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流飘渺的目光一定，脑中像是飞来许许多多的蜜蜂，嗡嗡作响。疼痛传来，让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一般。突然，白光一现，许多事情在脑中清晰了起来。

自三年前，她被歹人掳去。一切都变了，昔日那个爽朗明媚的女子一去不复返。她为了生存，变得麻木不仁，满手鲜血……她不是没有想过回去见母亲一面，可，一身的孽让她有何脸面回去！

听闻母亲离世，最后一根绷紧支撑她的弦就此断了！她以为是因为她，母亲才会去世，所以她愈发的残忍，麻木……

然而，虽然她怀疑过母亲的死因，但没有深究，现在，她一定要弄个明白！她还不能死！

想起自己的过往，干涩得发疼的眼，留下了晶莹而又透亮的泪。

这泪，是不甘！

“我可以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嘶哑低沉虚弱的声音不会让人联想到这是一个女子所拥有的，纵使声音如此，但她的话依然铿锵有力。

厉柯把手背在身后，目光炯炯地看向她：“说。”

“你有能力作主？还是去见你们主上罢。”话落，扯出一个虚弱中带着讽刺的笑。

厉柯神情一滞，他知道自己的目的成功了，嘴角向上勾了勾，忽略她讽刺意味的话语。视线移到她的笑容，目光如炬，之前她都是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现在一看，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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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笙身着浅蓝色天蚕丝襦裙，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凸现得十分得当。

祁兮染此刻正在沐浴，她也就闲了起来。她慵懒的躺在软塌上，一手执纨扇，一手执戏本子。

一道男声突兀的闯进了她耳中，沐笙抬头，掀起眸子。

“厉柯参见主母。”

沐笙想了想，他时常出现在祁兮染身边，也就没了戒心，随意一问：“何事？”

厉柯目光左左右右的扫了一圈，都没有见到自家主上，便道：“那细作肯说了，不过她的条件是来见主上。”

沐笙“哦”了一声，道：“那人呢？”

厉柯“咳咳”两声，往边上一站。

沐笙眸光中的平静转为震惊，这哪还有先前那个优雅女子的半分踪影？

血液凝结在她浅绿色的襦裙上，娇嫩的皮肤上满身鞭痕，许多伤口还在汨汨流血……惨不忍睹！

沐笙看到这儿，就想起了之前绝望的日子……心像是被什么堵了似的，闷得慌。

她吩咐道：“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怎么弄得如此？罢了，先替她清理一番，再上些药，随后带过来。”

“不必，我必须马上见到他。”细碎颤抖的声音悠悠传来。

沐笙执起纨扇的玉手微微用力，她起身，荷香随着她的衣裙翻卷纷飞，她走近，血腥味与荷香缠绕，混合一处，显得气味诡异。

她蹲下，仔细的看了一番眼前的女子，细声道：“人还活着，一切就有可能，人若死了，那一切便没了。”

沐笙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的女子从一开始就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