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他嘴角的血是怎么回事?”
“啥时候有血了?我咋就没看到呢?”
“你眼睛没事吧?你看……看这儿,那不是血是啥?”我手指着窝囊鬼的嘴角问她。
“就算是有血,那也很正常,一定是他脏腑内沾染了病,破裂了,才流出来的,这有啥奇怪的?”
“啥病能吐血?”
“我咋会知道呢。”
我死死盯着她,说:“他是你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丈夫,用得着怕成那样了?用得着那么慌张了?”
“我啥时候慌张了?”
“你不服是吧,没慌张你手怎么回事?”
“手……手怎么了?”狐狸精抬起手,看了看。
“瞧你都抖成啥模样了,还他妈嘴硬!”
“他是我男人,能不心痛吗?能不难过吗?能不抖吗?”
“操,麻痹滴!”光头插话道:“我看你是做贼心虚,贱骨头!”
狐狸精狡辩道:“人又不是我杀的,用得着心虚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干屎是摸不到人身上的!”
“是不是你害的,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们说了算,一切要依靠科学,要看证据。”我义正言辞地说。
狐狸精说:“我男人死了,那是他命短,命中注定该去西天报到了,怨不得别人。”
“行了,打住吧!你男人他好死歹死,一会儿就能见分晓,等到见了棺材再落泪也不迟。”我把胸有成竹,把话说得很满。
狐狸精打一个寒噤,为了掩饰,又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说:“那样好,我就盼着你们查出凶手,也好让他安心上路。”
“真心话?”我问她。
“你……你啥意思啊?”狐狸精表情愈发慌乱。
“没别的意思,只想把你男人的死因弄个水落石出,让凶手得到应有的制裁,更重要的是还你一份清白。”豆芽菜的话里有话。
狐狸精急了,叫嚣道:“他是我男人,我有权利保护他,你们不能胡乱动他的尸首,这是对他大不敬!”
“不让动是吧?那好,你自己来吧。”我眼神如刀望着她。
“干嘛?”
“很简单,就是检查一下他的身体。”
狐狸精腰板瞬间塌了下去,低着头嘟囔道:“我才不动他呢,他会怪罪我的,人是病死的何必折腾呢,不相信你们查去……”
“你丫挺地抬起头来!”光头一手捏着她的胳膊,一手扯起她的头发,动作很粗野。
狐狸精脑袋后仰,露出了白纸一样的脸庞,没了半点血色。
豆芽菜转身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又返了回来,手里多了两幅薄胶手套,递给了我一双。
戴上手套后,我们便动手解死尸的衣服。
狐狸精挺不住了,她疯狂地扭动着身子,嘶哑地喊着:“不能脱……不能脱他的衣服啊!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为什么不能脱他衣服?”光头问她。
“那是为他送终的寿衣啊,你们给脱了,他就去不了西天了,就只能成野鬼了,会返回来害你们的……”狐狸精声嘶力竭哭喊着。
“你是担心他回来找你算账吧?”豆芽菜头也不回,冷冷地甩一句。
“我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他怎么会害我呢?是你们剥了他的衣服,让他去不了西天,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信就等着瞧……等着瞧!”狐狸精威胁起了我们,她努力把头转向了一边,不敢直视丈夫的尸体。
我们不再搭理她,只管忙自己的,等解开了死尸身上的所有衣服,豆芽菜皱起眉毛,望着我,看来她也没搞懂我究竟想干啥。
我说:“你帮我把他翻过来吧。”
“你的意思是?”豆芽菜小声问我。
我说:“让你看样东西。”
“啥东西?”
“一看你就知道了。”说着话,我把双手抄到了死尸身下。
豆芽菜侧过身去,呃呃干呕了几声,然后双眼噙着泪,过来搭手帮我把死人翻了过来。
一阵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我强忍着,但豆芽菜却彻底崩溃了,蹲下身,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
再看那狐狸精,双腿一软,栽倒在了地上,双目紧闭,看上去就像死抽抽了一般。
奇怪的是我身心变得无比强大起来,好像面对的不是一具即将腐败的尸体,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一般。
我双手各执死尸的一条腿,用劲往外一掰,露出了腿间的所有隐私,迫不及待地看了过去。
这一看,瞎眼了——
死者**里的那一截蛇尾巴,竟然不见了。
麻痹滴,怎么就没了呢?我脸唰一下子变白了,双目紧紧盯着死人的菊花,恨不得插手把那杀人的蛇给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