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这一章都是男女主的互动。
陈鸳淑一步步向前走去,不知接下来是什么时,便有一人拦住她,她斜眼看去,是魏轩朗,陈鸳淑还是恍惚,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他的担心,“鸳淑。”他颤抖着吐出两个字,陈鸳淑听不到他说什么,但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时,却莫名地向后倒去,陷入昏暗里去。
而当陈鸳淑再度苏醒时,已是躺在自己的房间床榻上。
脸上满是迷茫的神色,但她内心知晓自己并非初次犯病,她这两世为人一共有五次如此发作,换了副躯壳亦同。
第一世时,也便是第一次发作时,是在余悦死后,李朝阳第一次要废后,陈鸳淑恍惚间砸了整个凤仪殿,李朝阳气得无奈,将她禁足。
第二次时,是在李朝阳废后,她无奈气愤,又是砸了凤仪殿,但那一次李朝阳没这么好说话,她的侍从皆被发配去了偏远的宫殿,而她被李朝阳撵去冷宫,极其寒冷的冷宫。
第三次,是在她死前,闻,明儿与辰儿斩立决……那是她的孩子,还小,那么小,也不过是大好年华,又做错了什么?所以好恨啊,可是又不能恨。
第四次时,便是在她重生时,乐极生悲,不知为何突然发作,她以为重生了,换了一具身躯,往事随风去,能重来一回,未曾想因一个小小的发热突然间发病,且来势汹汹,将整个小院砸了,所以从那启,她便再也没上学了,只请了先生在书房授课。
而第五次,便是刚刚,只是为何突然会晕厥,她不知,因为前几次发作时,她都是能感觉到,胸腔的恨意喷发,可她的理智却是清醒的,就好似有人在控制她的身躯一般,而她却似副傀儡,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到清醒。
然其实,第一次如此时,她亦是惶恐的,可是却不能让人知道,毕竟,她是大厉国的皇后啊!她得维持一个皇后的尊严,纵然这皇后是徒有其表,但若是一个不受宠且头脑有毛病的皇后哪有尊严可谈。
所以最后,她便是习惯了,既然控制不了,就随它去罢。
毕竟一顶凤冠,便将她压得死死的,也将她的孩子囚禁了,因此,此生的她恨透了皇宫。
所以,陈鸳淑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努力做出改变来,毕竟她是害怕的,也害怕失去太多。
但,这一世,好像有哪里不同,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何她刚刚一看到魏轩朗心中就发颤,还突然晕厥了,这是为何?
不过应该只是晕厥罢?倘若不受控制又做出何等事来,她估计不用活了。
陈鸳淑躺了许久,才觉得头不大晕乎了,便打算下床,外头日头西沉,约莫才是未时末酉时初才是。
陈鸳淑撑起身体,随意披了件外衣,一步一步地挪出里间,而却见一人坐在椅子上,颇为惊悚。
“魏轩朗?”陈鸳淑还有些晕乎,瞬间将此名脱口而出。
魏轩朗本是自己动手喝茶——也不将自己当成外人,背对着陈鸳淑,刚喝着,便听见陈鸳淑唤自己,瞬间转过身。
而他一转身,陈鸳淑便瞧见了歪躺在地上的秋荷,陈鸳淑诧异,“她是怎么了?”怎么天气凉爽还躺地上——生了病的某人智商会直线下降。
魏轩朗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言道,“如若她清醒,你觉得我能站在此么?”笑得风度翩翩。
斜阳西照,陈鸳淑看不清站在暗处的魏轩朗他脸上的神情,只知道他在笑,所以只能迟钝地点了点尚且昏头转向的头,好像他说得也在理。
魏轩朗从未见过如斯模样的陈鸳淑,瞬间起了兴趣,“你可完全清醒了?”绕着她转了一圈。
陈鸳淑发现自己突然反应迟钝了,还好智商还在,闻此言,顿了一下,只能道,“嗯。”便是想说什么,但无奈的是头真的晕。
不过,魏轩朗见其是真的脸色不大好,才收了好奇之心,将她小心翼翼地扶到椅子上。
“喝点水罢。”伸手还给她倒茶,神色温柔。
陈鸳淑呆愣愣地接过茶,然后一饮而尽,坐了一小会,脑袋终于清醒了许多。
魏轩朗见她神情清明了许多,心道,可惜了,她这么少有神情居然不能维持久一点,但嘴上还是道,“你可清醒了?”神色间有些许宠溺的笑意。
陈鸳淑疲惫地揉揉眉心点点头,还不忘自己的问题,“刚刚我是晕倒了?”很好奇。
魏轩朗却不正面回应,只是笑道,“你说呢?”她没注意到他是将自己用过的杯子给她倒茶,所以人还是别太清醒好,不是吗?
陈鸳淑皱眉,纠结的问道,“我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罢?”小心翼翼地,心却不知为何狂跳。
魏轩朗真的笑了,言,“无,放心。”这表情取悦了他。
陈鸳淑于是放心了,她却不知,千防万防,终究防不过自己的心。
魏轩朗看着她的神情,神色莫测,突然发问,“你可还记得我去恒州,说了什么?”
很简单的一句话,陈鸳淑却炸起,她就知道事情永远不会简单的,“你想做甚?”她站起,与魏轩朗呈对立,戒备万分。
魏轩朗只是笑笑,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你不必如此,”话语酸涩,“我只是想问,你是何时发现我的身份?”
这倒是问倒了陈鸳淑,她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要怎么圆呢?她是恨透了这没防备的心,却忘了追本溯源——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已然知晓他的身份?
魏轩朗见陈鸳淑一脸为难,心中有了几分计较,便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父兄可知我的身份?”这问题简单了许多。
陈鸳淑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随便糊弄也行,但不知道为何心里会怕魏轩朗几分,所以犹豫不决,好在他另一个问题好答了许多,“他们不知道。”陈鸳淑答道,她暗想,魏轩朗怕是忌惮于陈家会知晓,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入她的闺房。
魏轩朗笑了笑,心悦一人时,怎舍得为难她。
陈鸳淑怕秋荷会醒来,便打算打发他离去,“如若无事……”话未完,魏轩朗便打断道,“怎会无事。”
他低声道,“你可知太子欲纳你为妾。”几次接触,他知晓陈鸳淑讨厌太子极深。
陈鸳淑顿了一下,便僵直地点点头,她自然知道,她又没有失忆,如若不是余悦说出此等消息,她亦不会失控。
他幽幽叹气,问道,“你可心悦太子?”魏轩朗却目光炯炯。
开何等玩笑,陈鸳淑可是讨厌李朝阳也来不及,怎会心悦于他,陈鸳淑木然地摇摇头,“陈家女不入后宫,自然是不喜。”
陈鸳淑偶尔会感激这先祖向太祖求的圣旨,也痛恨李朝阳不把其当一回事,而那群见风使舵的大臣,起先是骂李朝阳违抗太祖,后来西卫覆灭,便是对他歌功颂德,无人在意他过往的所作所为。
魏轩朗点头道:“那便好。”陈鸳淑不明,却有一念头一闪而过,唇启,颤巍,“你,你,莫不是,想帮,我?”话语断断续续,有些犹疑。
魏轩朗笑了,那笑意极好看,“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陈鸳淑内心压抑着莫名而来的雀跃,问,“为何?”模样淡漠。
魏轩朗笑得明朗,他生得俊俏无比,如此一笑的确是易动人心魄的主,“李朝阳娶你如虎添翼,你觉得对于我来说,是有什么好处么?”笑得乐呵。
陈鸳淑想起了,的确,此人是南武皇位未来的掌权者,未来必定与大厉为敌,怎会期望李朝阳站得太高,她答,“是没有什么好处。”雀跃不在了。
魏轩朗笑,但却微微收敛过分的笑意,笑而不语。
陈鸳淑看着魏轩朗,发问,“那,要如何不让太子娶我?”魏轩朗可以直呼李朝阳的名字,可陈鸳淑却不同,她是大厉的子民怎可直呼君主其名,当然,心中偶尔痛骂除外。
魏轩朗笑言,“山人自有妙计,”笑颜灿烂,“你就安心等待,我的计谋需要你配合。”
陈鸳淑点头应是,也好,各有所需,不过是合作的关系。
魏轩朗施施然地推开门往屋外走去,陈鸳淑还来不及提醒屋外应该有婢女。
见他已出,陈鸳淑奔至门前,空荡荡,无一人,也对,他应该做好了万全之策,才刚如此嚣张地来来往往,毫不顾忌。
陈鸳淑叹气感慨一番,自己枉费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同前世般色厉内荏,只会伪装自己,到头来还是得依附他人。
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李朝阳这货罢,这人向来阴魂不散,她还以为原先他与余氏走得那么近,连京中也一度盛传余悦会是太子云云,却不想,他压根没放弃纳陈鸳淑为妾的想法,真的是岂有此理。
陈鸳淑望天,天边挂着被夕阳染红的晚霞,想来,他怎会放弃,娶了陈鸳淑,他背后便有着陈氏一族的支持,扳倒司马氏是分分钟的事,焉有放弃之理?
陈鸳淑想得入神,而秋荷也醒来了——她是被魏轩朗点了昏睡穴而已。
“小姐。”秋荷很尴尬,院里的人都跑去前院帮忙了,她怎就睡着了呢?
陈鸳淑点头,无言,偶尔附和几句,任着秋荷叽叽喳喳地说话。
她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