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柔的情话只让解忧觉得浑身发冷。她低垂着头,言不由衷的说道:“能得到昆弥的怜惜,解忧不胜感激。一场灾难也让解忧改变了很多。而今,解忧也不再自怨自艾了,解忧希望……希望能怀一个昆弥的孩子,与昆弥一起将他抚养成人。”
“哦?”军须靡的眼里露出了欣喜的光芒。他没想到,解忧的变化居然这么大,而他后宫的子嗣又非常的单薄,他也希望有人能赶快为他开枝散叶。
军须靡温柔的将解忧拥入自己的怀中,充满怜爱的抚摸着解忧的背。然而解忧却浑身僵硬,军须靡的每一个举动都能让她浑身一抖。她尽力的在克制,可是却依旧止不住颤抖,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告诫自己:只要坚持下去,翁归靡就能活着回来了……救翁归难道不是你最大的心愿吗?为什么你要抗拒呢。
军须靡也发现了解忧的异常,他摸了摸她的头,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怎么额头出了这么多汗?”
“我……我头又开始痛了。”解忧随口扯了一个慌,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像一个开了花的白面馒头。
军须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道:“你看看我,光顾着跟你谈情了,都忘了你还有病在身了。”
说着,他便传了那两个名医进来:“你们快给右夫人好好瞧瞧,她的头痛到底是因何而起的?只要医好了右夫人的病症,我重重有赏!”
“只是因为没休息好所以头痛罢了,哪里就有什么大毛病了。”解忧解释了一声,便由着那两个名医来瞧病了。
军须靡急于向解忧示好,解忧也不能拒绝推辞。而且,白太医和卞太医会定时给解忧请平安脉,解忧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什么毛病。于是,她之打算敷衍着让那两个所谓的名医瞧一瞧,然后赏些东西让他们走就是了。
可是,那两位名医左瞧瞧右瞧瞧,最后郑重的问道:“右夫人,您先前是不是流过产呀?”
解忧一个激灵,从不知所措的两难中彻底清醒了过来。她从头凉到了脚,脊背开始冒冷汗。军须靡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那两个大夫。
“你们说什么?右夫人从来都没有过身孕,又怎么会流产呢?”
两位名医一听这话,立刻就吓坏了。他们绝对相信自己的医术,根据右夫人的身体状况,诊断结果是错不了的。然而,昆弥却说右夫人从来都没有怀过身孕,这说明什么呢?两位名医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们因为医术高明而时常被各国的王室召见,凡事也见的多了。他们此时此刻非常清楚的知道,若是他们说错一句话,那脑袋就要不保了!
两位名医看了看解忧,又看了看军须靡,最后还是决定站在军须靡一边。大秦的名医立刻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陈述道:“昆弥,我极其擅长妇女儿童的产后调理,我是绝对不会诊断错误的,右夫人是因为流产而落下的病根,如果一遇到风,便会头痛。这病便是这么来的。”
另一位名医也立刻说道:“我们敢以我们的人格担保,我们的诊断是实事求是,严格无误的。昆弥,我们常年为大秦和安息的王室成员诊病问药,这种情况,我们是绝对不会误诊的!”
军须靡疑惑了。他转脸看向解忧,冷面如霜,他在等解忧给他一个解释。
解忧感到自己的心都在颤抖,然而,表面上她却依旧镇定自若。她转脸问那大秦的名医:“敢问名医,您说我这病是因为流产所致,是根据什么判断的呢?”
“回禀夫人,您这病并非是因为流产所导致,却是因为流产后调理不当导致的身体亏空,这才落下了病根。”
解忧居然赞同的点了点头,那大秦的大夫便大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右夫人的症状是典型的宫内虚寒后遗症,虚寒一般是因为子宫受了损伤失血过多所导致,而一次性失血这么多的那就是流产了。虽然从诊察结果上来看,右夫人一直在用心调理,可是目前仍然尚未痊愈。”
“我知道了,有劳两位了。”
解忧居然没有慌乱,也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打死也不承认那两位名医所说的话。相反,她客客气气的跟两位名医到了谢,还让萨日娜送了两人赏赐,便让他们先走了。两位名医受宠若惊,二话没说,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解忧悠然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军须靡一直冷着脸没说话,他在等解忧给他一个解释。此刻军须靡的心绪也极其的复杂,如若那两个人说的是真的,那这无疑是一个惊天丑闻,而解忧背负的也是欺君的重罪。乌孙昆弥的后宫女眷,怎么能容许有这样的事情?
解忧一直在观察着军须靡的反应。但见军须靡丝毫没有要饶恕她的意思,解忧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是了,即使今日她与军须靡圆房了,他们俩也是没有所谓的“夫妻之实”的,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基础实在是太薄弱了,军须靡根本就不信任她,根本就不那么爱她,而今他要她也不过是出于欣赏的水到渠成。而她,一颗心全部都在翁归身上,哪里还能分半点给别人呢?
如果军须靡一点也不爱她,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即使她今晚利用了军须靡,也不会觉得有多么的歉疚了。
“右夫人,你不觉得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么?”军须靡首先沉不住气了。
解忧将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饮了,才放下茶杯,她朝着早就站在一旁紧张不已的绯扇和立在宫殿里伺候着的侍女侍卫们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右夫人……”绯扇害怕极了,她不愿意走。
“走吧。我和昆弥有要事要说。”解忧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全都离开。
风雪楼里灯火摇曳,解忧和军须靡并肩坐着,气氛是极为尴尬的沉默。解忧依旧没有说话,她站起身来,淡淡的瞥了军须靡一眼,便背对着军须靡开始一件一件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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