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易寒问道。
南宫浅陌所说的话完全不合理,就算易寒做到了他们说的那些,那也不可能让易寒来统领冰虚全境。
“抱歉,至少我现在还看不透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不过你们说的话我会考虑考虑,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易寒平静地说道。
毕竟他们刚才说的那些实在是太疯狂,易寒一时之间怎么能接受呢?
“那好。”久不开口的凌默说话了。“我这里有一套改变自身气息的法门,你拿去用,虽然不能完全避开仇家的追杀,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易寒接过凌默给他的玉简,“我会好好考虑的,毕竟魔族入侵,可不是小事。”
“好。”南宫浅陌点点头,显然一时之间就想让易寒接受是不可能的。
但是等到一切都已然发生,还来得及吗?
“去准备婚礼吧,洞房花烛夜出岔子可就不好了”云银贼兮兮地一笑。“男人可不能在关键的时候说自己不行!”
“……”
易寒真想抽他两耳光,刚才说那些事的时候还那么正经,现在又本性暴露了。
易寒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雪原上。
云银三人坐在原地,面带愁容。
“一如所料地没有答应。”云银说道。
“这是必然的……这也就是易兄在听我们说,要是别人,早就傻了。”南宫浅陌轻叹一口气,“这世道,就要乱了,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容得我们去想些乱七八糟的。”
“可是,难道就非他们那一族中人不可救世吗?”云银问道。
南宫浅陌凄然一笑,“世人愚昧,难道你我身为王城世子,也不知道事实究竟是如何?”
“十万年前那次魔域深渊结界破碎,真的是人族团结起来,将魔族打压回去吗?”南宫浅陌说道。“不是,根本就不是!”
“纵然人族有众多高手,也仍然不是魔族的对手……真正将魔族打回魔域深渊的,是神族!一名神族!”
云银沉默,凌默看了南宫浅陌一眼,没有说话。
“唯有神族,才能有通天彻地之能,才能对抗魔族。”
“是啊,唯有神族。”云银叹了一声。
“可是十万年过去了,神族在传说中变成了什么?”南宫浅陌面带讥讽之色地说道。“变成了比魔族还要恶毒,还要恐怖的生灵。变成了真正的魔!”
“当初的人族先辈,在那位神族镇压魔族,息力大耗之时群起而攻,将其杀死,取其心肝,食其血肉。这是为什么?”南宫浅陌提起这段人族秘史时气得一阵阵发抖。“就是因为人族畏惧神族强大,畏惧神族天下至尊的地位。”
“可是他们没有想,如此一来,冰炎大陆便没有了神族守护,后辈在魔族入侵时应当如何抵抗?!”
三人神色黯淡。
当年那件事之后,再也没有一名神族来过。
冰炎大陆与神族故乡——东方日升之海之间也出现了一道完全不可突破的屏障。
更可笑的是,这十万年来,还有人不停地嚷嚷着要打破东方日升之海的结界,去戮神。
“不止是魔域里的魔族会攻来,北方通天长城外的生灵,南方无尽碧海之内的生灵。”南宫浅陌只得不断叹气,“神族一去,他们也就没了顾忌,十万年了,他们怎么可能不觊觎冰炎大陆?!”
“是啊,当世将乱,我们却无可奈何。”云银说道。
“希望只在他一个人身上……”凌默看着易寒远去的方向,“但愿一切,还都没有定论。”
……
……
两天之后
雪女族主城难得的添上一点别的颜色,鲜艳的红色将单调的王宫装点出一丝动人的生机。
就像在漫天飞白的大雪中凝立的红衣少女,回眸一笑,倾倒众生。
“找到他了吗?”雪翎戴着金色凤冠,一袭红色嫁衣。俏脸略施粉黛,透出几分动人娇媚。
“没有。”雪翎的贴身侍女说道。
因为之前雪翎身边的人都死在了长白落剑谷内,所以雪凤云又给她安排了一群新的侍从。
雪翎焦急地搓揉着红色头纱,看着房间里全新的布置,心底涌上一丝悲伤。
“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雪翎强忍住泪水夺眶而出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在主殿内,各方宾客已然来齐。
陌云独自一人坐在一方,拿着他的葫芦喝酒,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那就是剑狂陌云前辈了。”云银看向陌云,对身边的南宫浅陌说道。
“果然如传言一般。”南宫浅陌说道。“剑狂陌云,气度非凡。”
“云银你看,又一个比你长得好看的,现在你知道自己长得有多丑了吧?!”云落雪笑嘻嘻地说道。
“……”
能不能不要老扯到我身上!
云银很难受,再这样被说几次,他都要觉得自己是真的长得丑了。
“到现在了,易寒也没来。”南宫浅陌说道。“距离婚礼正式举行的时间已经过去多时了。”
“他怕是还没有决定好吧。”云银看着在场的众人。想到当初他与易寒的对话,转头问南宫浅陌道。“如果当日你胜了,你会娶雪翎姑娘为妻吗?”
“当然。”南宫浅陌说道。“那是我的目的之一。”
“那还好我们联手了,也还好易寒有绝招,不然可就糟了。”
“何出此言?”
“明知道人家姑娘有心于别的男人还去抢,你活该被易寒砍三剑!”
“……”
南宫浅陌很无奈啊,那是他的父亲交待下来的任务之一,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个任务与易寒的事纠缠在一起了。他也不可能真的杀了易寒好不好,毕竟……
“你这种人,只怕一生都斗不过我了。”云银笑道。“在我身边安插细作这种事,还是不要做了吧,你做不好的。”
“……”
你有必要一直戳这个伤疤吗?
南宫浅陌沉默不语。
虽然在大事上他们有一致的诉求,但实际上,他们仍然是对手——不死不休的那种。
凌默喝酒,南宫浅陌与云银没有话说,几人之间的气氛一度极其尴尬。
“那边的小子,喝酒吗?”陌云一个人喝的无聊,对凌默一杨手中的酒葫芦,问道。
“好!”凌默应了一声,坐到了陌云身边。
二人沉默着喝酒,看起来就像在神交似的。
“你是个不错的朋友,易寒交得。”陌云与凌默沉默着喝了半晌酒,突然说道。
“一眼投缘,就是如此。”凌默也说道。
“嗯。”陌云应了一声,然后二人又开始各自喝酒。
“他们说话可真没意思,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一点别的东西都没有。”云银很是无趣地搅动着酒杯中的酒液。
“不是谁都愿意像我们这样那么多废话的,人家不爽了,你骂我一句‘你妈逼’,我骂你一句‘日你大爷’不知道多爽多高兴。”南宫浅陌半靠在冰晶座椅上,看着在场众人。
“哼……”云银无奈地摇摇头,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来。“各人有个人活着的方式,有些废话,我们是不得不说的。”
“不,我们是不得不时常说废话……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们不能直抒胸臆,直言所言。”南宫浅陌言毕,也觉得没了什么意思。
魔域深渊的事还萦绕在心,他始终是不能完全轻松下来的。
又过了许久,因为许久不见雪凤云与雪翎易寒,众宾客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与此同时,主城外不远处的一座雪峰上。
易寒坐在悬崖边,两条腿伸出悬崖边,悬在百丈高空。
“我知道你不会来。”雪凤云忽然出现在易寒身后,“看来我说的话完全没用?”
“有用,但是作用还没有大到能改变我的想法的地步。更何况,又有一些事影响了我……”易寒所说,自然就有关墨翎与魔域深渊的事。
“什么事?”
“有关我的身份,我希望您现在就能告诉我些什么。不然,我恐怕一直不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现在不可以,还不是时候。”雪凤云神色严肃。
不过她言下之意,也就是知道易寒的身世……至少是有关易寒身世的一部分了。
“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易寒始终面向西方。“我不相信您不知道西方发生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作为一族之长,雪凤云怎么可能不知道西方魔域深渊的事呢?“但是这与你的身世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更何况魔族入侵,不在一时,你还有时间——足够的时间。”
“魔族攻入,冰虚有力招架吗?”
“无力招架。”雪凤云回答的极其干脆,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她不必隐瞒。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心怀天下,力拯苍生。”易寒说道。“这是我的道,我选择的道。这也是命运,是必然。”
易寒想了两天,总算得出了结果。
他接受了南宫浅陌等人的提议!
易寒起身就要离开,雪凤云看着他,“去哪儿了?”
“成婚!”
“那好。”雪凤云抬手破开虚空,虚空那头直接王宫。
“还有这个。”雪凤云拿出一条血红色的血玉项链,抛给易寒。
易寒接过,不知所谓地看向雪凤云。
“婚礼上总要有些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是一位故人送我的,现在给你再拿去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