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察觉到了未莲异样的目光，问：“姐姐，你怎么那样看着我？”

“我……”不知何时，未莲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她一拭泪，说：“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感慨，小妹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杜衡这才一笑，说：“原本长大，也不在乎年纪，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成熟了。”边说着这话，杜衡边轻轻的拍着未莲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靠近一站，未莲才发现，杜衡这小半年，竟然已经长高了一大截，隐隐有出落成男子汉的迹象。一时又笑了，说：“都长大了，衡儿长大后，一定是一个睿智温柔的男人。”

“我……其实……”杜衡嘿嘿笑着，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再过几日，我就该束发了。”

未莲讶道：“啊？再过几日？”

“五日。”杜衡说。

未莲笑说：“这可巧了，再过六日，小妹也满十八了。你们的生辰，竟只差了一日。”

杜衡也笑说：“我跟姐姐，倒真是有缘。”

“所见之人，皆是缘。”石芝也笑着走了出来，说：“只是有善缘，也有孽缘。”他已经换了一身整齐的衣衫。

未莲见石芝走来，有些幽怨道：“那师叔今日的缘，是善缘还是孽缘？”

石芝愣了愣，方说：“大概是孽缘。我既无情爱，又怎该招惹红尘！可偏偏我生来这副模样，也无可奈何。”

杜衡机智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当真觉得，”未莲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忧郁的看着石芝，问：“你当真觉得，世人爱你，尽是爱的你这副皮囊？”

“未儿，你怎么了？”石芝关切的看着未莲，这个师侄一向是温柔如水的，怎么今天的语气有些不善？

未莲却不依，依旧看着石芝道：“你回答我。”

石芝这才说：“若非爱的这副皮囊，怎么会萍水相逢，便欲肌肤相亲。”

未莲听得，眸中的忧郁更浓，切切的望着石芝，说：“如果有一个女子，她不在乎你的皮相，而是爱你如兰的气质，爱你善良的心，爱你绝世的才华，爱你的不谙世事，爱你对医术的执着，爱你的……”未莲哽咽了，她想说的，太多了，她爱他的一切，可是她控制住了。片刻后才说：“她甚至觉得，就算你只是一个丑八怪，她依然爱你，石师叔，你会怎么办？”

说完这番话，未莲的眸中闪着莹莹水光。

石芝惊讶的看着未莲的神情，缓缓说：“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如果她对我是男女之爱，我只怕要负她了。”

未莲的眸子，一瞬间失去了光彩。却听得石芝又低声说：“毕竟，我就算想爱她，也无能为力。不过，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以纾解她得不到爱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