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珂一愣,没有回答。
此时一个学徒忙不迭的站起身问道:“大人,您先讲了‘见微得过’,又讲‘见微知著’,我总觉得两者差不多,为什么要分开讲呢?”
郭文皓听了此话之后,眼睛扫过其他的学徒,道:“你们对他提的这个问题也不明白吗?”
“明白——”
“不明白——”
众学徒的两种声音混合在了一起。
郭文皓看向没有答话的苏珂,用手中的戒尺指了指她道:“苏珂,你明白吗?”
苏珂没想到郭文皓会再次问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方慢慢的站起身,道:“明白。”
“那你给他讲一讲,我为什么要将‘见微得过’与‘见微知著’分开讲?”
对于苏珂,除了朱勇智、顾申以及梁辛枚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是前两天新来的。
见她第一次来听课便被郭文皓问话,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看着她。
因为郭文皓是个极其严苛的人,他从不惩戒主动承认不懂的人,因为不懂可以再学,他只会惩戒不懂装懂的人,平日里听他的课业的学徒,只要回答了明白,就算是说错了一个地方,也会被他揪到前面去用戒尺打手心。
所以他们都以为苏珂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说自己听明白了,真是不知死活啊。
坐在她身边的朱勇智与顾申更是着急,因为他们刚才提醒了苏珂好几次要记录,可是苏珂都没记,现在被问话了,怎么弄。
朱勇智冒着被打戒尺的危险,将自己刚才做的记录悄悄退推到了苏珂的手底下。
只听“啪——”的一声,郭文皓的戒尺拍在了书案上。
众人都被吓了一哆嗦。
只见郭文皓的眼睛一直盯着苏珂,“抬起头来。错一个字打一下手心,若是敢低头看一眼,便打二十下手心,”
其实苏珂本来也没有低头,作弊这种事,她才不屑做呢,于是清了清嗓子道:“见微得过是司外而揣内,由表及里,《灵枢·本脏》上说;司期外应,以知其内脏,则知其所病矣,就是这个意思。见微知著,是以病人身体细微的变化而测知其身体的整体情况是怎样的,因为每一个脏器都不是独立存在的,都是人不可分割的部分,他们彼此独立又相互联系,是一个整体,作为医者,断病的时候,不能头病医头,脚病医脚。”
苏珂说的虽然与郭文皓刚才的原话有些出入,但是精髓是一致的,且比他讲的更加浅显易懂,刚才提问的学徒被苏珂这样一讲,立马就明白了,忙给她行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师兄的讲解,李颉明白了。”
“他比你来的晚,还叫师兄,真是不看看自己在这里呆了几年了,跟一个新来的喊师兄,也真是出息了。”李颉身后一人不削的嘟囔道。
李颉明明听到了,只做没听到,静静的坐下了。
郭文皓听了苏珂的话之后,脸上毫无波澜,看了她一会儿道:“你再讲一下‘揆度奇恒’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