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傅南洲年少轻狂,才华横溢,脑海里就有无数的想法,随随便便就能哼出一个简单的曲调,没过多久就能有完整的曲谱面世。
而如今的傅南洲,怕已是江郎才尽。
他还记得师妹听完他的话以后,看他的眼神,怕是以为他端明星架子了吧?
他又想起个人工作室里那满地的纸团,想起那些废弃的曲谱,想起那些因为没有头绪而难眠的夜晚,心头的苦意渐渐蔓延开来。
“老师…南洲…尽力了。”他面对着熟悉的恩师,低下头,第一次在人前流露出了疲惫和脆弱。
一旁的曹华见状,心头也是猛的一揪。他瞧着南洲这个样子,比落落描述的,严重得多啊。
他伸出手,想要摸他的头,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过了几秒后,才改了方向,拍了拍他的右肩。
“跟我来。”傅南洲不解地抬头,看向恩师。只见他没理自己,而是慢慢站了起来。
傅南洲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恩师,两人一起,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在他们身后,顾倾戈探出了小脑袋,暗中观察。
“好了落落,别偷看了,你师傅他自然有办法。”耳边传来师母慈祥中带着笑意的声音,顾倾戈连忙又回到了厨房帮忙洗菜。
她打开水龙头,继续放水。
“师母,我真的好担心师兄啊,不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我听说抑郁症…我怕他想不开。”
顾倾戈一边向师母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一边在水池里洗菜。
“落落,你跟师母说实话,你是怎么知道你师兄得这个病的?”曹夫人走了过来,关掉了正在放水的水龙头,有些严肃地看着顾倾戈。
“我…”顾倾戈躲闪着师母的眼神,并不想说这个话题。奈何师母的态度太过执着,再加上她的眼神犀利,顾倾戈最终只好“如实”相告。
“师母…其实,我很早就喜欢南洲哥哥了…”顾倾戈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害羞,她不敢看自家师母的眼神,只好转过身把手伸进水池,也不知道洗个什么鬼。
“我是跟着南洲哥哥考进戏剧学院的,原本我舅舅舅妈给我的安排,是让我出国,去茱莉亚进修。”她的手继续在水池里淘啊淘。
“但是我想要靠南洲哥哥近一点,所以后来就自己考了戏剧学院,做了他的师妹。”
“那你也是故意讨好老头子了?”师母紧接着问了问题。
“不是不是!”顾倾戈连忙否认,她抬起头想要解释,在看见师母洞察一切的眼神以后,又有些怂了。
“一开始进戏剧学院的时候,我是不知道会做老师的学生的,我也不知道老师是南洲哥哥的恩师。后来开学的时候听班里同学说,我才知道这些。”顾倾戈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师母的脸色,鼓起勇气继续开口。
“后来我就想要努力做老师最优秀的学生,想着如果我做了‘傅南洲第二’的话,说不定等师兄来看你们的时候,我能够看见他…师母,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们的!”
顾倾戈低着头,把手从水池里拿了出来,也不敢拿毛巾擦,手指就这么湿哒哒地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