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悲的家伙!”
埃弗拉德骑士拔出长剑,轻轻地捋了捋眼前的发丝,提着克劳尔的尸体走出马车。
车外的战斗已然结束,几个身着黑色教袍,面戴诡红面具的人,正在熟练地整理着战场。
他们用药剂伪造伤口,又在四周留下各种证据,好让一切看起来就如同他们想要的样子。
帕特里克骑士横尸在车前不远,这位年迈的高阶骑士刚刚死去不久,身体还在散发着让人难以接近的余温。
这位高阶骑士被埃弗拉德从背后偷袭,虽然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但却过于相信盔甲上的铭文,结果被一剑刺入盔甲关节的间隙,瞬间失去了大半的战斗力,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埃弗拉德骑士看着自己过去的同事们,微微皱眉,提着克劳尔的尸体,走向黑袍人的中央,向为首的黑袍人单膝跪下道:
“司教。”
“埃弗拉德你做的不错。”
为首的黑袍人语气阴柔,他的声音显然经过处理,让人难以分辨他的性别。
一定是女的,否则没必要多此一举......埃弗拉德双手并拢,贴在胸前,低头行礼道:
“一切皆是为了恭迎主的降临。”
“主爱世人。”黑袍司教回了一礼。
埃弗拉德骑士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问道:
“杀掉所有护卫,会不会有些太过激进,这对我接下来扮演克劳尔不利......”
“呵呵。”听到埃弗拉德的疑问,黑袍司教微微一笑道:
“克劳尔并非马尔科姆的亲子,他的身份已经失去价值了。”
“这么说......我不用扮演克劳尔了?”埃弗拉德的欣喜溢于言表。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埃弗拉德再度俯低身子行礼道:
“遵循主的指引。”
话音刚落,埃弗拉德的身躯开始扭曲,一阵闪烁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袍司教似乎早有预料,饶有兴致地回头凝望,远方的街道犹如定格一般,看起来就像剧院前贴着的巨幅海报。
“砰!!!”
猛烈的撞击声想起,空气中泛起阵阵涟漪,埃弗拉德撞上了虚幻的墙壁,狼狈从传送中被甩了出来。
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枚断指,断指上的银质戒指正在闪闪发光,这是他刚从克劳尔手上掰下来的部分。
在得知自己不必扮演克劳尔后,埃弗拉德便明白了司教亲临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帮助自己吞噬克劳尔的血肉,而是为了铲除威胁教会的不稳定因素。
埃弗拉德参与过类似的肃清行动,对教会的尿性可谓是知根知底,哪怕是身为高阶骑士的自己,都是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他颤颤巍巍地爬起身子,表情有种说不出的绝望。
“司教,说不定这是马尔科姆的计谋,谁又知道今天的仪式是否有猫腻?说不定......”
“正因为可以确定,所以我才在这里。”
黑袍司教打断了埃弗拉德的辩解,面具下的眼神似笑非笑。
吞噬克劳尔的血肉,继而取代他,成为多尔顿家族的继承人......这是教会原本的计划,只是埃弗拉德以为取代克劳尔的会是他。
但实际上,他终究是一枚弃子。
可如今所有人都被摆了一道,马尔科姆仅用一个养子便骗取了所有人的注意,还因此骗得了教会的种种帮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眼见逃脱无望,埃弗拉德拔出骑士长剑,扫开围过来的黑袍人,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你们这群疯子,就只会对自己人下手,为了复活一个死人整天躲躲藏藏,难道你们就不会梦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吗!”
黑袍人不为所动,趁着埃弗拉德说话的功夫,逐渐围成了一个半圈,截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埃弗拉德,这是惩戒。”
人群中央,黑袍司教缓缓开口,如同陈述罪行般说道:
“你可曾仔细想过,为何年仅12岁的克劳尔能被授予骑士爵位?为何多尔顿商会的发展能畅通无阻?深受陛下信任的马尔科姆伯爵,又为何常年驻守边关?”
“原本按照计划,今夜之后你会成为克劳尔,而我们会死在这里......教会为了这个计划,为了你付出了太多,可是你呢?”黑袍司教微微眯起眼睛,厉声呵斥道,“与克劳尔朝夕相处,却没能提前他仅仅是个诱饵?
多说无益,埃弗拉德,这是惩戒。”黑袍司教再度说道。
“放屁!”
埃弗拉德无端的空挥,对着黑袍司教大声反驳道:
“你们要来杀我,仅仅是因为我可能知道部分教会高层的真实身份,仅仅是因为我存在背叛的可能,就认定我会背叛教会!
一群阴沟里的老鼠!一群没有理智的疯子!你们想要复活一个死人又能做些什么!”
埃弗拉德边说边退,直至贴到身后看不见的墙壁上。
他看着那些同自己处境相似的黑袍人,渐渐冷静下来,决心做出最后的挣扎,对着黑袍司教外的人说道:
“我知道你们有不少人也和我一样,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明明知晓继续下去只会迎来毁灭,却没有能够逃出这一切的方法。
不过我能为你们一个摆脱梦魇的方法,我在多尔顿家族任职多年,早已经为自己准备了退路。”
为首的司教伸手示意其他人停下,似乎对埃弗拉德的演讲来了兴致。
“我知道自己很难三言两语,就让你们放弃已有的身份和地位,去过那种朝不保夕的逃亡生涯。
但我可以保证,只要能逃出王国境内,我们就能摆脱过去的一切梦魇,过上那种极致奢华的美妙生活。”
“我和一位亚人有些交情,可以带着你们投靠外面的那群亚人!”
话语间埃弗拉德的表情开始扭曲,他丢掉手中的剑,像是迎接友人般张开怀抱,情深意切的讲述道:
“这是其实是一种选择,只要王国依旧存在,那群怪物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我们投靠后反而能获得地位,得到奴隶,得到想要的一切!成为那里的......”
“够了!”一名黑袍人厉声呵斥道,就算是埃弗拉德,也听出了这声呵斥下蕴含的愤怒与失望。
“竟然与食人种有染,埃弗拉德,你才是疯掉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