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攸宁盯着腕上的血玉镯,眉头蹙的厉害。良久,她轻叹一声,手腕挪到了昏睡着的铃铛膝上。
红光温柔的将二人笼罩在了一起,管攸宁觉得一种冰凉的感觉流从血玉镯上传过,又带走了她身上的温暖。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管攸宁便觉得自己半边身子已经麻了。
刺眼的红光在今日看起来分外的温柔,刚落地的韩宇琛一愣,从窗子里翻身而入,厉声道,“你在做什么!谁让你发动血玉镯的?!”
红光大盛继而衰弱,直至消失。
管攸宁被韩宇琛扣住手腕,面上淡淡的。她伸手推开韩宇琛,不紧不慢的去摸铃铛的膝盖,还好没有耽误铃铛的治疗。
自从带上血玉镯后,管攸宁总是会做些奇怪的梦,但大多都是与血玉镯的用法有关的。其中一点便是血玉镯的治疗功能,当然,代价是管攸宁的三年阳寿。
铃铛的腿纯用外力根本就没有恢复的可能,管攸宁不在乎自己会缩短阳寿,这个世界那么美好,铃铛不应该坐在轮椅上去看。
“陛下什么时候有了夜探女子闺房的兴致了?”
像是听不出管攸宁嘲讽般的话,韩宇琛再次抓住她的手,借力将管攸宁拉到自己怀里,“你是不是活够了。”
“没有。”
管攸宁很平静,“铃铛也没有活够。”
韩宇琛太阳穴的青筋猛的一跳,“她死不了。”
管攸宁轻笑一声,模样要多讽刺便有多讽刺,“韩宇琛,我不是你,没有那么自私。我可以为了铃铛牺牲三年的阳寿因为我想让她站起来。”
“你什么意思?”
韩宇琛瞳孔缩了一下,避开了管攸宁的眼神,“你是在为铃铛抱不平,还是为了韩玄瑜。”
“陛下回去吧。”
管攸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男女之间的纠缠情爱着实恼人,她也不想再纠缠在这兄弟二人之间的纠葛之中。
韩宇琛双手把住管攸宁的肩膀,惨淡的笑着,“我身不由己,我也想帮你,可是……”
“算了吧。这个世上,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管攸宁莫名的心寒了,她这世最大的错就在随便的将一颗真心交给了别人。也错信了他人能够帮助自己。
韩宇琛突然就慌了,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可以不用伪装自己的人,怎么突然间就这么冷淡了?
管攸宁侧开身子,让出了身边的位置。韩宇琛紧了紧手,忽的推着管攸宁换了个位置将她抵在了墙上,头一偏,唇准确的噘住了管攸宁的唇。
管攸宁,我既认定你是我的,你便是我的。
韩宇琛吻的很激烈,全身都绷的僵硬,像一块石头。偏的这块石头烫的厉害,随时都能将人给融化了。
不巧的是,管攸宁心如死水。
唇与唇反复的摩挲碰触,韩宇琛却怎么也橇不开管攸宁的唇。渐渐的,韩宇琛的热度降了,他往后退着,无奈的叹气,“罢了。”
上一次二人唇齿相依时,胸口处是阵阵的甜。如今,他却尝到了一丝苦涩。
他站在最高处,他去争夺最好的东西,错了吗?
管攸宁冷着脸抹着唇,淡淡的重复道,“陛下,请回吧。”
韩宇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般,头重脚轻的。他缓慢而又僵硬的点头,迟缓的转身去推屋门。
他忘了,管攸宁也没有提醒她,这是在杜家。
所以,杜老太君清晰的看到韩宇琛从管攸宁的屋子里走出。她一脸骇然,硬朗的身子后退一步,快速的隐在了树丛中,也因为如此,她没有错过韩宇琛面上的失魂落魄与屋内的管攸宁无奈的笑。
这二人,为什么会有联系?
……
月落照例端着碗参头汤进屋,意外的却在屋内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小姐姐,主子来过了?”
管攸宁坐在桌前,手心里攥着一张薄纸,闻言抬头,苦涩道,“月落,我可以相信你吗?”
月落是韩宇琛派来的,平日里虽有些马虎,做事也不沉稳,却不是个傻的。听管攸宁这般说她便知道管攸宁是有事要说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参头汤,郑重其事的点头,“小姐可是有事交代?”
管攸宁定定的看着月落,“我只问你,我可以相信你吗?”
管攸宁娇小的身子蜷缩在椅子中,更显纤细娇弱。月落第一次发现,原来管攸宁是这么的瘦。
她跟在管攸宁身边的日子也算不上短了,许是受了韩宇琛的吩咐,又许是从心底喜欢管攸宁此人,月落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了。
月落双手拱拳,神色认真道,“但听小姐吩咐。”
管攸宁松开手心,将纸条塞进月落的手中,“宗人府的大牢里有一位叫顾刑司的人,把这封印交给他。”
“你怎么会知道顾……”
月落面色一变,甚至忘了使用敬称。管攸宁也不是个计较这些东西的人,自然不会拿乔,她安静的等待一脸惊诧的月落平静下来,这才继续道,“我知道你会有办法带他出来,所以,我可能要麻烦你一次了。”
月落面上渐渐严肃,“小姐,可以告诉奴婢您为什么要让奴婢救那个人吗吗?那个人,陛下看守的很严。”
甚至于已经关了三年了。
管攸宁摇头,“抱歉。”
抱歉月落,她没法说,她也是为了自保。
从管攸宁手心中递来的纸条有些潮湿,月落低头快速的瞥了一眼那纸条,心头渐渐犹豫起来。
是将这个东西交给顾刑司,还是交给爷?月落苦笑,其实管小姐是在逼着她在爷和她之间选择一个主子啊!
“哎……”
月落长叹一声,选择了妥协。爷将她指派给管小姐,不正是让自己为她所用的吗?
再者,打探这个事,已经很久了。
这个世上,本就不存在两全的事情。
看来血玉镯,管小姐已经打开了。
月落垂眸,点足离开了屋子。
这个安稳的时代,要因为管小姐的出现而改变了吗……
血玉镯,着实不是个好东西。如果可以,月落希望这个东西不要带在
管攸宁的手腕上。
三国之争,要开始了。
待月落离开后,管攸宁再次倒在了椅子上,紧张的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月落这个人,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