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过,云了又华丽丽的打了一个喷嚏,没好气的揉了揉鼻子,直接靠在树旁不走了,她现在非常怀疑这五殿下根本就是个纯路痴,这要是跟他这么折腾一晚上,不冻死也得累死。
“你看,那边有光。”付子鉴已经走出十几米,看见远处隐隐约约的有微弱的烛光在闪烁,虽不知是什么人家会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居住,不过要是能借住一晚总归比冻死在荒郊野外强上太多。
云了拿起石头,用尖锐的一角在树上再次画出一个并不显眼的图案,然后跑了过去,果真看到有人家。“太好了,我们过去问问可不可以留宿一晚。”
“你不怕有诈。”付子鉴回头看着她,这女人倒是没有了平日的警惕性,想也不想就要过去。
“你想冻死在这里吗?”云了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付子鉴在后头定定的看了她片刻,突然跑过去,一个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云了惊呼一声,本能的搂住他的脖子,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眸子,只见他一双看看的眼睛含着笑意,对上她的眼睛后立刻板起了脸。“这是感谢你在隐月楼没有丢下我。”
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她的脸嗖的一下红了,这小子一下对自己这么好,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在她的记忆里,付子鉴好像从来都没有让人碰过他,甚至付子虚都很少有肢体接触,而现在,这小子竟然主动抱自己,她的内心飘过无数个不纯的念头。“你丫不会是喜欢我吧。”她盯着他的脸。
扑通一声,云了的屁股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这是感谢你在树林里扔下我,新仇旧恨都清了,咱们互不相欠。”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云了坐在地上有些欲哭无泪,吃痛的揉着自己的屁股。“付子鉴你大爷的,没见过你这么幼稚的人。”她从地上爬起来,继续一瘸一拐的跟上他。
走着走着,云了怎么寻思怎么觉得亏得慌,想想今天一天也真是倒霉,受了伤不说还崴了脚,结果这家伙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她越想越来气,突然整个人猛地往他背上一蹿,两手勒住他的脖子。
“你做什么!”付子鉴被吓了一跳,伸手想要掰开她的手,结果她还是死死的扒着,而且变本加厉的用两条腿缠住他的腰。“我不放,你丫的这么没有同情心,我可是个女人哎。”
“你是女人吗?”付子鉴立在风中,表示质疑。
“你大爷!”云了听这话一下子急了,无奈手脚都用着,只能张嘴咬住他的耳朵。
“恩~”付子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发出了一声呻吟,那声音极度暧昧,听的云了愣了一下,仔细去看,才发现他的耳根已经一片通红,她好像碰到了这小子的敏感带。
“给我安静点。别让我把你扔下去。”付子鉴沉着声音,看不见表情。
云了本想戏弄他,听他这么一说,立马搂着他的脖子安静下来。
当当当,寂静的深夜里,清脆的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老妇人蹑手蹑脚的穿了外褂,端着烛台去了门口,这大夜里的,突然有人敲门,她的心里自然害怕的不得了。“是谁呀?”她并没有开门,一只手拄在门板上,扒着门缝往外看,就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站在门口,浑身的衣服破烂不堪。
“大娘,我们夫妻俩本来是出来做买卖,可是半路遇到了山贼,东西被抢光了,这大夜里的太冷了,我们实在熬不住,不知道能不能借宿一晚。”云了尽量吧声音压的很低,扯了扯付子鉴的袖子。
付子鉴木纳的点点头。“对。”
“那你们快进来吧。”老妇人也没有多想,很快就给他们开了门。“外面天气凉,快些到屋里去吧。”她端着烛台,步履缓慢的往回走,妇人看上去并没有多大年纪,可是走路的样子就像个年近迟暮的老人。
“这山上的野兽多,山贼我倒很少碰到,你们两个出门在外也不容易,我且暂留你们一晚,你们明早就得离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云了和付子鉴跟在后头,一进屋子,迎面扑来一股淡淡的兰花香。
屋子还算整洁,厨具都有规律的码放在锅台上。桌椅板凳也都整整齐齐,看得出来老妇人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窗台一盆开的正盛的郁兰。
“大娘很喜欢郁兰。”云了勾了勾嘴角,扶着她坐下。
“我一个老婆子,也就这么点喜好。”她叹了口气。“儿子和媳妇成亲没有半月就出去找活干了,留我一个人在这屋子里,要不是有这郁兰,老婆子我还不一定怎么活呢!”
“大娘,请问您这里有没有衣服,我们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云了看了眼付子鉴,因为冷,他的脸显得有些苍白。
“我一个老婆子,哪里有什么衣服,我那儿子走的时候也把衣服都拿走了,实在是对不住啊。”老妇人无奈的笑着,再这样穷乡僻壤的场所,一贫如洗的他们能有什么好的穿着。
“不过,好像也不是没有。”老妇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找到一个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套大红的喜袍。“这衣服是我儿子和媳妇成亲的时候穿的,料子可是一点也不糙。”想起当时儿子媳妇穿着这衣服的场景,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云了的眉角不由自主的跳了两下,即使心里有着几分欣喜和好奇,不过这东西,貌似不能随便乱穿。
付子鉴却没有这许多顾虑,直接走过去翻出另一件打量了一阵之后看向老妇人。
“多谢。”付子鉴朝着老妇人点点头,径自寻着地方换衣服去了。
“哎!”云了本来想叫住他,可是想想又收回了手,回头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喜袍。大红色的衣服她并不是很喜欢,可这喜袍的做工实在精致,加之她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喜袍,自然是会新奇的,所以她接过喜袍去了里屋,老妇人看看付子鉴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里屋的门,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破旧的老屋子里竟然还有一面铜镜,胭脂水粉规整得摆放在八仙桌改成的梳妆台上,可见这家的儿媳妇应该是个爱美的女人。
云了换上喜袍坐在镜子前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现在已经并不陌生的脸,抛去了方来时因为营养不良而造成的枯黄干瘦,已经出落的十分清秀。
这样穿着古代的嫁衣还是第一次,她的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伸手拿起桌上的口脂,用无名指沾染了些许,涂在唇上,整个人的气质立马就不一样了,当真应了那句画龙点睛了,这样才有了几分自己本来的样子,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呦呦呦,这也太漂亮了!一点也不比我那媳妇差。”老妇人不知道从什么的时候起就进来了,一眼就照到一身红衣的云了,心下不知有多欢喜。
“大娘。”云了回过头勾了勾嘴角,自打到这里还第一次有人夸她漂亮,心下多少也有些不自在,一时间不知怎么应对,竟也少了几分从容。
这时付子鉴也从外面换了衣服回来,推开门正对上屋里的两人,一时间觉得别扭的紧。
屋里的两人却是看得呆了,只见付子鉴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几缕碎发从皇姐的额头上垂下,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带着几分迷离。修长的手指不自在抚摸着胸前的缎带,冷薄的唇抿成一条动人的弧线。一双眸子古井无波,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有在看到云了的时候,他才微微愣了一下,情绪有了些许的波动。
云了暗自咽了下汹涌的口水,这青春的小鲜肉。皮肤都犹如瓷器一般,比付子虚那货何止美上一星半点,她摇摇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用美去形容一个男人,不过这小子要是再年长一些,她是一准要把他拿下的,真是可惜了人家一株小嫩草,自己偏是老黄牛,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啊。
咕噜噜,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在叫,老妇人愣了一下,呵呵的笑了起来。云了瞅了瞅付子鉴,发现他一脸淡然,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这让她顿时有些无语,明明是他的肚子在叫,不过那精湛的演技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另有其人,好吧,云了扶额,她承认自己现在也很饿,于是不好意思的朝着老妇人露出两颗大板牙还。“大娘,不知道您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有啊有啊。”老妇人点点头。“你们随我来吧。”她端着烛台,带着他们二人走出了睡觉的屋子,来到另一处同样简陋得小房子里。
一股来自食物的天然香气弥散在空气中,云了咽着口水的同时,目光睇向付子鉴,发现他的喉结也微微滚动了一下,面上依旧淡定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