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在深更时停了,天边有橘色的烧云,大地笼罩在一片白色凄寂之中。
黎王府中各处都落了灯,府兵纵横交织着,把府内各处都巡查的仔细,高处的暗哨,也时刻保持了警惕。
青隽斋中,烛火袅袅,屋中依稀人影依稀可见。
孟青夕坐在榻上,她盖了厚厚的锦被,手上还抱着手炉,屋中温暖如春,但她却脸色苍白,时而不时的打着寒颤。
皇甫渊坐在榻旁,屋中温度宜人,他只着了轻袍。见孟青夕有些微微发颤,他取了白狐皮子,为孟青夕搭在肩头。他握了握孟青夕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如冰块一样寒凉,皇甫渊皱了皱眉,心抽痛了一下。
那日在水泽边,他从她口中,清楚明白的听到了她对殒奴的心意,皇甫渊措手不及,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孟青夕宁愿选择一个低等的劳奴,也不愿跟自己在一起。那一瞬,皇甫渊的心像是被孟青夕揉碎了一般,悄无声息的滴血。就在他还沉浸在恨绝的情绪中时,孟青夕却在自己面前,堕入了水泽中。数九寒天,那水泽结了薄冰,平日就连靠近,都会觉得寒冷,孟青夕将薄冰撞破,跌入泽中,一下子便没了踪影。皇甫渊没有时间思考,他立即随着孟青夕跳入泽中。
进入水泽那一瞬,皇甫渊整个人都是绝望的,冰冷的水灌入他的身体,四周漆黑,他随着水流的方向而去,终于在择底抓住了孟青夕。她已经昏迷,周身僵硬,皇甫渊拉着她往岸上去,寒气直攻心脉,皇甫渊身上如火燎一般的疼,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怀中的孟青夕已经意识不清,皇甫渊紧紧抱着她,他一度以为,自己会同孟青夕一起死在这里,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若是真的同孟青夕死在了这里,也算是成全了自己的心愿。
两个人还是被府兵给救上了岸,而此刻殒奴也被擒住,孟青夕气若游丝,留下一句话便昏死过去,皇甫渊看着孟青夕,怕她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这种焦灼的情绪竟然让他全然感受不到寒冷。
孟青夕昏迷了好几日,身上依然如冰一样寒冷,府医要孟青夕以驱寒药做浴,浸了这些日子,孟青夕才稍事转好,能起身与人说话,只是那身子,还是冰凉的。
“竟然还是不见好转。”皇甫渊叹了口气,他望着孟青夕,心疼的开口道,“这可怎么好。”
嗔儿端了药盏入内,她是前几日,才被皇甫渊从孟府接来伺候孟青夕的。
皇甫渊从嗔儿手中接过药盏,示意青儿退下,屋中只留下了孟青夕和皇甫渊两个人。
“睡了一日,精神看着,比昨日好了。”皇甫渊边说,边用羹勺搅动汤药。
孟青夕不做声,她望着皇甫渊,表情淡然。
皇甫渊冲着孟青夕微微一笑:“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半晌,孟青夕开口道:“我哥哥做的事情,你都是知道的吧。”
皇甫渊叹了口气,将药盏放在一旁,望着孟青夕:“若我说我不知道,你会相信我吗?”
孟青夕不做声,她躲开皇甫渊的眼神,皇甫渊说得对,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孟青夕叹息,“殒奴只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皇甫渊冷笑一声,“你只见得他的可怜,却不见,我待你的真心,与他相比,谁更可怜…”
“这是两码事…”孟青夕看向皇甫渊,眸中起了微澜,“构陷殒奴,杀害荷姑,难道就是因为我?”
“不说他了,你伤了元气,这些日子刚有好转,眼下也该累了。”皇甫渊冲着孟青夕露出温润的笑容,他伸手,想要扶孟青夕躺下。
孟青夕下意识躲开,缩在了榻边一角,避开皇甫渊的眼神。
皇甫渊耐了性子,轻声道:“青儿,我们说好的,我放他走,而你留在我身边,你可忘记了?”
“记得。”孟青夕冷然的开口。
“那你便打算,今后都用这样的态度对我?”皇甫渊努力压抑住心中的不悦,保持语气平和。
“我也不想这样。”孟青夕低声道,“只是你们做的事情,让人不齿。”
“你说什么?”皇甫渊嘴角微微抽动,表情僵硬,脸色也变了。
“你听到了,何必让我再重复一遍。”孟青夕不理皇甫渊,将身子蜷缩在了一起,正好露出了手腕间的伤痕,那条伤痕,仿佛就是埋在皇甫渊心中的芒刺,每次看到它,都会让皇甫渊失去理智。
皇甫渊脑中翻涌着,那些他本想彻底忘记的画面再次呈现在脑海中,他呼吸急促,再也忍不住了一般,三两步上前,一把捏起孟青夕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孟青夕被他吓到,想要挣脱,却发现越是挣脱,皇甫渊越是用力,简直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你说我做的事情为人不齿。”皇甫渊矜着脸,语气强硬,“那么你们呢,你们在罔山的小院里,做过什么,你们心中不知吗?”
“你放开我!”孟青夕有些慌张的喊道。“我们清清白白,不容你污蔑!”
“清清白白?”皇甫渊露出了乖戾的冷笑,他不仅手指用力,身体也一起使力,将孟青夕紧紧逼入了墙角,“你们日夜在一起,说是祭奠母亲,实际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有谁知道!”
孟青夕被皇甫渊抵住,整个人呼吸不得,断断续续的说道:“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对殒奴起了杀心?”
“不可以吗?”皇甫渊眸中燃起火焰一般,“他屡屡冒犯你,难道不该死吗?”
“是我…是我爱上了他,是我愿意为他而死,是我想跟他远走…”孟青夕陷入了绝望,她哭喊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即使他推你入水,想要杀了你,你也不恨他?”皇甫渊望着孟青夕。
“是孟家对不起他在先,我不恨他!”孟青夕回答道。
皇甫渊望着歇斯底里的孟青夕,她脸色有一层奇异的红晕,整个人因为提起殒奴而变得亢奋。皇甫渊从未见过孟青夕的这种姿态,像个虚弱却倔强的小野兽,准备为了自己的主人,不自量力的奋起反击。
皇甫渊被刺痛了,他似乎要将孟青夕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低声道:“因为…因为我爱你,我不会杀了你!”
“荒谬!”孟青夕只觉得肋骨要被皇甫渊挤碎了,痛的不能呼吸,但是她并不想示弱,她仰头看着皇甫渊,恨恨的说道,“你从未顾过我的想法,只一味的将你想要的强加于我,你太自私了!”
“我自私?”皇甫渊略微放松了手,露出了阴鸷的笑容,语气怪异,“既然这样,我便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自私!”
皇甫渊将孟青夕压在榻上,皇甫渊一只手,便死死扣住孟青夕的两只手腕,他抬手只一下,便将孟青夕的衾衣撕烂,孟青夕慌忙想要躲,却被皇甫渊按住,动弹不得。
“你不要这样…”孟青夕慌乱不已,她陷在锦被中,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不是说你是清白的吗。”皇甫渊看着身下无力挣扎的孟青夕,“是不是清白的,本王今日验看一下便知…”
皇甫渊不想与孟青夕生分,在她面前,从不自称王,他希望孟青夕能够与自己亲近,如今开来,他苦心孤诣,似乎没什么作用。
“你放开我!”孟青夕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几乎快要气绝一般。
撕扯中,孟青夕露出大片白玉一样的肌肤,在皇甫渊眼中,这曾是他的圣地,可是眼下,他被孟青夕气的丧失了理智,这里成了他想征服的战场,孟青夕绝望的哭喊,成了他的号角……
皇甫渊望着孟青夕,她本就伤了元气,每一个动作都毫无力气,却耗尽了她仅存的所有精力。孟青夕实在没力挣扎了,她伏在锦被中,护住自己的身体,后背上下起伏着,抵死的反抗。
“不要…不要这样…”孟青夕已经没有力气哭泣了,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皇甫渊抬手,毫不费力的扯开孟青夕的衣衫,他伏下身子,轻轻触碰着这个他梦寐以求的身体……
孟青夕拼劲全力挣扎,想要推开皇甫渊,逃离这个地方……
“殒奴在北疆,生死却完全掌握在本王手中。”皇甫渊望着孟青夕,冷漠的开口道,“只有本王高兴了,他才会生,若是哪日本王不悦了,他说不定,就活不了了……”
皇甫渊的话,犹如棒击一般,让孟青夕瞬间清醒。是啊,皇甫渊杀死殒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孟青夕心中知道,殒奴因为自己,沦落到如此下场,而她能为殒奴做的,只是保住他的命,让他平安……
“你…”孟青夕无奈合上双目,放弃了挣扎,一滴泪从脸颊滑下。
皇甫渊一把扯开孟青夕的亵衣,露出雪白。他曾设想,会在什么地方拥有她,那应该是在新婚之夜,就在这青隽阁中,她着了红色嫁衣,带凤冠霞帔,她会是这世上最美的新娘。在众人祝祷下,两个人结发,喝合衾酒,香烛温衾,无限温存,然后他会给她一个难忘的的夜晚,让她从女儿成为女人,成为自己的女人……
皇甫渊有过很多种的设想,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此情此景之下,将孟青夕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