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敬文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就是吼出来的,此时他心如刀绞,眼前这个皇帝让他完全看不出来哪里还有昔日的影子,那个德才兼备,为人温和明事理的太子已然不在了……
可是为什么?他已经是这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主宰了,难道登基短短二十年初心就不复存在了吗?难道又是一个抵挡不住皇权诱惑而令百姓心寒的一位陛下吗?
“好,好,好,既然皇上不想讨论戴将军一事,那么这个呢?难道皇上为了收回兵权,就任沐照平那孙子跟西雅勾结不管不问吗?”
不管吕敬文说什么,如何说,百里天就是铁青着一张脸不说话,吕敬文气得上前的把早前丢在龙桌上得信件颤颤抖抖的一一拿在手中,痛心疾首的问道。
东楚尚有士兵百万余人,战锋军即使再强,可也只有十万人,怎么就非得……
“太傅,朕尊称你一声太傅,可朕才是这东楚的天子,别太过分了!”
百里天从吕敬文眼里看到了失望,心寒,悲凉等复杂的情绪,心中不由一痛,再也没忍住别过脸怒斥道:“您老年事已高,还是回江南静心颐养天年吧。”
二十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他不是当年的太子,而吕敬文也不是当年的太傅了。
而今他才是皇帝,他才是天子,他才是主宰,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观任何人的心,即便吕敬文是他的太傅,对他有启蒙教导之情也不例外!
“皇上,您让臣失望不打紧,可千万别让先皇失望,让天下老百姓失望啊!”
吕敬文静静的看着百里天背过去的身影,眼尽沧桑,嘴角牵强的向上缓缓勾起,一滴泪从那张布满皱子的脸无声滑落,扑通一声跪下,朝着地上狠狠磕了三个响头说道。
吕敬文磕的每一头都像一把利剑,狠狠的在百里天的心头戳着,他不敢回头,他心慌了,怕了……
以至于吕敬文何时离去他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听到毛达刚门外的声音,百里天这才回了神,发现自己脸上居然挂着泪。
百里天昂头深呼吸,抹去泪水,淡淡一笑,转身即刻恢复了往日的高贵威严,丝毫看不出任何动容过的痕迹,“进来吧。”
“臣毛达刚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毛达刚进门就一个单子下跪,朝着百里天行了一个大礼,脸上难掩兴奋之意。
“别卖关子了,说吧,有什么大喜事?”
百里天冷眉一挑,龙袍一拂,十分霸气的坐在龙椅上,近日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太多事情,他确实需要好消息来平复下那些不快的事情。
“皇上英明,还真是给皇上猜对,这还真是件大喜事。”
毛达刚性子耿直,也不是个卖关子的好手,百里天这么一问,当下就一股脑把城外发现的线索以及被夷为平地的破庙强调说了出来。
“嗯?这喜从何来?”
闻言,百里天修长的手在桌面上似有似无的敲打着,把他的话从头到尾认真想了想,还是没发现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便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