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哪？”
大爷艰难的睁开眼睛，虚弱的问道。
“我叫‘活雷锋’，做好事从来不留名。大爷我扶你起来吧。”白小凡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心里比吃蜜还甜。
刚把手放在大爷的身上，觉得原先还奄奄一息的大爷，突然间手上一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刚刚就是你把我撞到的，赶紧赔钱。”
“尼玛，原来是个碰瓷的！”白小凡心里暗叫一声糟糕，抬头打算找围观群众作证。可是刚刚还围成铁桶一样的圈子，被他的眼神一触即溃，人群立马散去。
“大爷你刚刚说什么？”白小凡努力让自己面不改色，依然亲切的问道。
“是你撞到了我！”老头从嘴里喷出一个臭气，差点把白小凡熏晕了。
“我说的是上一句。”
“你是谁哪？”老头有点摸不到头脑了。
“你是我二大爷！二大爷你刚刚自己摔了一跤，没有事吧！千万不要让黑发人送白发人哪！”白小凡不顾老大爷身上的油污，一把抱住了他，嚎啕大哭起来。
看得周围行人议论纷纷起来。
“这老头真有福，有个这么孝顺的侄孙子。”
“可不是吗？我家隔壁老王的儿子，都快三十了，还窝在家里啃老。他们老两口的退休金月月都被他儿子败光了。”
“我家那儿子要有他一半孝顺就好了，整天就知道上网打游戏，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我家儿子还不如你家儿子呢，最近迷恋上了赌博，把家里的积蓄都快败光了。”
······
“我真是你二大爷？”看着白小凡这么深情的投入，老大爷都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这个侄孙子了。
白小凡哭归哭，眼神可是没闲着，趁着对方被他搞的有点摸不到北的时候，抄起旁边的砖头，对着老头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
又是一声大嚎，白小凡的哭声盖过了板砖声。只见老大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老家伙！敢坑我，也不看看我是谁。”白小凡表面抹着泪心中窃喜，左右张望，打算找机会就溜。
“哔啵~哔啵~”
白小凡刚打算制造混乱挤出人群，救护车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车子都停在围观群众的外面。
“尼玛！这是谁打的救护电话！刚刚老大爷摔倒的时候你不扶们也就罢了，现在我扶了起来，黏上手以后刚解决掉，救护车就来了，是不是成心和我过不去。也不知道心疼一下电话费。”白小凡眼看是不好溜了，内心悲愤交加。
这时从救护车跳下一个女护士，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显然是刚从学校里毕业出来，身上还带着股校园气息。
小护士刚一靠近老大爷，就赶紧捂起了鼻子。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心跳，还动。又看了一下老大爷的瞳孔，还没扩散。最后挂上氧气找救护车司机用担架抬上了车。
“谁是老人家属？”把老大爷放上车后，小护士长呼一口气，见还没人病人家属上来说话，便向围观的人询问道。
“是他！”
“是他！”
“就是他！病人是他二大爷，刚刚他哭的可伤心了。”
······
众人齐刷刷的指向了白小凡，他嘴巴动了几下，想要解释，却发现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那个先让我上下厕所。”
白小凡刚想尿遁，就一脸不情愿的被围观的群众推上了救护车。
“看你是我协差的份上，我就把你送到医院去吧。”白小凡坐在车子里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路上的车辆开始变少，夜也逐渐深了起来。
白小凡关上车窗，把注意力从外面收回来，才发现车厢内的风景也不错。
护士坐在担架的旁边，短短的制服遮不住两条光滑细嫩的美腿，晃晃悠悠的让他有点心旷神怡，这时才发现这趟医院来的的值。
“姑娘，你们一个救护车还能拉两个人吗？”白小凡感觉傻坐着太无聊了，开始与护士搭讪起来。
“我们医院好像有规定，除非出现重大的伤亡事故，一个救护车只能拉一个人。”护士看了一眼白小凡，收拢了一下腿，把制服的裙摆往腿下压了一压。
“那还躺着的一个人是谁？”白小凡不解的问道。
“还躺一个人？如果把你算上，应该就有两人了。”护士将左腿压在右腿上。
“这里不是一直躺着一个老婆婆嘛，你看她头发都快掉光了，救护车上也没一个家人陪。”白小凡盯着护士的大腿，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哎，当今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孝道可言，看来像我这样有孝心、爱心、赤子之心的人实在太少了。”
“你说看到一个头发掉光的老太太躺在车子里？”护士挑着眉毛，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声音开始压低下来。
“是的啊，你难道没有看到？”白小凡感觉有点奇怪，车厢内明明有一个人，为什么她非说没有。
“今天下午这辆救护车是接了一个老太太，不过那个老太太在去医院的途中已经死了，当时我记得老太太死去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护士的声音越说越古怪，听得有些瘆人。
白小凡越听越慌，赶紧又看了一眼躺着的老太太，她的嘴角是有一丝莫名的微笑。
“完蛋了，是遇到鬼了！看来又只能开溜了。”白小凡才想起自己有阴阳眼，能看见鬼，不过经历过水鬼的事情后，他对降鬼是彻底没了信心。
“我看到她了！就是下午的那个老太太，怎么正在消失。”护士捂着嘴巴，还是尖叫起来。
白小凡一听，才发现老太太的身体确实逐渐消失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道：“嘿嘿，我可是鬼差，在加上旁边躺着的协差，就算千年老尸来了，也得吓跑······”说到这里他才猛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咦，你怎么能看到老太太正在消失。”
“嘿嘿，原来你是鬼差。”护士的嘴角含着一丝微笑，和原先老太太的一模一样。
白小凡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感觉到护士越来越不对劲。
“你···你也是···也是鬼差？”白小凡身体往车厢边上靠了靠，声音颤抖的问道。
“你说呢?”
护士的声音变得苍老起来，头发的颜色也从黑变得枯黄，一根一根的不断脱落，白皙的皮肤逐渐发黑，脸蛋上的胶原蛋白急速流失，原本还光滑细嫩，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起皱纹，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密。
短短的几秒钟对于她来说就像过了几十年。
“你就是那个老太太？上了护士的身！”白小凡跳了起来，伸手去拉车厢门，发现纹丝不动。
“年轻的身体真好，不过我厌恶年轻的身体。还是老去的身体让我感到舒服。”老太太将双手放在胸前揉搓了几下，原本挺拔的胸部立刻干瘪了下去。
“老奶奶真不好意思哪，之前不知道这是您的御驾，多有冒犯，还请海涵。我这就下车，不打扰你了。”白小凡两手一摊，微笑都僵硬在了脸上。
老太太的嘴角继续挂着那一丝奇怪的微笑，用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白小凡，然后扭动了几下脖子，发出“咔嚓，咔擦”的声音。
“别过来！”白小凡见老太太的表情就知道，别指望她会放一条生路了，只能硬碰硬，看看能不能唬住对方了：“告诉你！别惹我发火。今天刚把一个死了很久的水鬼送到阴司，对于你这样的新鬼，我一只手指隔着十几米都能把你戳死。”
“嘿嘿嘿~你试试看，这个车载过太多的病人，是生气与死气交汇的地方，你的阴阳眼用不了。”老太太嗤笑了一下，干瘪的嘴唇露出已经发黄的牙齿。
“天灵灵，地灵灵，我的加藤鹰金手指最显灵！”白小凡见阴阳眼用不了，立刻大叫起来，手指伸出，脚上也没闲着，给躺在担架上的老大爷就是一脚，说道：“快起来哪，你是我的协差，赶紧抄家伙。要不然我们两个的小命就要搁着在这里了。”
老大爷被白小凡踢了一脚，立刻翻了起来，抡起胳膊就要和他对干：“小兔崽子，刚刚就上你当了，挨了一闷棍，现在还踢我，管你是什么鬼差，今天就和你拼了！”
“老哥，原来刚刚你已经醒了。听我解释，这个护士被鬼上身了，我们要是不联合起来，都得死在这里。”
老大爷眼睛对着白小凡眨一下，让他明白自己是做给身后老太太看得，然后一个高抬腿向后踹了过去，正好踢在护士的头上，撞碎了车厢的挡风玻璃。
要是普通人挨了这么一脚，即便不死也要昏过去。此时，已经被老太太上身的护士却安然无恙。只是脸上还带着老大爷鞋底上的泥灰。
被老太太附身的小护士愤怒地啸叫一声，伸出干枯的双手握住了老大爷的脚踝，只听‘咔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脚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