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粮急忙接口说道:多谢大姐的夸奖。三红伸出一个手指,在三粮的鼻子上撸了一下,把面前的果盆向三粮面前一推说道:好了,这是你的山歌送给你吃的西瓜,赶紧吃吧,别不好意思。如果你吃了西瓜要解小手,那也没有关系,有姐在呢。三粮嗯了一声,拿起一片西瓜吃了起来。
此时,王婶来到她俩面前,轻轻地将窗帘撸开一半,对三粮说道:姑娘,你看外面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能到南京溪水关外,那可真不易。三粮赶紧把头探了过去,问道:是哪三个?王婶说:你看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一步三扭,有时还用兰花指对后面的人说话,这个人叫于男子,他身后的那两个女子一个年纪大的叫于性子,是于男子的姐姐,还有一个年纪轻的叫于易子,是于男子的妹妹,他们号称江南三怪,可是在北方也有人称他们为于家三怪。于家实际上还有一个更了不起的人物,那就是于本子,这于本子和柴多多合为一体,号称金爪神龙。现在于本子已离开人世足有五年了。这于家三怪就再也没在江南出现过,可是这次突然出现了,好像有点不对劲。
于易子来到山泰的瓜摊前买了一只西瓜,进了一品楼大客栈。三粮眉头一皱,对王婶说道:你赶紧去告诉张三叫他多留意那个卖瓜郎,让他多照应着点,别被人家欺负了。
王婶嗯了一声即刻离开。三红把窗帘又给拉上了,对着三粮说道:怎么,你真的把这个一品楼大饭铺还有大客栈给盘下来了?三粮点点头。三红说道:你干什么这样做?这个地方买卖并不好,八仙居慕容潇粘在手上就如同烫手的山芋一般,可你倒好把它接过来了,这样一来反而给慕容潇一个解脱,你在秦淮河两岸已经有两个大饭铺,三个大客栈,这些买卖难道还不够嘛?三粮嘻嘻一笑说道:姐,你不知道!这个大客栈可不一般。我给这个张三经营是有一个条件的,在这三年内我只抽一个定额的头,其它的有多少他就收进多少,如果赔了,他就得拿银子出来补上,就这么简单。三年之后我再把定额向上提一提,如果他不愿意接受,那就可以让他走人,我可以另请高明,如果我锁定的额度连他也拿不下来,就说明我额度定得高了,那么我请他人的时候,这就会反一部分利给那个人,这样我收入不少,而且风险极低,同时也能让这个掌柜的更加卖力一点。
三红听了对三粮道:是不是你建议娘也采用这个方法针对怜足帮。三粮嗯了一声,三红哈哈一笑说道:你这个方法是挺奇妙的,可惜的是娘不一定会采纳。三粮说道:是,所以我就想利用这个山歌还有张三来证明我所说的方法是对的。娘相信了也好做出自己的决定。姐,你如此关心此事,是不是想偷师学艺?三红哈哈笑了出来,轻声说道:你太小看姐了,要知道姐这个脑子是肉做的,这些肉里面都已经住满了青云剑法、蝴蝶剑法,还有那个刺骨穿心箭法,这么多的剑法混在这个肉里面,你说说看我还能有多大的精力去学你的那套买卖经?三粮噗哧一笑说道:姐,你学了这么多的剑法,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能够独立行走江湖了?
三红哼了一声,说道:哪能做得到呢?我发现这些剑法虽说都很奇妙,可都有点花拳绣腿的味道,好看而不中用,关键问题那就是一力强十招。姐的功力现在还太差,所以剑法使起来也有点不顺手,自然独立行走江湖,还有困难,三粮嗯了一声,说道:太可惜了。此时王婶将跳板收了起来,这条船离开了北大街。
一日,山泰在那里继续卖着他的瓜,可卖了没有多久,宋富贵以及李掌柜和萧掌柜又一次来到他的瓜摊前,对着山泰说道:你太不守规矩了,我们在你卖瓜之初就已经跟你说过要守卖瓜的规矩,可是你这十几日来总是在喊最后一点了最后一点了,把价往下降,弄得人家全都到你这来买瓜,而我们那里的瓜却卖不出去。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做,如果你再不改,我们可要把你送到官府去,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山泰愣了一下说道:三位大叔,你们所说的这些话好像有点不对,做买卖,价格是由买卖人来定的,为何要像你们那样一口价,谁也不降,谁也不涨,这好像不是买卖。要知道做买卖就是一个愿卖一个愿买。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些难道三位大叔不知道吗?就算不知道,那么现在你们看到我的买卖做得不错,为何不跟我学呢?宋富贵一听跳了起来,大声的说道:臭小子,嗨,你这句话是何意?是不是叫我们拜你为师?萧掌柜在一边帮衬道:是,宋大哥说得对,看来你这小子太狂傲了,不把你送到官府,就有一点儿对不起我们的祖宗。
山泰微微一笑对着这三位拱手一拜,说道:三位大掌柜,请你们让一让,你们围在这里人家都不好买瓜了,如果你们认为我做的不对,违反了大清的规矩,那么好,你们就去官府告好了。官老爷如果定我有罪,那么就算是我有罪,我该赔则赔,如果官老爷也不管我这件事,那么就请你们自重。萧掌柜说道: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们真的不敢告你吗?你等着瞧。走我们现在就去告他。说完,三人气呼呼的走了。
山泰叹了一口气继续叫卖着自己的西瓜。宋富贵等三人来到了茉莉号上,也请来了那个卜捕快。宋掌柜伸手递给了卜捕快一百两纹银说道:捕快大哥,我们那里出了一个小子叫小乌龟,他不守规矩,坏了我们的买卖,你出一次面教训教训他。这总不为难吧。卜捕快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有所不知,现在这个县太爷刚刚来,好像有点古板,认死理,我都不想做了。不过你们所说的这件事我并不是不可为,可就是怕有人给我吐上去,最后我却没捞个好反而受处分,今后就是再想当捕快也就很难了,请你收回去这一百两纹银,萧掌柜一看急忙也递上一百两,那个李掌柜也抖抖索索地递上了五十两说道:我们也就是一点小买卖,还是请捕快大哥为我们撑撑腰吧。这个小乌龟太厉害了,使得我们买卖根本不开张。卜捕快一看二百五十两笑嘻嘻的装入衣袋之中,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么今日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告诫告诫他如果他敢不听,那么我就带人冲了他的瓜摊,叫他永远做不成买卖,不过你们最好先是通过你们当地的章经来办此事,他如果办不妥,再由我出面,这也不迟。李掌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那位方章经如果真的能解决问题,我们就不来麻烦捕快大哥了。正因为他也没办法解决此事。他说因为这个小乌龟做的也是正道的买卖,如果由捕快大哥出面阻止此事,那么他就有了靠山,从此以后他就可以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捕快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方章经可是真够调皮的,这点小事还要往外推,看来他真是做腻味了。好吧,既然他想找靠山,那么本捕快就给他做一次靠山。
他们走下了茉莉号花船,而他们的对话也被兰妮全都听见了。兰妮来不及告诉山泰,这个卜捕快,就带着宋富贵等三人来到了山泰的瓜摊前。捕快大喝一声:小孩子,你在这里卖西瓜为什么不守规矩?山泰一愣,急忙站起来抱拳施礼,说道:啊呀,原来是捕快大老爷您来啦,正好您给我评评理,说说看我什么地方没守规矩。捕快说道:这条街上的买卖只要是一样的买卖,都是一样的价,而你为何偏偏与他人不相同,你这不是霸占市场吗?扰乱别人的买卖,这就是坏了规矩。山泰一笑说道:捕快大人,你说的这一点不错,不过这个规矩早就应该破了,大清律上也没有规定说买卖人不得降价或者说不得涨价吧?只有危难时期,那才能说不能哄抬物价,而现在并非非常时期,买卖的价钱自然就由买卖人自己定,这很正常。还请捕快老爷多多谅解。捕快哼了一声,说道:好大的胆,竟敢狡辩,不过我现在给你说的还算是客气,你知道不知道!你把摊子放到这里,破坏了这里的卫生,这条大街上你这个地方全都是污垢。山泰嗯了一声说道:不知何来的污垢。我这个瓜摊前既没有瓜皮,也没有瓜子,同时就连一个苍蝇都没有,又何谈污垢?捕快哈哈一笑伸脚踹进了瓜摊,竟然将一只西瓜踩碎,说道:瞧瞧这么脏的东西满地都是。你难道还说没有污垢?山泰不再言语,他说道:好,卜捕快老爷,你所做的我知道了,那么总得等我把这最后的一点西瓜卖完再收摊,从此以后再也不买瓜了,你看怎样?卜捕快嘿嘿的一笑说道:嗯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臭小子卖瓜是可以的,得跟着三位掌柜的学,他们出什么价你就卖什么价,跟着他们走那么就没事了,明白不明白?山泰微微点头说道:明白明白。这个卜捕快很快的离开了。山泰等他一走,嘿了一声说道:狗日的仗势欺人好等着瞧。
他一边将踩碎的西瓜收拾干净,一边继续叫卖他的西瓜,等了三日山泰依旧在这里卖着他的瓜。宋掌柜等三个掌柜又聚集在了一起,说道:怎么搞的,他还在这里卖瓜。走,再去找那个捕快大老爷,萧掌柜说:不必去了,他现在已经辞去了捕快,人也不知去哪了。我们还是去找方章经吧,让他来为我们做主,反正那个捕快已经来过了,他总归有话可说了吧。宋富贵点头说道:说得有理,那好就去找方章经,他们果真就将方章经找了过来,却不找山泰而是拦住了雅芬的路,雅芬一看,这四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把头一侧轻声说道:四位大哥有什么事,为何不让小女子过去?方章经说道:本来没有事,可是现在你儿子在一品楼大饭铺门口摆了一个瓜摊,他不守卖西瓜的规矩。雅芬一听一愣侧身向山泰看去。发现山泰卖瓜很正常。微微一笑说道:四位大哥,我儿子在那里卖瓜,不是卖的挺好的嘛?怎么说坏了规矩了呢。
方章经说:这里卖瓜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要看宋掌柜卖的是什么价,大家都得跟着他走,他降价了,大家降,他涨价了,大家涨。而你儿子却偏偏不按这个规矩做,他一个劲的把价往下压,那这里的人都去买他的瓜了,你说我们手上的西瓜怎么卖得出去呢?这就是坏了我们的规矩。雅芬一听嘻嘻一笑说道:啊,四位大哥,好像你们说的有点不对,他既然降价了,你们也降好了,大家都一起降不是挺好的吗?那就看谁能卖过谁了。最后卖不了的就收摊,这很简单,为何要弄得如此复杂?方章经听罢说道:你这个女人,看来没办法跟你说,人长得怪,说起话来也怪,教育出来的孩子也怪,既然如此,本官管不了你,那么就换别人来管,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宋富贵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已经忍了很久了,如果你不听,那么就休怪我们不客气。雅芬微微一笑,说道:不客气,又能咋地,难道你们还要打一个孩子嘛?这里七邻八居的大家都是街坊,你们还要不要自己的脸,还要不要自己的名声?你们也都是买卖人,难道想砸了自己的铺子吗?这时萧掌柜说:好了,别跟这个丑女人说了,越说越不像话,把我们祖宗都给说进去了,太无礼了。说完这五个人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