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召回
作者:刑无忧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920

注:呃……本来以为今天要看开幕式,最多只能够写两章,不知道怎么地,写着写着,却写了这么多,恩,也懒得分章了,因为章节名真的不好取,因此,这一章是三章合一,九千加的字数,各位兄弟应该能够满意了吧……

对于朱元璋盛怒的反应,欧阳伦自然是心中满是欣喜,然而面上却是一副十分愤慨地模样。

“什么?你说谁?”然而在听到“刘三吾”这三个字的时候,原本已经准备大怒的朱元璋,忽然一愣,脸上的怒气竟然奇迹般地慢慢消退……刘子风是刘三吾的孙子,世人皆知,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欧阳伦忽然将刘三吾扯出来,这自然很容易令朱元璋想到了此时正在四川办案的刘子风。

于是朱元璋怒容一收,盯着那欧阳伦问道,“你是说,翰林院大学士刘三吾?”

“正是此人。”欧阳伦清楚地感受到了朱元璋的情绪变化,一时间心中如同吊着十五个水桶一般----七上八下,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自己话已经说出口去了,即使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也只能够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父皇,刘三吾他倚老卖老,恃才傲物,心存叛逆之心啊!”

“砰”地一声,朱元璋忍不住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道,“大胆混账!”

“是啊,那老家伙就是个混账……”欧阳伦立刻接腔道,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朱元璋打断,只听朱元璋厉声喝道,“朕说的是你!”他呼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伸出手来,指着欧阳伦骂道。“混账东西!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敢在朕面前胡言乱语!”

“父皇恕罪,父皇恕罪!”欧阳伦这才大吃一惊,连忙翻滚在地,俯首不起。

朱元璋气的在凉亭中来来回回地走动了几圈,这才站定了,冷然说道。“好,朕倒是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倒是说说,那刘三吾,到底写了什么反诗!?”

“儿臣……儿臣这儿存有……存有刘三吾反诗原稿。恭请圣裁!”说着,那欧阳伦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没有经过装裱的宣纸,双手呈上。

不等聂庆童上前接过,朱元璋已经劈手夺下,摊开一看。纸上果然那刘三吾的笔迹。

如果刘三吾在场的话,肯定会很惊讶,因为。这的确是他前些时日随手写下的一首诗,也不知那安庆公主到底有何神通,竟然也这玩意儿也能够搞到手。

“接天连叶碧,映日荷花红。谁知足下清,万缕黑暗中。”

朱元璋大声地将诗句读了出来,读罢,就将那诗幅奋力掷向一边,喝道。“这就是你说地什么反诗?”

欧阳伦连连点头,却不敢应声。

朱元璋又再坐下,拍了拍桌子说道,“那好,朕倒要听说说。这首诗,到底反在哪里?”

欧阳伦赶忙跪爬着。将被丢在了凉亭角落,拾起,摊开,读到,“父皇您听,这首诗的后两句,谁知足下清,万缕暗黑中。这不分明是在讥讽朝廷表面上歌舞升平,实际上内里却是千疮百孔,腐朽不堪么?”言罢,欧阳伦抬着头,眼巴巴地瞧着朱元璋的反应。

“牵强附会!”朱元璋毫不犹豫地骂道,如果写这首诗的人,换作另一个人,或许朱元璋还会认同欧阳伦的观点,然而这首诗,创作者,却是刘三吾,刘三吾乃是当朝三老之一,七十二岁,才应朱元璋征召入朝为官,迄今已经有七八年之久,这些年来他兢兢业业不辞辛劳的表现,朱元璋都看在了眼里,自然清楚年近八十的刘老头到底是个什么样地人,再说了,如今自己重用他的孙子刘子风,那刘三吾恐怕是感激都来不及了,又岂会借着诗词,暗地中来讥讽自己,讥讽朝廷?

更何况,他朱元璋是什么人?耍手段,耍阴谋的老祖宗啊,多少开国功臣都死在了他的算计之下,欧阳伦这么明显地招数,他又岂会看不穿?

怪只能怪,安庆公主和欧阳伦,都低估了刘子风在朱元璋心目中地位的重要性,更加没有想到地是,刘子风的师傅,那个在朱元璋心中,算是救命恩人的和尚会忽然从天而降,并且赠与了一瓶护心丹,心疾治愈有望,一时间,爱屋及乌,对和尚的感激也让朱元璋对刘子风更加的器重,因此,在此时地这种状况下,只要事情涉及到了与刘子风有关,老皇帝都会仔细地去思考,认真地去判断!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就动气,因怒火而蒙蔽了心智。

“可是,父皇,那刘三……”欧阳伦浑然没有认清形式,兀自有些不甘心地想要解释,但是朱元璋已经不再给他任何机会了,只听朱元璋喝道,“好了,此事就此不提,朕就当没有听到你说过刚才的那些话!好了,你退下吧,朕不想见你!”

欧阳伦茫然若失,只得悻悻退下!

望着欧阳伦消失在御花园的小径之中,朱元璋再次长叹一声,撇头看了一眼弯腰站在一旁,就好像聋子一般地聂庆童,问道,“庆童,你倒是说说,如今,朕该如何抉择?”

聂庆童连忙一躬身道,“皇上英明圣决,请恕老奴愚昧!”太监不得干政,这是朱元璋亲口下的旨令,因此,即使朱元璋问起,聂庆童却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千篇一律地答了这么一句话!

“唉……”朱元璋又叹了一气,似乎对聂庆童的回答,早有准备,他也没有继续问什么,而是喃喃叹道,“亲难断,理难断,情难断。难难难啊……”

第二日清晨,午门外。

今日天气依旧朗爽明快,含丹的曙色浸润着绚丽的朝霞之中。

一阵带着哨音的鸽群掠过午门上空欢乐飞去。

早朝的文武官员在左右掖门外整齐地排好了队列,一片肃穆。

洪武皇帝朱元璋为心疾之症困扰了十数天,性情暴躁非常,也慌得大臣们惴惴不安,因此。这段时日下来,这些大臣们表现地愈发恭敬,即使今天,一些大臣们忽然发觉,原本应该是人在四川的驸马欧阳伦。却忽然出现在了队伍之中,却依旧没有任何一个大臣敢主动上前搭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地举动,就会令耳目遍布天下地锦衣卫抓到了把柄,然而呈报给朱元璋。以朱元璋现在地这种情况,如果发生那种事情的话,不完蛋才怪。1^6^K^小^说^网

然而没有人知道。其实朱元璋从昨日得到护心丹之后,心疾之症已稍有缓解,比起前些时日,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欧阳伦也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了队伍中,老老实实地低头不语,其实今日他并不想来,却是安庆公主强迫他来上早朝的,一来是因为。既然朱元璋已经知道他返京了,而且还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责怪于他,那他理所当然地就应该来上朝,二来,如果欧阳伦来上朝的话。自然也能够更加容易地探清朱元璋现在地态度。

短暂的静寂之后,皇城内。忽然响起惊天动地地激越地鼓声。朝官们猛一振奋,下意识地整肃衣冠,轻轻咳嗽两声,彼此对视一眼,又迅速站好。

紧接着,洪亮浑厚的钟声敲响了,左右掖门徐徐开启,文武百官依次相随鱼贯而入,悄悄地走过金水桥,谁也不曾瞥一眼桥下御河那粼粼碧波,落步无声地来到皇极门丹墀下,文官西向,武官东向,夹道站立。

朝阳如同巨大的火球赫然跃起,奉天殿的大院内洒满金光,巍然矗立的殿阁显得无比壮观,殿宇两旁鸱吻上悬着地金铃在微风中轻轻摇荡,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空旷的大院里显得格外寂静,那些木立着的皇家仪卫一个个肃立如塑像,纹丝不动,脸上毫无表情,各执紫赤方伞、扇、幢、旌、幡、麾、纛、旗、钺、星、瓜杖等列于丹墀东西两侧。

明盔亮甲英武威严的鸣鞭校卫在御道两旁僻僻啪啪炸响静鞭,便有一鸿胪寺值班官高声唱道:皇上临朝,百官见驾!”

文武百官在公侯伯驸马地率领下按文武品位依次踏入大殿。鬓须如霜的朱元璋已经端坐在盘龙金椅上;而十五岁的皇太孙朱允文居然也侍立一侧----太子西巡,如今他代父上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齐跪下,动作整齐地就好像排练了成千上万次。

朱元璋习惯地摸摸头上地皇冠和滚龙皇袍,两只略微浑浊的眸子淡淡地俯视着向他行跪拜大礼的三呼万岁的群臣。

“众卿平身吧。”朱元璋抬手。

“谢皇上,万岁万万岁!”群臣起身。

朝臣们又整肃地分东西站立,没有一人敢交头接耳大声喧哗,连咳嗽都要忍着,否则便属失仪。

朱元璋因心疾,已有六天没有临朝视事,累计下来的政务倒也不少,早朝开始之后,出班朝奏的大臣一个接着一个。

有奏禀山东河南的开仓赈灾;

有奏禀两广福建的旱情;

有参奏左都督杨文肆意屯田辽东;

也有奏禀都督金事平息水西叛乱等大事,大小事件……

各大臣们,足足奏了近一个半时辰左右地时间,朱元璋一律以低沉平实而简短的语气表示圣意:“朕知道了!”、“朕思虑后再说。”、“汝等速查办。”、“很好!”、“敕汝兵部查核战绩叙功旌奖,”等等等等……间或也偶尔插问两句,倒也一派君臣和谐的场面。

一个时辰后,朱元璋的额头已经沁出虚汗,身体不觉往龙椅上斜倚,几乎是半闭着双目听着巨工的奏事。毕竟他现在虽然得到了护心丹,但也不过才服了一天,根本不可能立刻就药到病除。

侍立一旁地聂庆童十分激灵。见状朝自己的侧后方挥了挥,一个早有准备地小太监,立刻就端着一小碗水出现在殿侧。

聂庆童上前端过水来,递给了朱元璋,朱元璋也没有多说,立刻就怀中拿出瓷瓶,倒出了一颗丹药。就着水,就服了下去。----这瓶护心丹,自从昨日得到之后,朱元璋就一直自己贴身收藏着,宝贝的连聂庆童都不允许他碰一下。

群臣见这情况。纷纷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看着朱元璋服药,眼神中充满了由衷地希望,他们真的是热切地希望朱元璋真的能够早些好,倒不是说他们真的对朱元璋有多少忠心。希望他长命百岁,而是他们怕啊,怕朱元璋若是老是犯病。性情古怪,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朱元璋下一个发泄对象了。

服过丹药之后,朱元璋立刻感觉到隐隐作痛地心口,被一股清凉舒爽地包裹着,他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喜色,见群臣忽然全都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口笑道,“哦!呵呵!朕昨日得一奇人相助。赠与神药一瓶,药效果然不凡,对朕之心疾,见效甚大。”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龙体安康。天下之福,百姓之福也……”

“得到多助。皇上是圣明天子,得天之足!”

一时间百官大喜,纷纷开口恭维阿谀起来。足足闹了约有一刻钟,这才复又安静下来。

于是又在恢复议政。

约是又过了半个时辰,群臣们该说的也说了,该奏的也奏了,于是便再无人上前报事。

朱元璋于是开口问道,“众位爱卿,还有事上奏没有?”

没有一个大臣答复。

朱元璋心中愈发不爽了起来,今日他来上朝,并不是想听什么灾情,也不想理会某某某囤积居奇,投机倒把什么什么的,他等了近两个时辰,就想要看一看,有没有哪个大臣,敢站出来,当面向他奏禀近日来,闹得最沸沸扬扬地那件,涉及到驸马欧阳伦的惊天大案。

然而,或许是那安庆公主,真的是已经与京师六部三司大小巨工打过招呼,群臣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及此事,这自然让朱元璋十分的失望。

好好好!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见风使舵,既然你们不说,那朕就主动开口。

朱元璋下了决心,于是开口向那兵部尚书茹叫道,“茹卿!”

茹不敢怠慢,连忙出班,道,“臣在!”

“茹爱卿!朕前些时日,命你遵旨置行太仆寺于山西、北京、陕西、甘肃、辽东事时,办的如何?”朱元璋开口问道。

“回皇上!一切皆已安排妥当,再有数日,应该就能全面安排完毕!”茹毫不犹豫地答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貌似满意地说道,“很好,很好,加设马市,乃是当务之急,国家强盛,军旅勇武,就在于多有良马。茹卿,着太仆寺严督紧抓,与塞外诸夷多设马市,多多益善,毋庸懈怠!”

“是,皇上,臣遵旨!”茹应了一声,遂退回队伍之中。

朱元璋这才回首,向那户部尚书郁新看去,道,“郁卿,蜀地私茶,情形如何?”

从早朝一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地欧阳伦,闻言顿时心中一跳,头垂地更低了。

户部尚书郁新立即出班奏道,“启禀皇上,臣已谨遵圣旨,差行人去河四川碉门、黎、雅等处传谕隘口头目,着他们严加拦截,不许私茶出境。”

朱元璋直起腰板,探身挥手说道,“朕再谕示尔等,私茶活动日渐猖獗,致使马日贵而茶日贱,严重损害公家利益。郁新,你再派人去蜀地传谕朕意:当地茶园人家,除约量本家岁用外,其余尽数官为收买,若卖与人者,茶园入官。敕谕守把人员,若不严守,纵放私茶出境。处以极刑,家迁化外。说事人同罪,贩卖人处斩妻小入官。”朝中没有了太子朱标,朱元璋的刑法也恢复成原先的狠辣,因此除了生性仁厚的太子朱标之外,朝中没有一个大臣,敢因为觉得朱元璋的手段太过激烈。刑法太过无情而反驳与他。

郁新俯身应诺:“臣谨遵圣谕。”

“郁卿,私茶一事,除此之外,爱卿还有其他之事禀报没有?”朱元璋又问道。

户部尚书郁新顿时脸色一僵硬,眼神不由自主地向欧阳伦偷偷看了一眼。旋即收回,想起了昨夜安庆公主忽然跑到自己府上说地那些话,心中左右为难,好片刻之后,这才无奈地向朱元璋应道。“启禀殿下,臣自圣上重申严禁私茶出境以来,每月均派出四人。巡视碉门、黎、雅以及其他一些关卡,迄今为止,已督察处置私茶出境案件百余起,收缴私茶七万余斤,斩杀二千斤以上私茶出境案犯四十人,关押流放者一百零四人,关隘小吏不察并受贿舞弊者斩首七人,鞭鞑读职官吏数十人……臣今日朝后。会折成奏章,呈奏皇上御览。”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还是不能说啊。

“好了。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对与郁新说了半天。却完全避开了欧阳伦不提地行为,朱元璋虽怒却也忍了,同时对郁新也大失所望,因此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力,郁新都没有再得到朱元璋委以重任了。

“是!”郁新默默退下!

朱元璋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毕竟在场的大臣们,都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件惊天大案,因此,刚才朱元璋意有所指的询问自然令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因此某些被安庆公主警告过的大臣们,在接触到朱元璋的眼神之后,都下意识地低下了脑袋,不敢正视朱元璋。

“一个个全都是官官相护!”朱元璋暗骂,心中也愈发地恚怒,暗想还是子风好,直言不讳,敢作敢为,哪像朝中地这班老1 6 K小说网.手机站wap.16 k.cn油条,个个狡猾如狐,两面三刀,圆滑不堪,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者是抱着谁也不得罪的心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哼!朕给你们荣华富贵,你们却是这般为朕办事,真是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欧阳伦!”朱元璋干脆直接就拔高了声音,向群臣队伍中,一直有些躲躲闪闪的那个人影叫道。而且不像之前开口称呼兵部尚书或户部尚书那般,为“什么什么爱卿”,这一次,朱元璋是在大殿之上,直呼欧阳伦的名字。

“臣……臣在!”欧阳伦连忙出列,然而双腿微微地发颤,却已经很明显地暴露了他心中地恐惧,显然朱元璋态度忽然地转变,给他带了了很大的惊吓!

“欧阳伦,朕这遣你押送粮草入蜀,情形如何,具实奏来。”朱元璋眯起了眼睛。

“儿臣……儿臣奉旨巡视送粮入蜀,夙夜奔波,不敢有丝毫懈怠,在不到一个月地日子里,便马不停蹄地到了成都府,一到成都,儿臣……拜谒蜀王,恰太子殿下也驾临成都,于是臣又在成都府多停留了两日,却不料身染恶疾,大夫言儿臣这是水土不服引起的病变,因此儿臣不得不先自返京,请父皇恕罪!”言罢,欧阳伦就在殿上,直直跪下。

朱元璋见那欧阳伦完全是死不悔改地模样,心中一阵悲哀,好,好,好,欧阳伦,既然你连朕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都自己舍弃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朕了!

“昨日朕已经说过,这一点,朕不怪你,你起来吧!”朱元璋淡淡地说道。

“谢父皇恩典!”欧阳伦谢恩站起。

“既然一路没有发生其他地什么事情,那你就退下吧!”朱元璋对欧阳伦说道。

欧阳伦大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了回去。

“朕今日,要宣布一件事情!”朱元璋忽然开口说道。

群臣侧耳倾听。

“朕,今次,除了派遣太子代朕西巡之外,实际上还私下中派遣了另一人在暗中私访!相信各位爱卿,现在都应该知晓了那人是谁了吧?”朱元璋观察着众人的神色,说道。

一时间堂下众生百态,什么样的表情都有,虽然多少也透过那件案情。猜测出了刘子风的身份,但是亲口从朱元璋口中听到之后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朱元璋将众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开口叫道。“聂庆童!”

“老奴在!”聂庆童垂首。

“拟旨,八百里快骑,传太子与刘子风,速速进宫见驾!”朱元璋一字一句地说道。心中有了决定了他,忽然有了一丝解脱的感觉。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虽然一切矛头都指向了欧阳伦,但是朱元璋却需要亲眼看到切实地证据能够完全确信!

“遵旨”聂庆童拖长了声音应道。

很快地,这幅圣旨就已经写好了。

朱元璋看了看群臣,见众人沉默不语。心中也有些烦躁,他向聂庆童施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立刻向前踏了一步,高声喧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群臣依旧沉默。

于是朱元璋站起,直接就绕过龙椅,向后殿行去。群臣顿时再次齐刷刷地跪下,三呼万岁,恭送老朱退朝……

“公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一回到公主府,欧阳伦就控制不住大声叫道。

在这种时刻,安庆公主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在前厅修剪盆栽,见到欧阳伦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忍不住微微蹙起娥眉,不悦地说道。“注意仪态,堂堂粉侯驸马,却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公主,父皇他,父皇他……”欧阳伦正要说话,却被那安庆公主拿眼睛一瞪,拉着他就往卧房处行去,口中更是责骂道,“难道你忘记了么?府上或许有宫中的耳目!”

“是,是!”欧阳伦立刻惊觉,直到走进卧房之前,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说吧,到底怎么了?”将门窗关好之后,安庆公主拉着欧阳伦在床边坐下。

“是这样的,公主,今日早朝之时,父皇他竟然三番两次地试探朝臣,幸好昨夜公主未雨绸缪,随意那些被询问到的大臣们,倒也守口如瓶。”欧阳伦说道。

安庆公主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道,“六部三司地那些人,倒也算是识趣!”

“只是看父皇的态度,却显然不会善罢甘休地样子。”然而不等安庆公主得意完毕,欧阳伦话锋就一转,说道,“公主,最后父皇他竟然还下旨,要传召太子与刘子风共同返京。公主,要是太子殿下真的带回了什么切实的证据,那样的话,我……我……”欧阳伦越想越怕,话都说不完全了。

“镇定,镇定!”安庆公主还是用那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欧阳伦,嗔道,“这有何难,我们只需在皇兄抵达京师之前,提早见到他,本宫自然有把握说服于他,本宫地这个皇兄,本宫是最了解的,他耳根子很软的,绝对不可能为难本宫这个亲妹子的!”安庆公主自信十足地说道。

“提早见到太子殿下?”欧阳伦一愣,说道,“公主,你是说……?”

“不错,你现在就派人,全程打探好皇兄归程的一切情况,从成都回来,他地驾定然会路过凤阳府,届时本宫就以前往凤阳府探望怀庆公1 6 K小说网.电脑站www.1 6 k.Cn主为由,提早几日抵达凤阳,那自然不就可以见到皇兄了!?”安庆公主不以为意地说道。

“如此一切就全靠公主您了……”欧阳伦稍稍放下了心来。

“你呀你,终究成不了什么大事!”对于欧阳伦遇事慌张的性格,安庆公主真的是十分不满意,因此忍不住就责骂道。

欧阳伦沉默不语,一副很老实受教地模样。

“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安庆公主气道。

“啊?”欧阳伦一愣!

“笨蛋,圣旨已经是八百里快骑送出,现在恐怕已经离京数十里了,你还不快也派些探子,速速跟去,对于太子的行程,我们要了解的一清二楚!”安庆公主说道。

“是是是,公主说的是!”欧阳伦转身就往外跑。

“等等!”欧阳伦才跑到门口,却又不被安庆公主叫住了。

“夫人还有何事?”欧阳伦媚笑道,为了讨好安庆公主,他连“公主”都不叫了,而是亲昵地称呼安庆公主为“夫人”了。

“是这样的,探子一事安排好了之后,你还需去办另一件事情!”安庆公主说道。

“夫人请讲,为夫洗耳恭听!”欧阳伦回到了安庆公主的身边坐下。

“是有关六部三司那些人的事情,本宫昨夜虽然对他们施了威,震慑住了他们,让他们不敢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但是仅仅这样,却有些不妥当,今日,应该轮到你上门,对他们展开怀柔政策,施予以利,这才会更加稳妥一些!”安庆公主说道。

“哈哈,”欧阳伦忍不住笑了笑道,“夫人妙计,你我夫妻,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双剑合壁,恩威并施,此事定然能够逢凶化吉啊!”

“好了,少贫!快去办事吧!”安庆公主娇嗔地拍了一下欧阳伦。

后者心怀大快之下,忍不住在安庆公主娇嫩地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调笑道,“是,我的公主大人……”

刘府中!

坐立不安地刘三吾,在早朝回到了刘府之后,就神色忧愁,绕着前厅不断地来回走动。

“老爷,你歇歇吧!您都这样绕了快一个时辰,绕的妾身都有些头晕脑胀了!”坐在一旁的刘老夫人关切地说道。

“唉……”刘三吾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水道,“夫人,这一次,我们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风儿,恐怕真的是惹下了天大地麻烦了?”

“啊?什么?老爷你说什么?”刘老夫人一听,连忙将手中的摇扇放下,抓着刘三吾地衣袖问道,“您刚才说风儿他怎么了?”深居刘府,大门不出的刘老夫人,自然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风儿这一次居然……呃……算了,妇道人家,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徒惹烦忧!”下意识要说出口来的刘三吾赶忙打住不语。

“怎么能不担忧,老爷,你话怎么能说一半啊,那时候风儿啊,妾身唯一的孙儿啊!老爷,你快告诉妾身吧!”刘老夫人急了。

刘三吾摇摇头,不肯开口。

“难道风儿真的又惹祸了?对了,老爷,这段时间一来,竟然已经稍有官员上门做客,难不成这也于风儿有关吗?”刘老夫人心思细腻,很快地就将最近发生的一些反常现象联系在了一起,要知道,自从刘子风受理了李善长一案,受到朱元璋重用之后,他刘府的客人,就络绎不绝,连大门的门槛,差点被人踏破了,然而最近一段时间,这种情况忽然消失了,刘府重新变成了原来的那种冷清。

“好了,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恩,老夫要赶紧修书一份,派人送去给风儿才是!”刘三吾忽然站起,转身向书房行去。

“不行,老爷,你快告诉妾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不甘心的刘老夫人连忙追了上去……<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