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抿了抿嘴唇,道:“她还小,而且不是那等风流性子,你别招惹她。”
韩正阳见鬼似地看着赵瑜:“六郎,说的你好似与虞青芷很熟一般!”
赵瑜垂下眼帘,声音里带了些不耐烦:“反正别招惹她就是了!”
韩正阳忙道:“好了,我知道了!”
心里却道:王爷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从叼羊吃的大灰狼变成了吃草的小绵羊?
虞家那个叶妈妈和那个叫春雨的小厮用食盒提着早饭过来了。
赵瑜和韩正阳用罢早饭,便坐在楼上喝茶,并没有出门的打算。
韩正阳还没这么悠闲过,靠着青绸靠枕倚在窗前,笑着道:“六郎,今日可是八月十二了,八月十五咱们可一定得赶到京城的,你毕竟得去宫里给太后请安,参加宫里的中秋晚宴!”
赵瑜拿了本书坐在一边看着,头也不抬道:“京城距离南阳县这么近,从水路走的话也不过一日一夜,咱们八月十四再走也不晚。”
韩正阳想了想,道:“六郎,你不会真是等白凌志上门吧?咱们去警告他一下不就得了?”
赵瑜抬眼看了韩正阳一眼,低头继续看书。
韩正阳一下子明白了——王爷这是要让虞家人感他的恩呢!
他顿时不说话了,心道:若是白凌志明日还不上门,可得让人去催催他了,强抢民女还这么扭扭捏捏!
祁素梅与青芷在屋子里玩。
青芷拿出了好多种香油香膏香脂,教祁素梅调香油和香膏。
祁素梅没想到青芷还有这本事。
看着青芷调出大红色的香膏、海棠红的香膏、桃红色的香膏、橙红色的香膏,甚至还有浅紫色的香膏,一一试着涂到她唇上,祁素梅简直是喜欢极了,眼睛亮晶晶道:“青芷,你有这本事,将来即使去了京城,也能挣大钱的!”
青芷笑眯眯道:“是呀,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她畅想着未来:“将来哥哥若是考中进士做了京官,我就去京城开一个胭脂水粉铺子,到时候你也来照顾我的生意!”
青芷知道一般京官俸禄是很低的,连京城的宅子都不一定能买得起,因此打算随着哥哥进京,继续开铺子做生意。
也许她能从京城开始,把生意做到全大宋呢!
祁素梅笑了:“我爹如今在宛州做官,以后还不一定去哪里,可不一定是在京城。不过到了那时,我若是还在京城,一定去你铺子里买香膏!”
想到她如今和青芷在这里欢聚,将来不知道都又去向何方,祁素梅不由有些伤感:“青芷,我们女子仿若浮萍一般,如今相聚,以后不知道又去向何方了”
青芷却笑着道:“不管你到了哪里,就去找‘芷’记香脂香膏,说不定能够找到我呢!”
又道:“我的命运,我要尽量掌握在自己手里。”
前世的她,如一株喇叭花,攀援在赵瑜身上,结果害了自己,还连累了哥哥。
重生一次,她不做那攀援的喇叭花,要做一株玫瑰,自己长自己的,自己开自己的,自己照亮自己,陪伴在青竹般的哥哥身旁。
见青芷如此笃定,祁素梅心里也鼓荡着勇气,道:“青芷,和你在一起,真的不一样呢!”
若是和别的闺中好友在一起,她若说出方才那样一段话,对方一定会附和她,和她一起洒泪伤感,而青芷却对未来计划清晰,预备一步一步走下去。
和青芷在一起,她变得不再缠缠绵绵,而是清晰明朗,对未来充满了勇气。
过了一会儿,祁素梅想起了赖在虞家后花园的表哥韩正阳和赵六郎,忙提醒青芷:“青芷,我表哥和他那个好朋友赵六郎都不是好人,你千万别理会他们!”
青芷笑着道:“我晓得!”
她觉得祁素梅神情不对,便看向祁素梅:“发生什么事了?”
祁素梅想了又想,最后决定还是说出来,免得青芷也上了韩正阳和赵六郎的当,便低声道:“我是听家里的婆子说的上次我举行宴会,有一位姐妹被我表哥和赵六郎勾引了”
想起婆子们私下传的闲话,祁素梅愤愤道:“他们俩对我拿姐妹始乱终弃,实在不是好人!”
青芷惊讶极了——她没想到赵瑜是这样的人!
前世赵瑜在她面前青涩又腼腆,即使后来李雨岫进门,塞了不少女人给他,他也都笑纳了,可是在青芷那里,赵瑜是从来不招惹丫鬟的
见青芷眼睛都瞪圆了,祁素梅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怕是不信吧?我表哥那样英俊,赵六郎生得如此俊秀,在情场上却是一对无行浪子,一点脸都不要的,他们很会演戏,你可别上当!”
青芷知道祁素梅是对自己真的好,心里一阵酸涩,又有些温暖。
她一把抱住了祁素梅,用力拥了一下,低声道:“素梅,谢谢你!”
被青芷这样直白的感谢,祁素梅心中欢喜,却有些不好意思:“我把你当妹妹才说的,这些事,你也别泄露出去!”
她又不傻,从赵六郎的长相气质和自己表哥对他的态度,自然猜得出赵六郎的出身一定高贵得很,怎么敢把这些隐情说出去?
青芷轻轻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这一世,她不会再去招惹赵瑜。
这次的伤非同寻常,白凌志索性向衙门告了假,躺在外书房内专心治伤。
从王府借来的大夫就是有本事,外敷内治双管齐下,不过两天,白凌志颈部被割的伤口和下面被踩的部位都消肿了。
这日上午白凌志躺在外书房榻上,手里拿了本《痴婆子传》正看得起火,却听到小厮在外面阻止雷雨馨进来,忙高声道:“让你们小奶奶进来吧!”
片刻后,打扮得妖妖娆娆的雷雨馨走了进来,脂浓粉艳的脸上堆满了笑:“我的爷,你终于肯见我了!”
白凌志给她使了个眼色,抬手指着自己某个部位示意了一下。
雷雨馨心领神会,转身先关了门窗,这才凑了过来。
一时事毕,雷雨馨拿帕子拭了拭唇角残余的香膏,又端起茶盏喝了口水,压抑住欲呕的感觉,这才道:“我的爷,难为你受了伤,居然就这样忍耐了下来!”
她早打探清楚白凌志受伤的原因,这才故意来撺掇白凌志。
白凌志恨恨道:“我这就带人去砸了她家,定收拾得那小东西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