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不得了咯,要出大事儿啦!”李静刚一进屋便神色慌张地奔告。
“什么事啊!慌里慌张的,别吓着温温了。”汪成栋连忙上前,缓了一下李静的情绪。
“能不慌张吗?温家,温家出事儿啦,出大事儿啦!”李静咽了咽口水,右手不忘来回抚摸着激烈跳动的胸口。
“温家出事跟咱家有什么干系!自讨没趣!”汪成栋丢下一句,转身进了房间。
“妈,你说说,到底怎么了?”汪晨蕊随手拿起一张报纸握在手里,慌乱却强制稳定着情绪。
“噢,听说,温家死了两条人命啊,就在自家门口的岔路口。唉哟,真是怪可怜的,这下不得要了梅馨芝的老命哦,白发人送黑发人呢!”李静操起餐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清水猛灌了两口。
“什么?死了?!你说景淳和他爸都……怎么可能?你别吓我!”汪晨蕊顿时神经紧绷,脸色煞白。
“怎么?你也听说了?”李静疑惑地问道。
“没,没,我这不是听你说的吗?”汪晨蕊把低头将目光投进报纸里。
“我没说是景淳啊!我只是听说死了丈夫和儿子……怎么?真的是景淳啊?那……咱温温……”李静这么一听,顿时哭出了眼泪,“虽然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可是,他怎么也是温温的亲生爸爸啊,这下……这下可怎么是好哟!苍天啊,那该死的司机是谁哟,竟然这么惨绝人寰啊,天杀的啊,一定要天杀了啊!”
汪晨蕊没有搭话,她别过脸去,强忍着泪水,顿时间她感觉自己内心的防线彻底坍塌,她的天瞬间乌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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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语,今天是你沉睡的第18天,我这这里等你醒来。”
张晓坐在病床边上,握着林桐语的手,双眼红肿却饱含深情。
“小语,你已经睡了两个月了,该醒来了好吗?”张晓将头部埋进林桐语手掌之间,好挡住那落泪的双眼。
“亲爱的,你昏迷已经百天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吗?我是张晓啊!”张晓的胡须已经很长,却无心修葺,脸色看上去蜡黄而憔悴。他在用心地擦拭着她的身体,脸庞,额头,颈部,手臂,指尖……
“晓啊,你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熬夜照顾小语,我们……”潘娟在一旁抹眼泪,林真全则忍痛别开脸去。
“伯父伯母,我没事。还是你们回去吧,我想留在这里陪着小语。”张晓并没有回头,只是机械般回答着。
“小语,今天是你沉睡的第108天,我是爱你的张晓,我在这里等你醒来。夜明珠尚在,它在等你把它戴上……”
张晓满脸胡茬,倚靠在林桐语床头,手里握着一沓纸笺,那是他为她记录的点点滴滴。医生告诉他,多给她说说生命中最重要最刻骨的记忆片段,兴许能唤醒沉睡的灵魂深处。
“高中的时候,我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散步,走在路上,我想牵你的手,可是却因为胆怯而错过了;大学了,好不容易来到你的城市,偶遇久违的你,依然让我怦然心动。听见你遭遇的情殇,我想为你分担,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我;还记得影院告白吗?我送你一束满天星,簇拥着你这一朵美丽而让人怜爱的高雅,那是我甘愿做誓死守护你的满天星啊!”
张晓闭眼落泪,滴在信笺的字里行间……
窗外,两家亲人不忍直视,无一不感伤落泪。
“手手,动动,怕怕……”温陵凤怀里抱着林家的小孙儿,孩子惊恐地指着玻璃窗尖叫。
“怎么了,宝儿?”林家媳妇关切地问,接过孩子。
“他是不是看见什么了?”林家儿子过来低语。
“不知道啊,我就这么抱着他,他一直盯着他姑姑呢。”温陵凤也觉得诧异,为何孩子反应如此剧烈。
“姑姑?小语吗?”潘娟问道。
温陵凤噙着泪,微微蹙门颔首。
潘娟话音方落,众人纷纷对视。继而齐刷刷望向一窗之隔的icu病房内。
“她的手指在动!老头子,小语的手指在动是吗?快看看啊!”潘娟惊呼,身子晃悠着。
林真全定睛一看,顿时喜出望外,“是的,咱闺女的手确实在动!”说着他转身对儿子说,“快,去叫医生!”
温陵凤听闻,激动万分地敲击着透明窗体,意在呼唤尚不知情依然在哀伤读着信笺的儿子……
足足敲了三十多秒,张晓终于意识到窗外众人的神色,他木讷地垂首望了望林桐语的身体,突然瞥见那苍白细长的指尖在微微扬动……
顿时,张晓犹如满血复活般站立,他噗通一声跪在病床前,紧紧握着那双渐渐苏醒的手掌。
医生闻讯,浩浩荡荡一波白大褂向此涌来……
“医生!我爱人手指动了!”张晓倏地起立,泪水顺着凹陷的颧骨流下。
“好,家属先出去,我们需要进一步检查确认。”护士示意张晓先行出去,随即病房门冰冷地关上,就连玻璃窗的窗帘也毫不留情地紧紧拉合。
“妈,伯父伯母,大哥大嫂,你们看见了吗?小语,小语她刚才握着我的手,她动了,我感觉到了,她真的动了,上苍啊,请您在给点力,眷顾一下我们吧,保佑我的小语快点醒来!”张晓一出来便迫不及待地报喜,殊不知是小不点先发现的呢!
“嗯,嗯,上天是公平的,一定会让我们小语重新活过来的。”几人激动相拥,顿时整个走廊飘满希冀与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