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瞳塞紧瓶塞,回头瞟了景箫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告辞!”景箫将木剑归还乌瞳,转身朝院门走去。
前脚刚刚出门,这个时候,一道倩影迎面而来,却是凌紫玉。
“凌将军。”景箫顿住脚步,微微欠身,向凌紫玉行了一礼。
“景箫,你在这里啊!”凌紫玉笑颜如花,两只眼睛显得十分水灵。
“我来找乌瞳切磋一下剑术。”景箫淡笑。
“挺好的!以后没事,都可以来找瞳瞳切磋,这样对你们都有好处。”凌紫玉道。
“凌将军是来找乌瞳的吗?是这样的话,我就先不打扰了。”景箫道。
凌紫玉点头,倒也没有挽留。
景箫从她身边走过,斜着目光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竟有了一丝嫉妒。
他嫉妒的不是凌紫玉,而是乌瞳,还有任若澜。
他这样的心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它如影随形的存在。
说实话,以前,对于任若澜与凌紫玉之间的情感,他也没觉得怎样。
当时,主要是他的存在方式太过卑微,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敢去想。
而今,他总觉得有点不一样了。
至少,他已经没那么弱了。
这三年的经历,让他有了很大的改变,尤其是心境。
要知道,义军覆灭的时候,他的内心,竟是已经没有了波澜!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对大宇有恨,对义军也逐渐漠然,到了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
对世界麻木,对所有麻木,唯独对她,还有一点点的心跳。
景箫,你这是怎么了?
他时常问自己,却没有任何答案。
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扭曲了,扭曲得连他自己有时都觉得像是在做噩梦。
……
“紫玉姐,你怎么来了?”
见景箫走后,乌瞳才出来。
“我做了一桌菜,来叫你去吃呢!”凌紫玉最近脸色一直都很好,就像是粉了一朵桃花,显示着她不错的心情。
说话间,她已经抓住了乌瞳的手,往外拉去。
被她拉出几步之后,乌瞳忽然停下,将手缩了回来。
凌紫玉回头,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紫玉姐,我、我自己走。”乌瞳的眼神略有躲闪。
其实,他想说的是:紫玉姐,我们这样,让殿下见了不好。
但,终究还是憋在了心里。
凌紫玉感觉莫名其妙,道:“好。”
乌瞳其实不大想去的,但又不想浇了凌紫玉的热情,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意料之中,任若澜也在。
这也是乌瞳不想来的关键。
凌紫玉已经很久没有露一手了,难得做了一大桌的菜,自然不能少了乌瞳。
怎么说,乌瞳也是她认的弟弟。
对她而言,就是自家人。
任若澜与乌瞳,如果只能选一个,让她选择的话,其实也还真不知该怎么选。
在她心中,他们两个都很重要,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一个则是自己的弟弟——尽管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所幸,并没有这样的难题摆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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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至于万一,还是别有了吧……
没发生的事情,任何假设,都是没意义的——她这般劝慰自己。
殊不知,她把乌瞳当弟弟,但乌瞳却未必真的把她当姐姐啊!
何况,乌瞳现年十九,正是青春悸动的年纪,让他夹在任若澜与凌紫玉之间,确定不是把他当作电灯泡?
总之,夹在他们之间,乌瞳总是觉得不自然。
他也弄不清自己对凌紫玉的情感,有时,他也在想:或许,他们这辈子,真的只是姐弟的关系吧。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他不会嫉妒任若澜,怎么说,紫玉姐对他也很不错不是?
尽管凌紫玉与任若澜恋情正发展得热火朝天,但她从未真正忽略过乌瞳,就连她最爱的剑,都时常让乌瞳拿着。要知道,任若澜都没这福分呢。她只是不知,这个表面看似淡冷的弟弟内心也会有那么丰富的念想而已。
不然,她也不会“虐”他。
一切,都是无意的啊_`
就像,姐姐与姐夫在一块儿吃饭,把你这个当弟弟的叫过来一块吃,也没什么不妥啊!
尽管很不自然,乌瞳也尽量压制真实情绪的流露,默默地吃着饭。反正呢,他不说话,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正常的——毕竟,他平时也是很少说话的啊!
任若澜其实是看得出端倪的,不过,他的紫儿在他们面前老是显得“什么都她说了算”,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他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乌瞳吃饱离开后,任若澜一边收拾着桌面,思索了一遍之后道:“紫儿,你不觉得,乌瞳在我们两个面前,总是有些不自然吗?”
饭菜都是凌紫玉做的,这桌面她就不收拾了,留着任若澜收拾——尽管可以叫下人,但他们并没有这样。
“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自认得乌瞳起,他就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凌紫玉对此自然是见怪不怪,他要是忽然话多了,才那叫做不正常呢。
任若澜苦笑。
这丫头一直都聪明得离奇,怎么就在这件事情上傻了呢?
从乌瞳的眼神之中,任若澜就看得出来,这所谓的弟弟,对紫儿的情感只怕也是非常复杂的。
毕竟,乌瞳与紫儿之间并非真正的姐弟,他对紫儿产生某种情感也能理解。怎么说,青春年少的,谁又控制得了自己的情感呢?
只是,紫儿对此却是浑然不察……
任若澜也是有些无奈。
不过他也不拆穿,老老实实收他的桌子,不再多言。
凌紫玉坐在一旁喝茶,瞥见他嘴角的那抹苦笑,眼神不由一闪,道:“我说任若澜,你不会是在吃我与瞳瞳的醋吧?”
任若澜:“……”
他心中无辜:我明明啥也没说好不?
但凌紫玉一“聪明”起来就是明察秋毫,一双明亮的大眼直盯着任若澜看,看得任若澜额头上都不禁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你是不是想说,下次我们吃饭的时候,不要再叫瞳瞳了?”凌紫玉将手中的杯子放了下来,目光紧盯着任若澜不放,等着他的回答。
任若澜有种被审判的感觉,将桌面的碗碟一起装入一个碗盆里,答非所问地道:“东西收好了,我得拿去清洗了。”
说着,便想逃之夭夭。
“站住!”凌紫玉将他叫住。
他也就站住了,回头道:“紫儿,你叫我还有什么事么?”
他的笑,有点勉强。
“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跑什么跑?”要是任若澜在她一步之内,她肯定要拧他一下耳朵了,奈何二人之间有点距离,她也只是稍稍沉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