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之战第三天,五月十八。
仪琳、仪清、仪和、仪文、仪静、仪英,仪敏、仪芳八个仪字辈的弟子,早早地来到了恒山第一道防线前等候。
仪琳知道这一次比武是玩真格的,她心里自是没有底,但也不能一下子就暴露了恒山派的整体实力,先安排了仪英,仪敏、仪芳等三组弟子先去应战,以求一个三局两胜。
仪芳她们一组摆好了剑阵先接受挑战,这是“冲盈剑阵”将要第一次接受实战的考验,仪芳四姐妹不免一个个紧张的心口是“怦怦”地跳个不停。
劳德诺和玉真子带着十个香主来到了阵前,见恒山派仪芳师妹带着三个“青”字辈的弟子站在了最前面,显然是要打头阵的样子。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隐隐约约地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剑阵。
既然昨天口头约定好了以一对一,劳德诺想了想,决定派出了十个香主中武功排在第三位的那一位香主去打头阵。
他心中还是有胜算的,这一香主的一把快刀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对付这些三四流的弱女子应该是绰绰有余。
仪芳四姐妹手持长剑,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站好,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那一香主是家传的一套刀法,他在这套刀法上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功力了,曾经一个人对付过过二十多个强盗的进攻,最后“嘁哩喀嚓”的将他们一个个杀了精光。看着眼前这四位弱不禁风的女子,他自是暗自轻蔑,心想,应该用不了十招,就能将她们的宝剑一一震飞。
劳德诺战前交代过他,这场比武只能点到为止,这一点他倒是心中有数。
这一香主一上来就使出五成的功力,他将手中的一把大刀被舞的是虎虎生风,他也很快就发现了,眼前这四个尼姑只是在被动地防守,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心中更是得意忘形了起来,他想急着立头功,于是又他将手上的功力加大了两成,想着是速战速决。
仪芳她们一招“混元太极”防守的是风雨不透,四个人很快就舞成了一个圆圈,并且始终和那一香主保持住一尺的距离,他进,则退,他退,则进,一退一进,使得的那一香主的一把快刀是尽数落空。
那香主独自舞了大半个时辰,一套刀法已经使尽,居然没有伤到仪芳她们一根毫毛。
劳德诺远远地看着,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此时他已经看出来了,大刀势大力沉,极耗体力,讲究速胜,若是这样比下去,不出十招那个香主必将露出破绽。
果然,还没有去十招,但见那香主的刀法渐渐地慢了下来。
仪芳见对方的身体已经露出了多个破绽,喊了一声“变阵”。四个人刷地一下子站成了一派,一人点出了两朵剑花,四人同时出招,却是同一招恒山剑法“无欲无求”,四把长剑瞬间变成了八把长剑,上上下下罩住了那香主上身的八道要穴。
那一香主想要一刀防住八剑显然是不可能了,他顾此失彼,被仪芳一剑刺中了右手臂,大刀“嘡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一战,恒山赢了。
令狐冲远远地看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劳德诺这一边一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一招普普通通的恒山剑法“无欲无求”,突然之间变得威力大了十多倍不止!
劳德诺毕竟是老江湖了,他见多识广,立刻看出了,这个防御严密、进攻凌厉的剑阵的威力比之恒山“七星剑阵”是大的太多太多了,这还是对方手下留了情面,不然那个香主哪里还有命在呀。
劳德诺赢得起输得起,走上前,对着仪琳拱手说道:“多谢仪琳掌门手下留情。”
仪琳还礼道:“劳师哥不必客气,这是我们令狐盟主战前交代好的,要我们点到为止。刚才那位大哥只是受一点点皮外伤,不打紧的,这是我们恒山派的金创药,麻烦劳师哥拿去给他敷上,想是伤口很快就能愈合好的。”
劳德诺感激道:“大师兄宅心仁厚,在下佩服、佩服!仪琳师妹,谢谢你的好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他接过了药。
仪琳回道:“劳师哥不必客气,来来来,我们接着比下去吧。”
“呵呵,不,不用比了,我这位香主的武功在十位香主中排在第三位,而仪芳师妹在恒山‘仪’字辈姐妹中间是武功最低的,所以今日的比武胜负已定了。”劳德诺苦笑地摇摇头,回道。
仪琳心下高兴,拱手道:“劳师哥承让了。”
劳德诺问道:“仪琳师妹,恕在下孤陋寡闻,但不知刚才师妹们使得是什么阵法?”
“喔,是我们令狐盟主自创不久的一套剑法,叫做‘冲盈剑阵’。”仪琳心里高兴,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啊!难怪!难怪!难怪这么厉害!我大师哥不愧是一位武林奇才,我这个做师弟的输的是心服口服。仪琳师妹,容我回去想一想,我们明日再战。”说完,劳德诺告退,回了大本营。
恒山第一天的战报很快就传到了岳不群手里,岳不群对恒山这一套新剑阵的威力虽然也颇感惊讶,但最让他意外的却是任盈盈居然不在恒山。
“任盈盈这个妖女去哪儿了?”
岳不群暗暗寻思:“是不是那任盈盈她根本就没有离开恒山?不行,万一任盈盈真的离开恒山了,她又会去哪里呢?”
岳不群寻思着,一时找不到答案。
…………
经过一晚上的研究,劳德诺看出了这套“冲盈剑阵”的原理和独孤九剑中的“御剑式”和“刺剑式”颇为相似,虽然表面上看没有固定的一招一式,却和独孤九剑中的“无招胜有招”的剑理相辅相成,也就是这些恒山派的弟子内力有限,无法让这一剑阵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罢了。
他心想,若是明天派上四个人,以四对四,扰乱剑阵,一个时辰之内,应该有把握破了这一“冲盈剑阵”。
恒山之战第四天,五月十九。
仪琳她们依然早早地来到了恒山脚下。双方约定,以四对四,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若是一炷香燃尽,日月教这边破不了剑阵,就算输。
仪琳点头答应了下来。
经过昨天的实战,仪琳她们对“冲盈剑阵”的理解更深了一步,这一剑阵的奥秘之处就在于不必去理会对手是谁,有多少人,以我为主,全力做好防守就是了,等待机会,后发制胜。
这一战,仪敏一组来打头阵。日月教的四个香主来到了阵前。看似是四对四,但冲盈剑阵是将四个人捏合成了一个整体,实际上是“以一对四”。
四把长剑被一招恒山剑法“无风无雨”舞的风雨不透,仪敏她们四姐妹就这一招“无风无雨”翻来覆去地舞着,日月教的四个人香主硬是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没有找到破解之法。
约定的时间过了,剑阵没破,日月教自然又是输了。
劳德诺依然是大度地走上前来,惊叹道:“哎呀,哎呀,真不敢想象,这套剑法真是太奥妙了!看来,我劳德诺短时间内是找不到破解的法子了,输了,输了。”唉!
仪琳回敬道:“劳师哥不必自谦,我们恒山今日是侥幸胜在了时间上,若是再比试下去,我想,仪敏师妹她们怕是坚持不了一刻钟的时间了,其实,我们算是打了个平手。”
劳德诺心里明白,仪琳说的有道理,也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但日月教四个一流高手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居然没有赢下恒山派四个弱小的尼姑,传到江湖上去已是很不光彩了。
他呵呵一笑,摇头道:“仪琳掌门,这一战我们约好的是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时间到了,剑阵未破,自然是我们输了,明天一战,我想派一个方队来挑战你们的恒山剑阵,十一打四,你可不要怪我胜之不武啊?”呵呵,呵呵!
仪琳微微一笑,回道:“劳师哥言重了,我们恒山派的‘七星剑阵’不也是以七敌一吗?何来胜之不武之说呀?好好好,我们一言为定,明日再见。”
日月教最基本的作战体系,就是一个坛主统领十个教徒,十一人组成一个作战方队。他们平时就在一起训练,配合默契,一个方队其实也算是一个阵势,只是没有什么名号罢了。
恒山之战第五天,五月二十。
前些日子还一直晴朗的天空,今天却是一个大阴天。
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仪琳心中一沉,突然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临战之前,仪琳以恒山派掌门的名义宣誓:“姐妹们,今日一战已经不是比武,而是真刀真枪的战斗了,日月教的方队非常之厉害,这一战怕是恒山会凶多吉少,若是我们恒山的剑阵被破,四个人要立刻挥剑自刎,我们恒山弟子派誓死不当俘虏。”
三十二个姐妹一齐大声喊道:“恒山弟子誓死不当俘虏!誓死不当俘虏!。”
战斗开始,日月教五个坛主带领着他们手下的十名教徒将仪文、仪静、仪英,仪敏、仪芳五组给团团围住,五场战斗同时打响。
日月教这一边是一人一把长枪,十个人轮番进攻,攻势一波比一波凌厉。
枪本克剑。十把长剑同时刺来,必然会顾此失彼。恒山五组姐妹从一上来就处于了守势。一开始她们依靠“冲盈剑阵”还可以勉强支撑,但这些女弟子毕竟内力有限,武功又参差不齐,时间久了难免会露出破绽。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仪芳、仪敏两组各有一个“青”字辈的弟子被长枪刺伤,剑阵一破,八个人立刻就变成了孤军奋战,很快就被分割包围开来。
这时,领队的坛主喊道:“不要伤害她们的性命,教主吩咐,要抓活的。”
仪芳、仪敏她们听后绝望地大声喊道:“仪琳掌门,我们先去见师父了,为我们报仇呀。”
说完,集体挥剑自刎。转瞬间,八个年轻的美丽尼姑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一下子将所有人都给吓呆了!一个个纷纷放下了武器。
仪琳飞跑到了八个姐妹的尸体前,是放声痛哭。
劳德诺赶紧鸣金收兵,他和玉真子互相颤颤地看了一眼,赶紧飞跑了上来。此时,但见山顶上飞下一个人来,那人身法超快,正是令狐冲!
顷刻之间,令狐冲就来到了八姐妹的尸体前,他双膝跪地,眼泪是涔涔而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看似文文弱弱的女子竟然如此之刚烈。
令狐冲心中疑惑,岳不群要抓恒山弟子做俘虏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