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菲菲洗完澡，也没管在客厅坐着抽烟地何昊海，去沫沫房间给沫沫打了一声招呼。

沫沫打量了一下叶菲菲，发现叶菲菲眼睛通红，脖子上有奇怪的红痕，沫沫抿唇，这房子的隔音称不上好，刚刚隔壁房间的声响，她多少能听见，不过看叶菲菲满脸疲惫的样子，沫沫把要问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叶菲菲回到卧室，把自己扔床上，倒头就睡。

何昊海进卧室看了一眼闭眼躺在床上的叶菲菲，才拿起衣服去洗澡，洗完出来之后，就看见沫沫坐在客厅，沫沫看见何昊海出了浴室之后，开口道：“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何昊海微微皱眉，对沫沫命令的语气有些不爽，不过始终考虑这沫沫是叶菲菲认的妹妹，又是个小孩子，不和她计较，抬脚走到沫沫面前，却没坐下。

沫沫看何昊海不肯坐下，也没多说什么，干脆起身，站在沙发上，勉强不用仰头太厉害，可以和何昊海对视。

“我不喜欢你。”沫沫漆黑的瞳孔盯着何昊海，语气冷淡。

“彼此彼此。”何昊海没有丝毫客气，从叶菲菲嘴里知道沫沫智商很高之后，何昊海就再也没有把沫沫当过普通小孩对待，身为同样高智商的人，他自然是知道，在这个年纪，其实根本就不算是小孩子了，除非是家里保护的太好，像沫沫这样经历了人情冷暖的，何昊海很想告诉叶菲菲，说不定其实沫沫的心理年龄远比叶菲菲高。

“菲菲脖子上的痕迹，是你掐的。”沫沫冷着脸道。

那道掐痕，何昊海有些微的后悔，他当时被怒火烧昏了头，难以克制心里暴虐的冲动。

“我可以告诉张阿姨。”

张阿姨，也就是张君，叶菲菲地妈妈。

以张君和叶伟胜对于叶菲菲的爱护，如果知道这件事，毫无疑问他绝对会被三振出局。

“你想怎么样？”何昊海看着沫沫，明白沫沫大半夜等着自己不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件事的。

“但是菲菲喜欢你，不想和你分手。”

“所以呢？”

“你主动和她分手。”

“我拒绝。”

沫沫眯眼看着何昊海，漆黑的瞳孔在黑暗之中有着可怖的光芒。

“你可以告诉菲菲的妈妈，但是我和菲菲不想分手，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管谁反对都没办法阻止我们。”何昊海扯扯嘴角，略带嘲风的看着沫沫道：“虽然你很聪明，但是你还太小。”

言下之意，小姑娘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

何昊海转身要走，不把沫沫地嘲风当回事。

“不懂的人是你。”沫沫看着何昊海的背影，出声道。

何昊海转头，看见沫沫站在沙发上，月华照射在沫沫身上，纯白的睡衣裙晕染出一圈光晕，一头黑发披散着被夜风吹起，整个人犹如夜色中的精灵，脸上丝毫没有听了何昊海的话被打击的样子。

“以爱为名的伤害，不是爱。”

“你配不上她。”

清冷的声音犹如咒语般回荡在安静的空间。

何昊海回过神，眯眼打量着站在沙发上的沫沫，那符合年龄的成熟气质让何昊海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错觉，眼前的人，似乎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沧桑的女人。

“你不会是……”剩下的字在何昊海嘴里转了一圈，却吐不出来。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一句佛偈，由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来，不觉可笑，何昊海只觉心惊。

回过神来，沫沫已经离开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何昊海看向沫沫的房间，最后还是收回目光，回到了叶菲菲的卧室，轻手轻脚的靠近床边，床上的人已经熟睡，脖子的五指印触目惊心，已经朝着青紫发展，可见明天会有多严重。

何昊海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那痕迹，叶菲菲却缩了一下，何昊海收回手，怕惊醒了叶菲菲，再细看叶菲菲，没有醒来，只是眉头紧蹙，手指牢牢抓住被子衣角，整个人缩成一团，何昊海想起了一本书，据说这样侧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姿势，代表了内心很没安全感，是一种自保保卫的姿态。

再回想起往日叶菲菲睡觉时候，四仰八叉的姿势，何昊海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他最近压力实在太大，输掉一场又一场的比赛，随着比赛失利，原本还一条心的队友逐渐变得人心涣散，林峰在悄悄的联络下家，黄迅打完这个赛季就退役，已经在准备退役后的事宜，江源打比赛的时候也变得漫不经心，反正他是肯定能够留下来的adc，明威也开始自谋出路，洛行风也在努力表现自己，希望能得到一个机会加入其它战队。

已经没有人想认真打比赛。

何昊海无法责怪其它队友，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没有倒数第一，已经是万幸了，何况俱乐部里已经传出流言，要签约其它选手，这个赛季打完自己等人就会被弃之如敝履，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指望他们投入比赛，把精力付出给马上要抛弃自己的队伍。

加上叶菲菲的事情，更是让何昊海焦躁不堪。

何昊海心态出现了问题，他自己已经意识到了，找出以前的药，幸好没有过期，每晚都要吃药入睡，苦苦压抑着自己。

没想到，还是爆发了。

何昊海握紧拳头，压下心中的自责，轻手轻脚的上床，小心翼翼的将叶菲菲搂在怀里，叶菲菲微微挣扎了两下，似乎要醒，让何昊海有些紧张，叶菲菲挣扎两下变没动了，何昊海松口气，抱着怀里的叶菲菲，这才心安的入睡。

听着身后传来的平稳呼吸，叶菲菲睁开了双眼，无比清明，只是晦暗难明。

叶菲菲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何昊海已经不在身边了，床的另一边已经冷了很久，叶菲菲无神的看着空了一半的床，有些怔忪，闭眼让自己混沌的大脑清明起来，才撑起身子起床，打开卧室门，去洗漱的时候路过厨房，猛地停下脚步。

厨房里的那个人站在灶台前忙碌着，煎蛋的气息打开了封闭一晚上的嗅觉，唤醒了肠胃的蠕动，连口水也开始加速分泌，但叶菲菲的眼睛却没办法从那个背影上移开。

她以为……他已经走了。

在昨晚那样尖锐的对峙之后，他们之间似乎无话可说了，她以为今天早上他已经走了，却没想到看到如此眼熟的一幕，不是第一次看见何昊海给自己做饭，却是第一次视若珍宝，有种失而复得的珍贵感。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洗漱？”何昊海把蛋铲起装盘，就看见叶菲菲呆呆的站在厨房门口。

“恩。”叶菲菲轻轻地应了一声，躲过何昊海视线，快步走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被无视了，关在门外的沫沫面无表情的看着离自己鼻尖只有一指距离的门，身后传来一阵低笑，沫沫转头，盯着何昊海，漆黑的大眼里满是怨念，没睡醒的时候来不及隐藏情绪，怨念反而格外明显。

自从这个人出现在叶菲菲面前，自己基本上就处于被叶菲菲半忽略的状态。

沫沫表示很不爽。

“说起来，你应该叫我姐夫吧？”何昊海靠在隔断客厅和饭厅的置物架上，双手抱胸看着满脸不爽的沫沫。

“你们结婚了？有结婚证？”沫沫才睡醒，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稚嫩，少了几分清冷，说着这样的话反而觉得稚趣可爱。

“有了法律的认可我才能叫你姐夫。”

“法律可没规定一定要结婚了才能叫姐夫。”何昊海可不是叶菲菲那样傻乎乎的，会被沫沫几句话说服。

“如果叶菲菲每谈一个男朋友我都得叫姐夫的话，那我的姐夫有有点多。”

何昊海眯眼，沫沫这句话的潜台词，毫无疑问就是说没结婚之前，他这个男朋友能不能坐稳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这小女孩，就这么想让自己和叶菲菲分手，果然昨晚的感觉是没错了。

一大一小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互不认输。

叶菲菲一打开浴室门就感受到了一股火花电流，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就看见了眼神交锋的两个人，顿时觉得头痛，也不知道为什么，何昊海总是和沫沫不对盘，两个人就像天生气场不合一样，明明沫沫还说过何昊海身上味道挺好闻的，反而自己身上味道不好闻，结果现在更黏自己，而不喜欢何昊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沫沫，去洗漱。”叶菲菲揉揉沫沫的头，打断了两人的眼神战争。

看沫沫自己去洗漱了，叶菲菲才看向何昊海，却觉得有些尴尬，昨晚的事情，始终是梗在心里的刺，洗了把脸，清醒之后，她多少有些余怒未消，尤其是在看见自己脖子上的痕迹之后。

何昊海的目光同样落在了叶菲菲脖子的痕迹上面，果不其然，已经乌青一片，不由地抿紧了唇，下意识的伸手想要触碰叶菲菲的脖子，叶菲菲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何昊海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僵硬的收了回去。

“吃早饭吧。”何昊海转身走到饭厅。

叶菲菲还是先去了卧室，翻了一条丝巾出来，把脖子遮住，免得沫沫看到，她并不清楚昨晚沫沫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饭厅的餐桌上，是丰盛的早餐，煎蛋，三明治，牛奶，三明治都是何昊海亲手做的，沫沫看着眼前丰盛的早饭，忽然觉得何昊海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和叶菲菲住，她每天的早饭都是牛奶面包，只不过叶菲菲会换着花样买面包，当然也有鸡蛋，直接白水煮熟了给她吃，还是张君再三叮嘱的。

“冰箱里的食材是你买的？”何昊海早上起来看见冰箱里居然有食材的时候挺惊讶的。

“不是，夏帆买的。”叶菲菲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再适合频繁的去人多的公众场合，虽然她是小明星，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买来谁做？”何昊海挑眉，就他所知，叶菲菲是绝对没有下厨天赋的，沫沫就更不可能了。

“夏帆。”

“果然，当你的助理，会下厨是必备技能。”何昊海感叹着。

叶菲菲脸色微红，想起了何昊海当自己助理的时候，第一次给她做饭，因为她说想吃红烧肉，在医院里，那个薄如蝉翼的亲吻。

那个时候的他和她，青涩懵懂，他们之间，情愫暧昧，却互不自知，也没有如今那么多的隔阂和问题。

只是，回不去了。

叶菲菲喝着牛奶，低垂着眼，心里有些茫然无措，明明那个时候的他，不是如今这个样子的，单纯又容易脸红的弟弟，脑海里又浮现出何昊海昨晚那暴虐的双眼，愤怒道近乎扭曲的面容，心里一寒，握着温热牛奶的手也有些僵硬，指尖发冷。

什么时候，她喜欢的那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说，其实，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自己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没看清真相。

分不清，看不透。

过去和现在交错出现，乍寒乍暖，五味成杂。

叶菲菲觉得好累，如今地一切，都让她觉得好累。

她只是想当演员，努力演戏，却被辱骂，被轻视。

她只是想谈一段简简单单温暖的恋爱，转头却是争执，伤害，痛苦，愤怒。

她只想一切都简简单单的，为什么事情会变得那么复杂，此刻叶菲菲真的觉得心好累，她不太明白，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哪儿出了问题。

是她不应该选择当演员，走这条路，还是她不应该去撩拨何昊海，和比自己小的人谈一场恋爱？

如果，对方是一个成熟理智的男人，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矛盾，就更能理解自己，支持自己，而不是毫无意义的纠缠争执。

如果对方是……乔寒……

叶菲菲的心脏蓦然一缩，浑身血液都僵住，脑海里浮现的这个念头让她心惊，疯狂的想要甩出去。

自己，这是怎么了，已经离开剧组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会再想到这件事，不是已经看清自己的心，分得清戏里戏外了么？

何昊海看着叶菲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些担心，以为是叶菲菲不舒服，抬起手轻碰她的脸颊，却发现一片冰凉，立即担心道：“怎么了？不舒服？”

叶菲菲回过神，看着距离极近的何昊海，窒息的感觉涌了上来，复杂的情绪翻腾，凝结成一块石头，梗在喉咙里，无法宣泄，只能成为心理最为晦暗难明的阴影。

叶菲菲摇摇头，一口灌下杯中的牛奶，放下杯子离开饭桌，直接回到自己卧室。

何昊海看着叶菲菲仓促离开的身影，脸色难看，比叶菲菲刚才好不了多少，叶菲菲身上那股排斥的气息，清楚的传达给他。

沫沫也不理会何昊海难看的脸色，吃完了自己的早饭，把盘子和碗放到厨房水槽就径直回自己的小房间，留下何昊海一个人面对有些闷热的空气，烦躁不堪。

收拾了残局，何昊海坐在客厅，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想要纾解自己心里的烦躁。

两个月的关机不接电话，不仅是因为生气，也是逃避，叶菲菲能对他的心态和心情产生多大影响，他无比清楚，前两次的事情，他已经被罗明严厉警告过了，叶菲菲一个星期没有解释，何昊海害怕，害怕再等下去，等来的，是她说出他无法接受的结果，他现在的职业生涯，已经在悬崖边缘，受不得影响，再错一步，就是坠入深渊，他必须努力拼一把，不敢受任何影响，于是关机，让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比赛上，不去想她。

但压抑的越久，爆发的就越发猛烈，思念和醋劲蚀骨挠心，一旦松懈下来，不再去管比赛的事情，便克制不住的一股脑爆发出来，这期间他所受的痛苦，恨不得让她也亲身感受到，明白他有多痛，才会知道他有多爱。

但最后这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她的抗拒，让原本就未缓和的疼痛，变本加厉的折磨着他。

是真的，不想再让她演戏，原本以为自己能足够理智，足够冷静，告诉自己，她和其它男人的亲密，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但是怎么都骗不过自己的心，他受不了，没办法当做没看见，不知道。

但叶菲菲是何等倔强，他清楚，他了解叶菲菲一如叶菲菲了解他一样，他们骨子里，都拥有相同的倔强，谁也不肯认输，不肯放弃。

不肯放弃各自的梦想，也不肯放弃这段感情。

于是，成为无解之结。

何昊海知道，这是无解的。

但又怎样，做不到放弃，那就让这无解继续无解下去，他一直坚信的都是，只要坚持，只要努力，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或许只是暂时的而已。

归根结底，是他没办法放弃。

所以，昨晚没走，所以，今早起来做早饭想要缓和关系，所以，装作若无其事，不再提丝毫昨晚的纷争。

何昊海闭眼，平复下自己因为叶菲菲的抗拒而上涌的暴躁情绪，昨晚的事情，他不能再做第二次了。

终于平复下情绪，何昊海才起身道叶菲菲的房间，就看见粉红色的被子一坨鼓鼓的，被单上粉红猪的鼻子高高拱起，蠢萌的可爱，让何昊海情不自禁想到自己还是她的助理时候，数次叫叶菲菲起床的事情，冰冷的心，因为过往的回忆涌入一丝丝温暖。

何昊海躺上床，抱住那坨粉红猪，粉红猪挣扎了一下，何昊海紧紧地抱着，却不松手。

良久，终于传来闷闷地声音道：“松开，要闷死我了。”

何昊海失笑，微微松开，帮忙掀开被子，露出乱糟糟的脑袋，叶菲菲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脸色通红，都是被闷的。

“说了多少次，不要把脑袋闷在被子里。”

一如既往的宠溺语气，让叶菲菲的心尖一颤。

叶菲菲没接话，背对着何昊海，何昊海就这样隔着被子静静的抱着叶菲菲，安静的空气里，却流淌着温馨的感觉。

“对不起。”何昊海把头埋在叶菲菲的发间，鼻尖抵着叶菲菲的后脑勺，低声道。

叶菲菲被何昊海抱的有些昏昏欲睡了，昨晚本来就没睡好，心神不宁，现在躺床上，反而有些发困，正在朦胧的时候听到何昊海的话。

“对不起什么？”叶菲菲还有些发蒙。

“昨天，我有些失控，”何昊海顿了顿，手指附上叶菲菲的丝巾，叶菲菲轻轻颤了颤。

“弄伤了你，对不起。”

那触目惊心的痕迹让何昊海心疼，忍不住扯下丝巾，何昊海轻轻地亲吻那痕迹，细密的亲吻如雨点一般落下，痒痒麻麻的，让叶菲菲缩缩脖子。

何昊海感受到叶菲菲躲闪的动作，身体一僵，手上又忍不住想用力，却勉强克制住，把头埋在叶菲菲后颈处。

“不要怕我，菲菲。”何昊海难过地说着，语气里带着恳求。

叶菲菲能感觉到何昊海环保着自己的双手在轻颤，忍不住转身，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低垂着，像是做错了事，被主人教育的小狗，可怜兮兮地，不敢正眼看自己，焉头焉脑的认错，可怜兮兮的。

叶菲菲忽然有种自己真的是养了一条狗的感觉，黏的时候黏糊的不得了，又乖巧又忠心，但是生起气来，真是一条疯狗，没理智的乱咬。

看着这样的何昊海，心里的那些愤怒，就跟戳破的气球似的，怎么往里塞气，都会往外漏。

“我就当被狗咬了。”叶菲菲平静的说着。

话音刚落，何昊海就猛地抬头，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卷翘着颤动，脸上还带着一脸蠢笑。

叶菲菲受不了那双忽闪的眼睛，长睫毛搔的她心痒，干脆别过头。

“你不生气了？”何昊海忐忑不安地问着，一脸的巴结谄媚。

“……”

叶菲菲：-_-|||

蠢毙了！一脸蠢狗的样子！谁要和一条笨狗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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