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车上?”纳兰策是大夫,当然第一眼就瞧出地上躺着的昏迷者是个妙龄女子,挑眉问道,“殿下确定?她可是正发烧呢。”
“嗯”
“不过,谁给她换衣服?”
“我来!”愈君游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随后就收到愈子夜杀人似的眼神,赶紧抿唇闭嘴,“当我没说。”
愈伯时自然也瞧出来这是个女子,不紧不慢的开腔,好像是在询问什么重大的问题:“阿夜真的要亲自照顾?”
愈子夜挤出一抹笑容:“大伯,真的。”
“好,抬到太子车上吧,找个婢女给她换衣服。”愈伯时确认过眼神,暗自惊诧,为何阿夜对女子感兴趣了?
以前阿雅宴请世家女子,他可是都不正眼瞧人家。
愈子夜嗯了一声,给女子换衣服,他还真没做过,做天神的时候他就是个万年老光棍,女子的身体真没看过。
换好衣服之后,众人再瞧,昏迷不醒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名女子。
愈君廷和愈君游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子哥哥要亲自照顾,敢情是看上人家了!
“二哥,我怎么一眼就没看出来人家是个女娃娃?大哥和大伯是怎么看出来的?”愈君游自然不好意思再和愈子也上一辆车了,两人结伴上了愈伯时的车。
“那是当然了,你毛还没长齐呢!”愈君廷理所当然的回答。
“得了吧,你就比我大五个月,好像你的毛长齐了一样。”愈君游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很快愈伯时也上来了,面容冷肃,一言不发。
礼貌的和愈伯时打过招呼,愈君游继续说:“陛下姑姑好几次宴请世家贵女,都不见大哥多瞧一眼,这位姑娘也没见多俊俏,怎么就入了大哥的眼了?”
愈君廷伸出一根手指头使劲戳了他的脑袋一下:“榆木脑袋,咱们这几年跟着大哥在外边是干什么去了?!”
“哦——”愈君游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她就是大哥要找的人!?不过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那样……”
“没长开呢,等过几年说不定就让大家惊艳了。”
愈君廷脑子活络,怼完的弟弟,认真的看着愈伯时,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轻声开口:“父亲,咱们住宫里还是住客栈?”
“住魂香楼。”愈伯时不再胡思乱想,认真的和两个晚辈说话,“魂香楼是天凌在各国建立的行宫,都是我们自己人。”
两名少年兴奋的一笑,愈君游如释重负:“我还以为要住宫里或者客栈呢,那可太没自由了,处处让人盯着,不自在,能住行宫,那可太好了。”
“让开,让开!”
“让开!”
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三人掀开车帘向外看去,三人三骑策马疾驰而去,皆是一身青衣长袍,看样子是一伙的,神色匆匆,像是出了什么急事。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纳兰策诊脉过后,在谢玉琪的后脑摸了摸,好大一个包。
“她撞到后脑,脑中有淤血,醒来之后或许会失忆。”
“那何时才能恢复记忆?”愈子夜唇角上翘,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纳兰策拧眉问道:“她有可能会失去记忆,太子为何反而这么高兴?”
人家倒霉了,你不带这么幸灾乐祸的!
“她忘了自己是谁才能留在本宫身边,要是记得自己是谁,估计睁开眼就跑了。”
“哦”纳兰策扶额,“那微臣还要不要开方子活血化瘀?”
“当然了,伤还是要治的。”愈子也取下谢玉琪额头上冰敷的毛巾,在凉水里过了一下,再次敷上。
魔界三殿下也有今日,想当年祁夜怕伤到封琪,手下留情,却被她两次打伤,不得不躲在王凡清处养伤。司命让她也遭这么大的罪,愈子夜心里很平衡。
不过按次数算,这丫头还得再倒霉一回才对。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小丫头,你也有今天,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看着谢玉琪脸上的几处划伤,胳膊腿上甚至身上也有几处比较深的伤口,这次她伤的很重,没个七八天醒不过来。
跟祁夜第一次被烤焦打回原形的时间差不多,不得不说司命还是很尽职的,连她生病几天都算的清清楚楚。
这样的人可不能得罪啊。
三日后,队伍到达北辰京都城外,太子带领朝臣出城十里相迎。
寒暄的功夫愈伯时和愈子夜在人群中张望,没有发现俞惠婉的身影,倒是太子身边站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明艳动人。
“为何不见离王殿下一家?”愈伯时忍不住发问。
“离王殿下早在十三年前就病逝了,离王妃腹中留下一个孤女,”北辰太子二十出头,指着身边的少女介绍,“这便是离王唯一的女儿高云清,云清公主。”
没想到阿婉如此命苦,嫁过来不到半年夫君就死了,愈伯时暗自叹息,可当初大家都反对她嫁过来,是她自己一意孤行,这又怨得了谁呢?
几个晚辈见愈伯时没有表态,也都缄默不言,对于长辈的事情,他们更没有立场开口。
愈子夜看着这个女孩,女孩也看着他,双方各自打量对方,愈子夜比愈伯时低了大半个头,身材瘦削,面容俊美,遗传了父母的优点。
“你便是太子表哥?”高云清歪着脑袋看他。
“嗯,本宫就是天凌太子,你的母亲是本宫的姨母,这次来就是专程来看她的。”指着旁边的愈伯时介绍:“这是天凌的时王殿下,你应该叫舅舅。”
“舅舅”高云清打量愈伯时,身材颀长,一张脸平平无奇,倒是他后面的两名少年很好看。
愈伯时嗯了一声,侧身让愈君廷和愈君游上前:“这是本王的长子,时王世子愈君廷,也是你的表哥,他身边那位是,你二舅的儿子南王世子愈君游,也是你的表哥。”
“云清表妹好。”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两位表哥好。”
“你母亲还好吗,怎么没出来?”愈伯时知道俞惠婉极有可能还在生气。
“还好,整日吃斋念佛,甚少出门,近几日身体不适,就没有出来,舅舅和表哥不要见怪。”高云清从俞惠婉嘴里得知,眼前的舅舅和母亲的嫡亲的兄妹,便大着胆子上前轻轻挽住愈伯时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