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着后门一路漫步走出来,站在巷子尽头的阿勒都快急疯了,一见两人就冲上来,“大人,您怎么了?腿受伤了吗?要不要紧?”
孟长歌对他笑了笑,“没事,就是睡久了,腿有些麻。”
“您和主子先上车,咱们得赶紧离开,萧家的人可不好惹。”阿勒跳上马车,伸手欲抓孟长歌的手腕,冷不丁对上一双冷漠的眸子,咳咳咳,他默默地把手缩了回来。
他怎么就没注意到旁边这位的情绪呢,他错了。
阿勒赶紧解释道:“主子,我觉着您一个人不大好弄,我这想帮帮您。”
下一秒,某人就带着孟长歌稳稳当当的落在他后边,姿势都没变。
阿勒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主子您真是武艺高超气度不凡呐。”
若是让人家那些朝中老辈晓得主子您随随便便就用武力只是为了抱人上马车的话,估计是要气死了。
钟离衍小心的扶着孟长歌进了马车,那一脸的关切,阿勒觉得更痛心了。公子对待属下和女人简直是天壤之别,他默默的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算了,大人他一向是重色轻友的,咱不介怀。
孟长歌还没反应过来,钟离衍已经将她安置在榻上。
他蹲下,伸手替她轻轻揉着小腿。那双几乎透明的手在她腿上游走,虽然揉得不大舒服,可那手还是很养眼的。
突然,腿上一痛,孟长歌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啊~疼~你轻点!”
闻言,钟钟离衍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活该疼死你。”
话这样说,可手里的力道还是柔了些。
不轻不重,刚刚好。
“我又没得罪你,是你自己把我弄丢了。”孟长歌小声抗议道:“下手还这么重。”
“说了,会补偿你。”
“怎么补偿?娶我吗?”
钟离衍面不改色,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如果你想,我也不介意。”
孟长歌猛然一呛,“还是别了……”
顷刻间,孟长歌只觉得周围更冷了,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两人沉默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灯芯草燃烧发出的淡淡清香,马车一颠一簸孟长歌觉得睡意又卷土重来,打了好几个哈欠。
“我想睡觉了。”
钟离衍给了她一个眼神,“边上有一卷书,你自己看看。”
“什么书?《钟离氏兵法》?你们家的?”孟长歌眼底很是诧异,一般这种以姓氏命名的古书都是祖传的,外人很难有机会观摩一下。
他就这么随意把在这里?!
钟离衍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紧不慢的补充道:“嗯,祖传的。”
孟长歌半躺在榻上,翻开书页认真的阅读起来。
“不许躺在床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孟长歌乖乖的坐起来,完全被书中的世界迷住了。
过了几秒,钟离衍罢手,坐在她身旁,“我想睡觉,借我靠会。”
钟离衍声音很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就再也没有那么狠过了。
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要不然就是眼底能掐出水的温柔,这使得阿勒一度抱怨公子偏心。
“嗯。”孟长歌认真的看着手上的纸卷,闻言,挪得离他又近了些。
钟离衍满意把脑袋搁在她肩膀上,神情终于是比方才柔和些了。
钟离衍为了找她,很有几天没睡觉了。
靠在她肩上,闻着她淡淡的香味,眼皮缓缓合着不多时就睡着了。
阿勒:“大人,您注意些,前面这段路不大好走。”
孟长歌下意识就伸出左手揽住钟离衍,一手仍旧握着书卷。
钟离家的兵法和孟氏兵法是有很大区别的,钟离家以嗜血闻名,书中的解注大都是残暴血腥的。孟长歌匆匆看了几眼就跳过去了,她还是比较喜欢破阵。
倏地,一页阵图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苦思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要怎么攻。
往常师父给她看过许多阵图,也告诉过她如何破阵,可这个图,横看像个箭头,竖看像条蛇。角落里还批注着:长蛇阵。
孟长歌摇了摇肩膀上的人,“长蛇阵怎么破?”
他蹭了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中间斩断,两翼横包,要快要狠。”
孟长歌按着他说的,比划了两下,哎!还真就破了!
她不禁侧头看了看他,突然觉得这男人好厉害,也不是那么坏。言外还有几分的佩服。
空气只有书页翻动的细碎声音,钟离衍静静地靠着她,不说话。
孟长歌一想到他声音那么小,又他这边挪了挪,问道:“那玄子阵呢?”
某人半张脸都快埋在她颈窝里,心情格外的顺畅,说话也是中气十足,“内用火烧,外用围剿。”
孟长歌恍然大悟,“真厉害。”夸了他一句,便继续钻研其余几张阵图了。
某人继续蹭,蹭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好睡姿,某人有些不乐意了。
孟长歌感受到了他的不悦,“怎么了?靠得不舒服吗?”
某人声调软软的,听得孟长歌面色一红,“嗯。”
“那我躺着吧,你再靠。”言罢,孟长歌就半坐半靠在一旁,拍了拍腿边的地方。
某人面不改色,靠在她怀里,手很自然的就搭在她腰上,孟长歌没吱声,握着书卷看得格外入迷。
某男若有所思,心里默默盘算着回去了要在房里多摆几阁子,最好都是带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