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默丝毫不觉尴尬，继续咬着烟，顺便还弯身捞起球，朝江烨递了过去：“你的球。”

校霸同学有点儿茫然。

过了个三五秒，江烨才如梦清醒般地接过球，顿了顿，微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

林默干巴巴地回了句“不用谢”，然后气氛又陷入了死寂。

两人都属于话语精简的类型，一般情况下都不愿多说一个字儿。

再加上黑灯瞎火的，彼此的表情也看不太清，因此这尴尬的氛围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消除。

江烨站在旁边，百无聊赖地拍着球。

那橘色的球状物上下跳动，砸出的响声也颇有规律，一声一声的，到是让林默心情平静了不少。

他记得他刚开始出来那会儿是挺烦躁的。

不然也不至于大晚上出来夜游。

到是……

林默终于意识到江烨这个点出现在操场才是一件不正常的事儿。

他们高二明天还得上课，这时候再怎么说也该休息去了，就算睡不着，那也该是在床上躺着，而不是像孤魂野鬼一样在操场上游荡。

林默轻叹了口气，掐灭烟，转头：“你为什么在这？”

江烨拍球的手一顿。

林默想了想，自己这会儿还是老师，所以也不算多管闲事：“睡不着？有心事？”

江烨不想回答。

而且也不太好回答。

如果说这些天他老是梦见一个人，这个人素未谋面、但却把他搅得心烦意乱……会不会太过于扯淡？

并且这话就算说出来也是过于矫情。

于是江同学开始一本正经地瞎扯淡：“月考要来了，有点紧张。”

林默：“……”

这话怎么回？

朋友，你说你这话该怎么回？

你都没认真学习过你还会考试紧张？

虽然林默内心一百个不相信，但人学生都这样说了，你也不可能去反驳人家。

所以林默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样，放轻松，要不……”

他把烟盒朝江烨那边递了递：“来一根解压？”

江烨：“……”

这让他想起了那天在操场上被物理老师递烟的惨剧。

江烨垂眸，就着稀稀拉拉的光线，瞅了眼烟盒。

别说，这玩意儿跟那天那包烟长得如出一辙。

如此雷同，怕是同卵双生的吧。

江烨抿了抿唇，拒绝道：“不用。”

“哦。”林默毫不在意地应道，“听说你要和物理老师约架？”

江烨：“嗯。”

接下来的谈话内容，江大佬猜得也差不多了，无非就是花式劝他冷静，不要和物理老师起正面冲突，这样对谁都不好——之类的劝诫性台词。

林默点点头：“那你加油。”

江烨：“？”

江大佬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感觉这个话题要是再继续下去，化学老师怕是要送他一套生化武器上战场了。

于是他决定主动转移一次话题：“那你来操场干吗？”

尤其看上去还那么丧。

又是抽烟，又是叹气，跟国破家亡了似的。

林默想了想，试图找个简略的方法来概括一下前后的原因。

“哦，这个啊。”林默直接扯出了导火索，“大概是被人告白了。”

江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