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楼房,不仅外形丧尽天良,就连内部也极其反人类。
楼道逼仄幽暗不说,地上的积水也是一片连着一片,颇有汇聚成汪洋的趋势。
林默顿下脚步,抬头望了眼参差不齐的蜘蛛网。
“……”
他真的很想现在就把这楼给拆了。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世纪遗留下的老古董,被侵蚀成这样了都还没人来处理,看着怪不舒服的。
而且拆起来也不费力,只有那么三四层。
林默满脸嫌弃地走到三楼,凭着记忆拐进一个转角。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暖光。
比远距离观察时要亮堂一些。
一束束光线相互交叠,仿佛织成了一张毯子,此刻正服帖地贴在老旧的玻璃窗上。
窗户的旁边是一扇斑驳的铁门,用的还是最原始的锁——用钥匙开的那种。
林默就着灯光看了看,这铁门锈得厉害,甚至连插.钥匙的地方都出现了大面积的红棕色锈斑。
他实在很能想象费宇那个事逼能忍受住在这种地方。
但来都来了,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打道回府。
于是他从包里掏出一叠纸巾,将右手的指节包了一圈儿,极不情愿地……开始敲门。
他一共敲了三下。
第一下动作较轻,还有几分礼数。
第二下有些响亮,充分体现了没人回应的不满。
第三下震耳欲聋,活像是来查水表、撵钉子户的。
结果他阵仗搞得这么大,也不见有人回应一句。
林默扬起下巴,瞪着门板,仿佛透过门板在瞪费宇。
他瞪了半天,还是不见有动静,这才低低地骂了一句:“靠……死哪去了?”
这一句纯属吐槽,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而已,然而哪知“无心插柳柳成荫”。
只听后方传来一道懒懒散散的嗓音:“在别人家大门前……骂人,不太好吧?”
林默肩膀一颤。
“尤其骂的还是主人。”
那声音越来越近,林默只觉自己身体不自然地绷紧。
“而且还被主人听到了。”
最后这句话几乎落到了林默的耳畔。
他一个激灵,匆忙地转身。
结果哪知脚还没站稳,目光尚未聚焦,就被“偷袭”了。
有那么一只手臂,顺着他的侧脸擦了过去,速度有些快,带起了凉风。
待林默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禁锢于门与费宇之间。
由于空间不大,因此这个姿势极为尴尬,若要文艺地描述,大概就是壁咚,要是粗鄙一点儿,那就是耍流氓。
显然,后者更加符合林默的心意。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林默总觉得费宇看上去有点儿……柔媚?
虽说给男人套上这个词儿实在不算褒奖,但,此刻的费宇看上去确实有点儿风情万种。
尤其是那双眼睛,平时看上去挺清明的,这会儿却感觉捎带水汽。
林默皱眉:“你他妈喝酒了?”
“别岔开话题。”
“你先回答我。”林默朝身侧瞥了眼,又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他,“你把手这样放,是几个意思?”
他的语气稍冷,被环境一渲染,更是冷得刺骨。
费宇挑了挑眉,另一只手臂也伸了过去。
瞬间给林默表演了个“左右开弓。”
费宇笑了笑,有些挑衅地问:“这样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