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觉得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吗?”颜洛泱伸手搭上上官婳的脉搏,细细感受着,轻问道。
“谢谢你给的方子,吃了你开的药,我已经完全好了,只是哥哥他不放心,非要我再躺着休息几日,我便没有下地。”上官婳静静地配合着。
把脉后确实已然康复,颜洛泱放好她的手,“有个如此疼爱你的哥哥,真好。”
语气间满是羡慕,隐隐间却透着心殇。
“对了,说到这,我还得替我这鲁莽的哥哥向你和楚公子道歉呢!”上官婳突然再握过颜洛泱的手,清雅面上露着愧疚,“听闻那晚你为了阻止他,还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可曾康复?”
“哎呀,这点小伤,早没事了,不用挂在心上的。再说了,你哥哥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担心你呀,自己疼爱的妹妹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差点丧了性命,任谁都会愤怒的。”颜洛泱实言道。
正这时,上官珝端茶过来,倒出一杯茶水递给颜洛泱,“那晚伤你太重,很抱歉。”
颜洛泱接过茶水,舒然浅笑,“我们也伤了你,算是扯平了。”
好在如今大家都平安无恙,便是最好。
听得此言,上官珝漠然面色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轻拍了拍上官婳的肩,而后便走开了。
“对了上官,我今日前来,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颜洛泱放下茶杯,说着自己的另一目的。
“你说。”
“那日在湖心亭桥廊上,你为何会突然掉落水中呢?”
得问,上官婳柔和面色一顿,细细想着,“当时我只觉得被人撞了一下,没站稳脚,不小心便翻身落了下去。”
这事儿她也没多想,那桥廊本就不宽,再加上几位夫人打打闹闹的,不小心撞到掉入水中也是正常。
“当时可曾有什么异常?”
“异常?”闻言,上官婳眉目拧得有些紧,“渟儿姑娘是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劲吗?”
见上官婳如此问,颜洛泱犹豫了片刻,“这倒不是,只是如今府里之人都说是千曼加害于你,她现在也是百口莫辩,我便想着来问问你,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若真是她所为,我夫君也不能容忍此等人留在府里。”
这件事怕是府里之人所为,既是府里之事,颜洛泱觉得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有意向上官婳隐瞒了些许。
听得颜洛泱如此说,上官婳松眉带笑,“不会是千曼的。”
“你为何会如此肯定?”
“当时千曼立于我右侧,将我与水边桥栏隔开,就是怕我掉下去。后来那几位夫人打打闹闹,她为了不让人撞上我,还特意伸出左手挡在我身后,只是桥面确实太窄,我感觉左侧被人撞了一下,然后身子一斜便掉了下去。”
“掉下去之时,有一双手急忙准备搂住我,可还是迟了一步,”上官婳继续说着,“我不会水,掉下去之后便浑身无力,之后感觉被什么东西堵着,呼吸不及便没了知觉。”
细细听着上官婳之言,竟觉这场景好生相似……
初到京城那日,在将军府的荷花池!
“你可知那扶你之人是谁?”似是想到了什么,颜洛泱紧问道。
“我眼不能见,并不知道是谁,当时只闻得一股独特香味,有些像……”上官婳揉了揉头仔细想着,“哦,对了,青离草!那香味跟青离草很像,但好似多了一丝木香,具体是什么香味,我倒也描述不出来了。”
听闻上官婳所言,颜洛泱眉目越皱越深,异香、浑身无力……与那日竟那般相似!
这两者之间,难道会有什么关系?
想到此,颜洛泱再嘱咐几句后便匆匆拜别上官婳,急忙往楚府赶回去。
回了楚府便直奔湖心亭去了。
她虽未曾听过青离草这一物,但好在司音知晓。
说是这青离草喜暖阳湿润之地,一般附于堆砌工整的石墙上,其根部会挤于石缝而生,且必须有水覆之,一日内向阳之时不得少于四个时辰,而且这个时节正是其生长旺盛之季。
如此想来,府里亭湖边或许就有此物。
颜洛泱行至亭湖旁,细赏着这一方景色,清幽湖水接天莲叶,朱栏翠亭站湖而立,确是观景休憩的好去处。
迈步踏上那并不宽敞的桥廊,阳光下熠熠水波映得她眼色迷蒙。
“小姐。”司音见状,赶紧过来搀扶着。
颜洛泱行至桥廊中央,根据太阳东西行空路线,估算着湖岸日照时长大于四个时辰的区域。
“日照不少于四个时辰,这两边湖岸应该满足。”颜洛泱抬手指着。
司音依她所指细瞧着,也认同地点点头。
“那草株可有易于识别之处?”待确定好方位后,颜洛泱走下廊桥往目的地赶去。
“青离草离根以上的小半寸茎干为红褐色,其余为正常青色。其叶柄也是如此,近叶托之处为红褐色。整个叶子成长椭条形,整株高不超过三寸,但根长可达十余寸。”司音跟在颜洛泱身旁,细细描述着。
一会儿功夫,两人便来到了所选区域,颜洛泱忙弯着身子细细寻找。
司音跟护在她身旁,生怕她一不小心滑落入湖中。
“司音,你不用护我,你也来帮忙寻找。”见她如此,颜洛泱吩咐道。
“小姐,咱们还是吩咐一些会水的小厮来吧,我怕万一……”
“这件事目前只有你知我知,”颜洛泱站起身来打断她的想法,“若真是预谋,太多人知晓只会打草惊蛇,我不想任何人再遇险或者蒙冤。”
见颜洛泱如此坚决,司音自是不敢再多言,况且她所言也是事实。
想到这些,便点头应了她的想法,“那小姐你定要多小心些。”
“嗯,”颜洛泱浅笑,“放心吧,这水难不倒我。”
说完,便弯下腰继续寻找,司音也跟着寻了起来。
如此大半个时辰过后,她们快把选定的区域绕完了,却一无所获。
整个湖岸确实堆砌工整,以至于壁上除了些蕨类之外,再不见任何草株类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