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角与独孤娄任务失败后,血莲教突然没有了动静,就连蓝衫客也没有再现身,江湖上出现前所未有的宁静,静的过于反常,静的让人不安,隐隐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谲气围。
连下数天的大雨,终于暂歇,阳光虽未露脸,至少让淫雨霏霏的大地,暂获喘息,不过天气依然阴沈,一如此际的徐州街头,充满一股肃杀之气。
上官出云一行人也因这场绵绵不断的雨势,加上毕君豪的殷切挽留,留宿毕家已七天,当然,左寒星之所以会允诺,自是因为上官出云的身体状况,尚不宜远行之故。
自上官出云染上风寒,兼之宿疾又犯,病倒徐州至今,他们已在徐州逗留近一个月,这些日子来,晏紫霞绞尽脑汁,不断更换药方,治愈他了风寒之疾后,不外乎再想根除他身上的宿疾,然而,到了现在,除了减少他发作的次数外,似乎还无法将他的病根拔除,任凭她反复为上官出云诊脉,竟未诊断出他是中了慢性毒药,并非是宿疾再犯。
若非凑巧上官出云有这宿疾,或许晏紫霞早已察觉出其中有异,进而发现他其实是中毒,非是宿疾复发,以她之能,也许早就配出解药,解他之毒,不至于让他受此折腾,令众人为他操心。
一日,上官出云在床上打坐完毕,心口处的绞疼再度发作,痛到他眼发黑,浑身发颤,而房内除了他一人之外,再无旁人。
下了泰山后,心绞疼便开始困扰着他一个多月了,心绞疼的发作次数,虽因晏紫霞的医治有减缓的迹象,然而每次总会疼得他脸发白,身体发颤,还冒冷汗,但是像今日没有半个人在他身边照顾他,却是少见。
原来是上官出云画了两幅山水图,与一幅梅花,让文雪烟他们拿到街上的字画铺托售,希望有蛛丝马迹出现,能引出孟千均的下落,左寒星与晏紫霞、洛玉蝶虽未出门,也未闲着,他们帮着晏紫霞提炼丹药,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何时才能找到孟千均,解开蓝衫客之谜,以及解出青玉?的藏处,他们并不知。
再说,毕家也有丫环可以照料他,文雪烟与文绿凤拗不过上官出云,只得跟着柳风琛兄妹与水云岫出门,秦奎则被莫言拉到练武厅喂招,上官出云因自己毕竟是客,也不方便支使毕府的丫环,方造成他身边无人照应的现象。
此刻的他,紧紧揪着心口,疼到在床上打滚,阵阵呻吟声发出,却不见任何人前来探视,此情景,最惹人堪怜,在他需要人照顾时,偏偏身边没有半个人,彷佛自己已被世人遗忘一般,一股孤寂感涌上心头,这是他离家后,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身体上的痛楚,是怎么也无法与心灵上的孤寂相比,痛楚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减缓,相反的,孤寂感却会加深,这阵绞疼虽是慢慢歇止,他却已虚脱地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他喘着气,躺在床上歇息,脑海中思绪飞转,突然想起于谦临刑前念给他听的诗句:「绝世玉璧有玄妙,波光粼粼现原貌,破风穿剑说宴推,谜底尽处话嵬坡。」
他眼望帐顶,喃喃自语:「绝世玉璧有玄妙,指的定是青玉?中之秘,波光粼粼现原貌,应该指青玉?的藏处与水有关,但是……到底是哪里?破风穿剑说晏推,义父为何提到师父的名讳与破风剑法呢?何意?莫非……藏处就在师父的名讳与破风剑法当中?谜底尽处话嵬坡,这句倒容易解释,玄天洞府必在马嵬坡附近,然而找不到青玉?,一切都是枉然。」
他嘴里喃喃念着:「晏推?破风剑法?」恍恍惚惚间,脑中倏地闪过一道灵光,他自问自答道:「难道……是说师父领悟破风剑法之处?那这个地方……不就是茅山的顶宫?」
他霍然起身,抓着自己的头发,嘟嚷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我还是找大哥商量一下,以确定是否真是茅山的顶宫。」
他见自己的衣服内外有些湿了,索性下床找衣服,将全身的衣服都换下,他刚穿好长裤,系好裤绳,上衣都还没穿上,房门却被推开了,他一惊,见进房来的之人,是洛玉蝶,不由一阵窘迫。
「啊――」洛玉蝶想不到自己会撞见上官出云在换衣服,粉脸一热,轻呼道:「云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这是她初次见到他裸着上身,不禁红晕上颊,忙转过身去。w-w-w.shouda8.c-o-m
上官出云俊脸发窘,飞快取过上衣与长衫穿上,将长发往后拨,一面扎着腰带,一面问道:「有事吗?」
洛玉蝶背对着他,答非所问,羞赧的说道:「云哥,我不是故意不敲门的,你也知道,打从你生病后,为了方便照顾你,大哥就不许你拴上房门的,所以……我……」
她本想说:「我已习惯直接进房来……」但又觉得不妥,末了,还是缩了回去,此时兀自心头小鹿乱撞,粉脸发烫。
上官出云扎好腰带后,脸庞发热说道:「是我不对,我要换衣服,该拴上房门的……」想起方才自己心口犯疼,无人照应的情景,他感慨万千,幸亏他无愿怼人之心,才不至让他心思走偏。
洛玉蝶小声的问道:「云哥,你穿好衣服了吗?」
「穿好了。」
洛玉蝶回过身,见他气色有点差,关心的问道:「云哥,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她欲趋近,却因走的过急,脚下一个踉跄,竟往前扑,上官出云忙出手相扶,那知,他方才因心绞疼的折腾,气力尚未完全恢复,导致双腿尚有些虚软,竟让洛玉蝶这一冲之势,给扑到在地,背脊着地生疼,洛玉蝶的娇躯,更已往他身上压。
两人脸脸相对,时间似乎在?那间停止,他们不只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心跳声,还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洛玉蝶与他少有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不禁显得有些意乱情迷,低低喊了声:「云哥……」突然印上他的唇。
上官出云还不及有所反应,洛玉蝶柔软的唇瓣,已掠夺住他的双唇,她身上少女的幽幽体香,亦一阵阵钻进他的鼻子,竟让上官出云有些心猿意马了,虽然此情此景,与孟潇潇在泰安城对他的情况类似,但是,心态却大大不同,洛玉蝶与他相处的时间,毕竟已有数月,数月的感情,远非是孟潇潇相识数天能比拟。
孟潇潇跟洛玉蝶两女,他对孟潇潇只是单纯的欣赏,欣赏她的出污泥而不染,焉知,孟潇潇因此对他痴狂,还对他做出逾越礼教之事,令他厌恶。
然而,洛玉蝶就不同了,对她,他有着怜惜,怜惜她无端受到断臂之厄,致使这么一位天香国色的绝色佳人,成为残疾,他更怜惜她的情,她不会武功,可是为了自己,浪荡江湖,有家不归,更为了自己,冒雨出门买宣纸,她所做的一切,无非只是为了取悦他,他不是圣人,是一个有七情六欲,血气方刚的正常男子,他岂会无动于衷?
上官出云没有拒绝洛玉蝶的主动,竟也响应着,让洛玉蝶芳心窃喜,两人吻的痴醉,直到廊下有脚步声接近,才惊动两人,慌张的离开对方的唇,上官出云俊脸微酣,暗骂自己:「我真是该死!我在做什么?我这么做,怎对得起雪烟?唉!我一时把持不住,响应了蝶妹,不就给了蝶妹希望吗?这……日后可怎么收拾?」
他懊悔自己受诱惑,而响应洛玉蝶,见洛玉蝶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美眸看着自己,还恋恋不舍他的唇,似是意犹未尽,可惜,靴子磨地的声音,大煞风景地一步步接近,她只能选择从他身上爬起,她刚起身,来者已到了房门口,竟是出门返回的文雪烟。
她一进房门,就见到上官出云躺在地上,洛玉蝶娇俏的容颜却是浮上一抹娇羞,羞怯的扭着衣角,她心头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不敢问,快步趋近上官出云身侧,将他自地上拉起,那知洛玉蝶忽然道:「云哥……他摔倒了,我本想扶他起来,结果……雪烟姊姊,?就进来了……」她之言,其实有欲盖弥彰之嫌。
文雪烟寒着一张脸,姑且信之,瞥见到地上一堆衣服,她弯腰一摸,竟是湿的,复又见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握着他的手,摸着他的脸颊,关心的说道:「少爷,你……你是不是心口又疼了?」
上官出云觉得自己彷佛背着文雪烟偷情,他正心虚,文雪烟的关怀,让他抓到了借口,他忙反手握住她的玉手,回道:「方才发作时很疼,而且身边没半个人,不过……现在没事了……」
上官出云之言,让文雪烟愧疚,缓和下心中的不安,她轻抚着他的脸颊,歉道:「少爷,是我不好,我不该出门的……」
上官出云轻笑道:「是我要?出门的,怎能怪??」
文雪烟闻言,瞄了洛玉蝶一眼,心中忐忑,拉着他走到床边,服侍他躺下,想帮他除去鞋袜,却发现他打着赤脚,她不安的看了洛玉蝶一眼,暗叹一声:「罢了,不管她跟少爷之间发生何事,只要少爷心里有我,我又担心什么?」
她拉上薄被,替他盖上,上官出云想起身,却被文雪烟按在床上,他皱眉道:「雪烟,我都说没事了。」
「少爷,你的气色很差,先躺下歇会吧!方才听大爷说,这几天要是再无孟千均的消息,我们就要离开徐州了……」她语气一顿,又道:「姊姊刻下在厨房熬?汤,等会你喝一些,免得表小姐回武昌时,跟老爷说我们没好好照顾你,让你生病。」
「雪烟……」
「少爷……」想起他的病根,文雪烟不由愁上心头,坐在床沿,幽幽道:「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的病能早点根除,免你再受心绞疼之苦,你这模样,我很心疼,你知道吗?」
文雪烟年方十八,花样年华的少女,不该是满脸愁容,上官出云望着她,见她柳眉轻蹙,清楚她担忧自己,将她的玉手拉到唇边吻着,柔声安慰道:「雪烟,?不是说过,要我对师妹有信心吗?那……现在我告诉?,我对她有信心,相信她一定能治好我的宿疾。」
「少爷……」文雪烟缓缓偎向他的胸膛,上官出云伸手搂紧她,心头却是五味杂陈。
洛玉蝶见他拥着文雪烟,虽有些吃味,然而思及方才两人拥吻那一幕,她的心中就涌起一股甜意,至少她确定,上官出云对自己也有意,如无情意,又怎会响应自己的吻呢?
她凝视着文雪烟,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暗道:「雪烟姊姊,不是我想横刀夺爱,如果云哥心中无我,我也强求不来这份感情,但是……云哥心中有我,有我的,?知道吗?所以……我不会放弃追求我的幸福,请?原谅我的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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