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泱吩咐千曼去看看上官婳身上是否确有与黑衣人所示的一模一样的玉佩。
姚千曼会意,进屋一会儿便出来了,然后将一枚同样形状的玉佩递到颜洛泱手中。
颜洛泱细细观察这两枚一模一样的勾玉,看样子合起来应该是一块圆玉。
如此想来,便递给了黑衣人。
接过玉后,黑衣人将两块玉佩拼合起来,确是合成一块圆玉,中心拼合之处正好构成“上官”二字,那两枚勾玉中间,分别写着“珝”和“婳”。
“你叫上官珝?”这已是很明了的答案。
“嗯。”黑衣人将玉佩收好,“我可以带妹妹离开了吧?”
语气加重,似是说给怀疑他身份的楚司遇。
颜洛泱笑笑,自是不再拒绝。
上官珝进屋抱出依旧昏迷的上官婳,而后颜洛泱给了他一张方子,“这段时间,你照此方子给上官姑娘抓药,过几日后我再去看她。”
犹豫片刻,上官珝收下方子,道了句“谢谢”便抱着上官婳离开了。
待目送他们走后,颜洛泱一转头,却见楚司遇正好整以暇可看着她。
她眸光一顿,走到他身前,“干嘛这样看着我?”
“渟儿对陌生男人又是送药又是送人的,还当着为夫的面和他有说有笑,就不怕为夫吃醋?”楚司遇眸里笑意盎然,半点没有吃醋的样,言语间却表现得很是受伤一般。
闻言,颜洛泱隐去疑惑换上笑意,有些困难地弯腰与他平视,“醋多难吃啊,要不跟本小姐一样,改吃酱油吧。”
“可……为夫还是喜欢吃醋呢。”楚司遇接言,眼里脸上竟满是笑意。
这笑,竟看得颜洛泱有些痴迷了,思绪莫名回到昨夜里,他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气宇轩昂,古雕刻画,以及他为自己上药时的那一方温柔……
见颜洛泱有些失神,楚司遇抬手轻刮过她娇俏的鼻子,笑意更甚,“渟儿这是被为夫的非凡品貌给迷住了?”
这一触,点破了颜洛泱的怔神,她眸子一闪,自觉失态,忙直起身慌乱地掩饰着,“你少自作多情了,本小姐只是看你皮肤比较好,想问问你是用什么保养的。”
简直是在瞎掰胡诌。
“哈哈……”见颜洛泱拿这不着边的理由掩饰,楚司遇竟觉得甚是可爱,“渟儿若想要,为夫吩咐下人拿你一些便可。”
楚司遇也没戳破,接着她的话茬往下走。
颜洛泱后知后觉,发现落入他的圈套,素雅的脸庞一凌,瞪了他一眼,“你很闲啊,你的娇妻郭侍妾昨日落水了,你还不去看看她。”
本只是想转移话题,便随便拉了一句话出来,却没想此言一出,楚司遇带笑的眸子骤然一寒,温润面色瞬间凝上一层寒霜,目光有些冷冽地盯着她。
见他面色骤变,颜洛泱自知说错了话。
其实她也明白,那几个女人也如这顾若渟一般,只是各路权势安插在他身旁的眼线而已,根本不会有任何感情!
“我……”
“为夫累了。”
颜洛泱刚想开口道歉,便被楚司遇冷言堵了回去。
说完,只由着南炑迟推着离开。
颜洛泱看着那冷冽的身影,心下稍稍有些自责,然只片刻便恢复神色。
她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要自责!
如此想着,瞬间又快活起来,由姚千曼扶着,撑着腰往自己的洛园回去。
……
自上官婳被他哥哥上官珝带走后,几日下来,府里关于此事的议论也渐渐平息下去。
众人皆把这个小插曲当做姚千曼的无心之失,唯有颜洛泱一直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本想找楚司遇讨论讨论,但谁知自那日在小院里,不小心说错话惹了他不高兴之后,这几日便再也没有搭过一句言。
颜洛泱也懒得再去惹他,就只带着司音和姚千曼暗里独自调查此事。
这一日,早饭过后,颜洛泱吩咐千曼留守在洛园,自己和司音乘着马车去找上官婳,一来是探望她,二来则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小姐,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说来听听。”
“上官姑娘是第一次来楚府,且依照她的品性,应该是不会得罪什么人的,可为何会有人对她下手呢?”司音说着心底的疑惑。
闻问,颜洛泱轻笑,“你可听过‘池鱼之祸’?”
思索片刻,司音猜测着开口,“小姐的意思是……上官姑娘只是无辜被牵连的?”
见司音解释正确,颜洛泱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那背后之人并不是针对上官婳,而只是想通过她落水这么一出戏来达到某种目的。”
这几日她也细细想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怕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行得通。
“可这人是谁?又要达到何种目的?”前一问被解,新疑问又出。
“这……我也想不通了。”她若能想的到这些,也不必如此费心去查了。
巳时中刻,马车便行至上官婳家,来开门的是上官珝。
见是颜洛泱,上官珝原本平和的面色略微一皱,犹豫片刻后,还是侧身请她们进了门。
“上官姑娘怎么样了?”颜洛泱见上官珝面色不太好,只以为是上官婳依旧未康复完全,便有些急切地问道。
“已无大碍。”极简短的回答。
进门后,颜洛泱便见上官婳正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休息,于是急忙小跑过去。
“上官婳。”轻喊出她的名字。
闻声,上官婳立马坐直身子,“渟儿姑娘。”
语气中尽是轻快的欢喜,柔美的容颜被从葡萄叶间漏洒下来的光线晕染得异常美好。
“上官,对不起,那日在府里害得你落水,还险些丢了性命……”颜洛泱忙上前扶着她坐好,然后自己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满是愧疚地说道。
听她歉言,上官婳笑着摇头,伸手握过她的手,“渟儿姑娘你别这么说,那日之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只怪我眼盲还要到处乱跑。再说了,那日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怕是早已命归黄泉,如此说来,是我要感谢你才是。”
听得上官婳并不曾相怪,反而如此大度,颜洛泱一直愧疚的心也总算是稍稍安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