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小姐才是我的福气,要是没有她,我恐怕已经死了。”
“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一定要照顾好月如。”二夫人抓住她的手,阵阵温暖传递到她的手上。
云了的心中有些动容,如果自己也有这样一位母亲,终其一生,她都会护着她。“不要说这种话,您不会死,一切都会有转机,您现在只需每天在墨菊面前装作性命垂危的样子,再等我几天,不要让小姐失望。”她给了二夫人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回头看着山药。“以后不要再让二夫人吃汤药,我给的药可以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性,记住,一定要让墨菊认为二夫人每天都在吃药。”
“俺明白了。”山药点点头,把那白色的药瓶子塞进自己的怀里。看见二夫人已经脱离危险,她紧张的情绪也随之舒缓了。
“对了,去把药渣子给我拿来,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你一定要照顾好二夫人。”云了拍拍她的肩膀。
“嗯。”山药点点头。“不行,你这时候走,墨菊回来不是会怀疑?”
“你放心吧,那丫头天黑之前绝对回不来。”
付月如坐在闺房里,眼皮一个劲儿的跳,心里越来越没底了,娘的病她很是担心,可是爹不在家,大夫人又不准她出府,眼下连娘的身体好坏她都半点不知,心里不禁懊恼,厌烦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小姐。”小葵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付月如看着她。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小葵的内心相当纠结。“云了本来不让我说的,可是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跟小姐说。”
“到底什么事啊?”付月如在一边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干着急。
“云了她去找二夫人了。”小葵好似下了好大的决心,终于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付月如抓着她的肩膀。“了了的伤还没好,怎么能让她出去。”
“她又怎么会听我的话呢!”小葵也着急了,她哪里看过小姐发火的模样,一时间变得战战兢兢的。
“罢了,她这样正好可以帮我看看娘的情况。”付月如抬手隔着衣料摸着自己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小姐的伤口还在痛吗?为了一个奴婢这样,你真的是这世上最好的小姐。”小葵看着她微皱的眉头,心中不免心疼。
“你们是我的人,我自然是要护着的。”付月如摸摸她的头。
“小姐这样善良的人,哪家的男子会不心动。”小葵看着这样的小姐,心中暖暖的。
“傻丫头。”付月如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笑,走到床边拿起绣帕,熟练的绣着。“也不是所以人都喜欢我。”她皱起了眉头,唉声叹气。如果可以,她宁愿被所有人厌恶,只要他喜欢自己,那便是值得的,可是…
都城的药店里,云了坐在八仙桌旁等待着,今天来瞧病的人格外的多,导致大夫分身乏术,她只能在这里等着,不过这样也好,她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过了好一阵子,张大夫走了过来。云了径自为他倒了杯茶。“你这丫头怎的过来了。”
“还不是遇到难事了。”云了的语气颇为哀怨,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到桌子上摊开,里面包着的是一些煮过的药渣。
“这是做什么?”张大夫拿起茶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
“帮我看看这药的成分。”云了把摊开的药包推过去。
张大夫伸手在里面挑挑拣拣,边看边笑着说道:“这无非是些治伤感的方子罢了,你这丫头又在搞什么名堂。”
“遇到一些烦心事。”云了叹了口气,既然在这里没有收获,那就证明她的推测是错的,难道自己当真冤枉了大夫人?可是墨菊十分可疑,她又是谁的人。
“不对,这是?”张大夫从药渣子里捡出一块通体乌黑的木块状物体。“这配方是咱们的方子,里头怎么会有车尺草。”他面露不解。
“车尺草是什么。”云了拿过他手里的东西,仔细的查看,不过她一个外行自然看不出什么名堂。
“车尺草生长在荒漠中,凡是有这种草的地方,必有剧毒的活物,这种东西若是是每日服用少量,便会出现不适,症状大概和伤寒差不多,不过吃了车尺草的人,大多活不过一个月。”张大夫话音落下,注意到她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一时间大惊。“我说丫头!莫不是有人对你…”
“怎么会呢?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我这种祸害,怎么着也得活上几万年?”云了拍拍胸脯,然后问道:“这种东西你这里有吗?”
“车尺草是梁下特有的草药,他们是不外销的,不过这城里倒是真有一家梁下人的药铺,就在西街。”
“西街?”云了摸着下唇,思索了片刻,然后点点头。“谢谢张大夫。”
“谢什么,要谢也得是我谢你,教会了我吊瓶的手法,解决了我不小的问题。”
云了微微一笑,朝他点点头出了医馆。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停下脚步,向身后瞥了一眼。“不出来吗?”
“你怎么知道。”付子虚从树后头走出来,自认为英俊潇洒的理了理衣服。“先说好我可没跟踪你,我这是在保护你。”他的面上有些挂不住。
“知道知道!多谢七殿下今天……保护我一整天。”她故意拉长了音调,让付子虚更加窘迫。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南院的路上。”她耸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那你怎么不揭穿我。”付子虚叹了口气,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我为什么要揭穿你。”
“你!”付子虚疾走两步跟上她。“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得到了消息,说二夫人生病了,就想着去看看,结果半路上就遇到了你,我可没想故意跟着你。”
“我知道了你也是为了小姐好,那就帮我一个忙吧。”她勾了勾嘴角,拿下巴点了点远处的成衣铺子。付子虚的眉角跳了跳,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不一会儿,一高一矮两个男人从成衣铺子里走了出来,高的一脸连毛胡子,看着有些粗犷,矮的文文弱弱,带着几分病态。两人对视一眼,拐了个弯朝着梁下人的
药铺子去了。
常德正在店里头收拾新进的药材,就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走进来,这两人进来就直奔着柜台上算账的老板去了。老板也是愣了一下,感觉这两个人面目不善,心里就没了底,不过脸上依旧摆出招牌式的微笑,在这里开这么多年的药铺,他什么事没遇到过,如果是来闹事的,他也不会怕。
“你们?”掌柜刚吐出两个字,还没待把话说完整,就被他们打断。
“官府办案。”高个子摸着自己的胡子亮出一块腰牌。
老板眯着眼,看着上头四个显眼的大字“京都御史。”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又抬起来看看二人,然后走出柜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先起来。”云了伸手去拽,却忘了手上的伤,这一拽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触电似的收回了手。
“你没事吧。”付子虚紧张的把她拉到一边。
“没事。”她摇摇头,用眼神点了点老板,付子虚立马会意,走过去把老板扶起来。
“都说了我们是来办案的,你要配合我们调查。”他摆着严肃脸。
“不知官爷要问什么事。”老板借力站起来,向着常德使了个眼色,常德立马明白了,放下药材去沏茶。
“二位官爷坐下说。”老板引着他们坐下。
“这个月可有人来你店里买过车尺草?”云了放粗了嗓子问道。
老板一听脸色变了变,又很快会转到正常。“官爷说笑了,车尺草乃是剧毒之物,在这都城里是禁销的,小的哪有那个胆子。”
“是吗?”云了扬眉,身子前倾,慢慢的靠近他。“你要知道,阻挠我们办案的后果,老板你真的不知道吗?”她悠悠的说着,看似漫不经心,老板却听出了一身的冷汗,还要故作轻松的撑起笑脸。
“茶来了!”常德走过来,把沏好的茶放在桌上,分别给他们斟满,目光看似无意的略过付子虚和云了。
没想到这时候云了突然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他一惊,急忙把头转向一边,却因为这一时的慌乱将茶水倒在桌子上。“啊!对不起。”他手忙脚乱的找来抹布擦拭着桌子。
“你是猪脑子吗?这点事都做不好!晚上不要吃饭了。”老板没好气的吼着。
“无妨,他也是无心之过。”付子虚笑着摆摆手,实在不习惯老板带下人的方式。
常德感激的看了它一眼,然后拿着托盘退了下去。
“新来的伙计,官爷莫要见怪。”老板呵呵的笑着。“不过官爷,小的确实没有卖过什么车吃饱,也不怕你们来抓,人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是问心无愧的。”
“你…”付子虚还要说什么,被云了拽住,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她对自己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