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外面的雪越来越大，昭亦的身上已经开始不自控的发抖，脸颊抹上一层青紫色。

“去哪？”她不知道顾荀突然出现想做什么，也不知道现在他们这样无休止的在半空飞奔到底要去哪？

顾荀没有回答，只是将她往自己怀里搂的更紧了些。

昭亦也想过阻止他，可惜，她现在没有力气，她的脑子昏沉，一阵阵发痛，骨头就像浸入寒冰那般，刺骨难受。她大概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

“到了。”

顾荀将她放下，待她站稳后，她看着眼前这座庄园，心间一沉，酸涩渐渐上涌。

这是怎么了？

“进去吧。”他拉着她的手，进入了园子。

“这是哪？”她没有任何欣赏庄园的心情，只是奇怪，奇怪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你没印象吗？”他的语气带着一股埋怨，是埋怨，很重。

“我第一次来。”她确实是第一次来，这点他们两个都清楚，但是顾荀既然问了，就说明她曾经来过。

“第一次吗？”不是第一次吧。

“嗯，现在是第一次。”

“那就进去看看吧。”他直接拽着昭亦进来右手边的偏院，完全不顾她的挣扎。

他们进了偏院之后，穿过花园，来到一间房前。

顾荀突然停了，眼里浓浓的悔意。

昭亦见他停了，想趁此收回自己的手，结果他用力一抓，偏头，眼里带着恨意，瞪了她一眼。

顾荀推开门，拉着昭亦进去了，屋子很干净，陈设配置应该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昭亦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生病带来的浑噩感还是很难消除，与此同时，身体上又多了一重刺痛感，和之前莫名其妙出现的刺痛感一样，这双重叠加，对她而言早已是超负荷。

顾荀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发呆，眼里的情感早已复杂的难以说清，只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去关心这些。

“这间屋子，这些，你——应该很熟悉吧？”他依旧看着那些陈设。

“不知道。”她的语气已经开始轻飘了，但顾荀沉浸在他的回忆里，丝毫没有察觉。

“不，你应该清楚，你很清楚。她就是死在这里的，你看着她躺在这里，她的血在白纱上一点一点散开，你就站在这个位置，你就像现在这样看着，看着她这样死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伪装，他把她带到这里，完全出于心里的愤怒和好奇，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他的身后没有任何回应，“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还是没有声音，他刚刚压下的愤怒一下就爆发了，“你——你怎么了？”他回头那刻，昭亦就像那个人一样，就那样躺在他面前，毫无生气。

他心间一僵，整个人像是冻住了一样，双手竟然在发抖。

他触碰到她的脉搏时，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她活着。

她——受风寒这么严重？为什么没说？脉搏太弱了。

“你打算放她这样到什么时候？”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来做什么？”顾荀仇视着他，好像要吃了他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