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姑姑,恐怕这次,我们是逃不过去了。”解忧喃喃。沉重的打击极大的消磨了解忧的斗志,此刻她更是心痛难忍,已经无法再顾及其他。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么?右夫人,虽然我们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如果右夫人愿意倾诉,我们都愿意做右夫人的后盾。”管姑姑拉着解忧的手,如同一个娘姐一般,她从来都没见解忧像现在这样消沉这样挣扎过,她知道,解忧一定是有巨大的痛苦,不然,一个车师国还不至于难住解忧。
解忧没有说话,低垂着头,泪水又模糊了眼眶。
“右夫人不说,那我来猜猜看。右夫人那一晚上偷偷去见了匈奴的特雷左贤王,回来后右夫人便时不时的发呆,魂不守舍,看上去非常的焦虑。我猜,让冯嫽和亲车师国,也是特雷的主意吧?”管姑姑的声音轻柔,很有分寸的试探着:“他一定是跟右夫人提了什么右夫人不能拒绝的条件吧?不然,右夫人也不可能这么痛苦……”
“管姑姑……”解忧哭出了声:“翁归靡在他的手上……”
“啊?!”管姑姑吓了一跳,她这才明白解忧为什么这么纠结了。
“你说,我用冯嫽去换翁归,是不是特别的无情无义呢?我是不是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冯嫽跟了我这样的人是不是特别的委屈?”
“不!右夫人。”管姑姑轻轻拍着解忧的背,安抚着解忧的情绪:“如果冯嫽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她也一定会选择去和亲的。”
“可是我还是出卖了冯嫽去换翁归……”
“这不重要。”管姑姑道:“重要的是,冯嫽去和亲,对缓解目前局势的唯一办法。无论是大国权谋还是小家私怨,总要有人牺牲的!右夫人,请你记住这一点!心慈手软是成不了大事的,如果日后有需要我管姑姑牺牲的地方,请右夫人你毫不犹豫的做决定!”
看着管姑姑坚定而决绝的眼神,解忧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或许管姑姑说的是对的,在权术面前,优柔寡断的人必将被蚕食,而只有杀伐果决才能笑到最后!
在冯嫽与车师国的亲事定下来之后,特雷则来到了乌孙王庭。他的出现在西域贸易大会上激起了极大的浪花,毕竟乌孙与匈奴刚刚开战又休战,此刻的关系着实微妙的很。
匈奴作为西域第一兵力大国,在西域诸国的政治中根深蒂固,并不可轻易撼动。特雷的到来让贸易商谈的情况急转直下,西域三十六国迅速分成两派,贸易的基石岌岌可危。就连在第一次贸易中获利最多的康居,也被匈奴逼到了墙角。
“他奶奶的!这特雷实在是太阴狠了!他这摆明了就是要拆掉以乌孙为中心的贸易联盟,然后自己建立一个嘛!”散会后,康居王忍不住在自己的寝殿里叫骂了起来。
可是骂归骂,面对根深叶茂的匈奴,康居也一样无能为力。那些坚决支持贸易的国家则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解忧身上,可解忧在特雷来到乌孙之后就像霜打的茄子,完完全全蔫了。
贸易的主体已经开始越来越悬乎了,眼看着特雷要以铁的手腕将解忧的贸易联盟彻底打垮,而解忧看起来则无心恋战,没有什么回天之力了。
特雷对这样的结果非常的满意,在他参与西域贸易大会的四天后,他开始催促解忧实现最后一个诺言。
“若是右夫人想早点见到想见的人,那不妨早点达成我们的约定。”特雷的要挟肆无忌惮。
军须靡对于目前的局势也越来越着急,他觉得兴许是解忧真的太累了,她毕竟只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啊。于是,军须靡晚上专门从与各国君王大臣的私下会谈中抽了空,前往风雪楼看望解忧。
燕莎也非常在意解忧的状况,她还推荐了几名大秦和安息的名医给军须靡,让军须靡一并带去给解忧瞧瞧,看看解忧是不是病了。
当军须靡来到风雪楼的时候,解忧暗自攥紧了拳头,她不知道,今天晚上算不算她的机会?
“昆弥。”解忧盈盈下拜,目光里皆是柔情,“昆弥今日怎么得了空来了?”
“我看你最近好像不在状况,是不是病了?”军须靡关切的问道。他亲手扶着解忧进了屋,而解忧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礼貌的与他保持着得体的距离,而是非常顺从的将自己的身子靠在了昆弥的手臂上,全身的力道都泄在了他的身上,如同挽手相扶的夫妻一般。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老感觉头痛,不大睡得着,所以精神不太好吧。”解忧的声音慵懒而娇媚,卸去了往日的理智和端庄,此刻的她分外的让人心疼。
军须靡对解忧的变化感到欣喜,他刻意去捕捉解忧的神态,却见她面若桃花,温柔多情,如同一个小女子般对他充满了期待和温柔,又仿佛一朵盛开了的鲜花,用隐隐的香味勾着他前去采撷。军须靡只觉得浑身火热,他第一次觉得解忧不再是那个冷静自持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汉公主,而是他军须靡的女人,他可以去掠夺他想要的一切的女人。
“既然右夫人最近睡不好,不如,今晚我留下来陪右夫人吧?”军须靡道。
解忧浑身一震,茶碗差点从手上脱出。但是很快,她便冷静了下来,将眉眼中的震惊和恐慌全部隐藏了起来,换了一副笑脸:“昆弥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我当然开心了呀!”
“好好好!”军须靡抚掌大笑,非常的开心。而这个女人,这个让他欣赏和敬重的女人,今晚就要真正的成为他的女人了。军须靡突然间便感慨了起来:“若是我早一点了解你,早一些明白你的温柔和忠心,早一些知道你的好,或许我们早就成了一对鸳鸯夫妻了,又何必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等到今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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