝喜爱,却一心一意维护大武皇室,尽心竭力地守护大武。
可惜,人过于耿直,先帝厌之。
……
陈鸳淑醒来时,天才是蒙蒙亮。
——她是被吵醒的。
怀中抱着一物,懵懵懂懂而醒来。
“?”她有些许懵了。
怀里是一只手,健壮修长。
她应是熟悉的,或许,往后还要更为欣喜才是。
——帝,魏轩朗。
时应当不过卯时。
先前,她以为魏轩朗应当比李朝阳更为勤劳才是,
若不然,这大武何以崛起。
可这魏轩朗偏偏懒得很。
——所谓点卯,他竟改到辰时上朝。
鉴于他的心性,也无人敢妄言不是。
她倒是觉这也符合他的心性。
言此,她倒是忆起了昨夜——
他到底是何时来的,她不知。
他不是去郑昭仪宫里了么,怎会…
不敢轻举妄动,怕惊醒他,只能默默地躺着,却在心中暗思某些事。
天开始泛起了白。
——陛下,要起了。
果不其然,寝宫内门被轻轻推开。
她闭上双眼,假是睡着。
“圣上,时辰到,该起了。”尖锐的公鸭嗓。
——应当是内侍。
魏轩朗睁开双眼,道,“知了。”
想,怕是吵醒她,竟然是蹑手蹑脚地起身。
“出去,朕自己来。”魏轩朗叫退宫人。
宫人小心翼翼地退出刚刚踏入的脚。
无人敢大声应答。
——
晨起请安是皇后的特权,身为宫中最高位妃嫔的陈鸳淑亦无此等资格。
况且,现下执掌宫权的是太后与郑昭仪——
当然,凤印在皇帝手中。
——魏轩朗此人可是一位心机深沉的帝王。
陈鸳淑自魏轩朗去上早朝便眯了一会,辰时三刻过才起身。
春绘听到动静,连忙领人入内。
“小姐/娘娘,安。”
陈鸳淑披着头发,神情慵懒。
“小姐。”春绘赶忙上前搀扶。
陈鸳淑伸出芊芊玉指,任她搀扶起身。
宫人端着洗脸漱口之用的水入内。
今日起,便是名正言顺的贤夫人了。
本,教导礼仪的姑姑收拾被褥,见被褥上干干净净,脸色难看。
陈鸳淑余光瞧着,一言不发。
春绘与冬梅等人皆是未行婚嫁,哪里晓得那么多。
——
“小姐,郑昭仪有了。”趁着宫人们出去,春绘附在她耳旁道。
陈鸳淑愣了一下,道,“知了。”
怀了…
到底是在奢望什么…
“几月?”陈鸳淑蹙眉。
“不知。”春绘应。
陈鸳淑神情有些许郁闷,忽想起郑昭仪昨夜的模样——四肢纤细高挑,腹部平坦…
她不是无知少女——
魏轩朗回宫不过一日,如若怀有三月余,是瞒不住的,定然是腹部微隆,不会像今一般腹部平坦,
除非,怀的不是皇帝魏轩朗的孩子…
“圣上怎么说?”陈鸳淑压低声道。
春绘抿了下唇,道,“圣上说,郑昭仪胎像不稳,特令其在冷轩宫休养,不许外出走动。”
——想来,这便是变相禁足了。
“小姐,太后那边送了安胎用的礼品,我们…”春绘尚小不懂这些曲曲绕绕的。
“不必,待圣上过来,我问他便是。”陈鸳淑撇撇嘴道。
其实,春绘想说的是——小姐,按理,圣上今夜得去西卫公主那…
本,陈鸳淑应去拜见太后,不想,太后那边来传——
太后体虚,不胜风寒,特免贤夫人拜见。
想来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罢了,她亦觉如此一来,甚好。
免得将来如何,破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