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悄悄的走出走廊，就看到明艾倚靠在出口处的屋檐下，低头聆听着里面的对话。她眉头轻锁，怀中的天儿，已经睡着了。

杜衡走过去，与明艾并排而立，仰着头，也不做声，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未莲微微垂下眼帘，有些不死心，又低声问：“这样一段缘，是善缘还是孽缘呢？”

石芝伸出手，欲像往常一样，拍一拍她的肩膀，这一次，手却僵住了，而后收了回来，说：“让人痛苦、不得善终的缘分，大抵都是孽缘吧！”

未莲终于垂下了头。

廊外，明艾抱着天儿，朝走廊内踏入。

未莲失神的坐在走廊的地上，抬眼看了看足音飘来的方向，又垂下了眼帘。明艾抱着天儿入了自己房间。将天儿轻轻的放在床上后，她小心的给小人儿盖上了被子，心中还是放心不下未莲。

“咚咚咚”窗户上响起来轻轻的敲门声。

明艾推开窗一看，杜衡笑嘻嘻的出现在那里，说：“阿姐怎么不去劝劝未姐姐，这是恨铁不成钢吗？”

明艾竟也被逗笑了，说：“你一个小毛孩，说话怎么这般老成。”又说：“姐姐她……不会听我的。在她看来，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能要求她呢？”

“阿姐什么事自己做不到了？”杜蘅好奇的问。

明艾顿了顿，突然又笑了，说：“你马上也成年，今天姐姐就告诉你吧。”

杜蘅立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以为会是多么崇高的心愿难以达成，却听到明艾说：“女人对男人的心思，不管如何卑微、绝望、痛苦，却是化成灰也难以忘怀。不知男人对女人也是否一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衡儿，你可懂得？”

杜衡懵懂的看着明艾，她此刻的表情生动而复杂，他甚至能捕捉到她眸中一丝丝哀怨、和痛楚，以及卑微的希翼。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阿姐露出这样的神情，这个神情使他心中有一扇门轰然打开。他突然间明白了情和爱，原来是这般卑微、痛苦而又甜蜜成瘾般的存在，这正是一直萦绕在他心中的感情，突然被道出，这份情立即产生一种被理解的快意，越发汹涌磅礴。

许多年后，杜衡仍然记得那一日的午后，暖暖的日光下，他和阿姐一个在窗前，一个在窗外，谈及男女****。他甚至大胆的问了她男女之事，她只说，自己也不甚明了，只是依然记得那一夜的好奇与疼痛，也记得那让人浑身战栗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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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