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1 惊鸿之舞
作者:路莫生      更新:2019-10-23 07:14      字数:2162

春猎如期而至,大军浩浩荡荡向西山行进。长公主由于怀有身孕,不便出行,而陆洧身为京都大都督,被白泽提名随驾,一道随行的还有新封的郡王白容,平王顾平虚,世子顾清以及赵丞相赵齐。西梁王为与大殷交好,特地命其西梁三皇子一行人远道而来,参加大殷的春猎。足见,这次的春猎不仅仅是朝野之争,更是国家间的角逐。

西山是距京都最近的一个围猎场,却也有三十几里的路程。那里丛林茂密,其中出没着各类野兽,但西山的自然风光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因此特地在那里建起围猎场,供皇家子弟春、秋狩猎。

只是,待皇帝一行人在西山脚下安营扎寨完毕,已到黄昏时刻,西梁人却还迟迟未到,像是故意怠慢一般。

夜晚,营地周围插起了火把,中心处办起了巨大的篝火晚宴,整块营地明亮更胜白昼。朝臣与皇家子弟分列两排落席坐下,其间一些少将军只顾喝酒吃肉,好不恣意痛快!

筵席进行到一半,西梁人姗姗来迟,一个个昂首挺胸,似乎并不把殷国放在眼里。那西梁三皇子元熠更是趾高气昂,走近前来只是躬身行了个半身礼道:“西梁三皇子元熠,见过大殷皇帝……”

席位上的众人交头接耳起来:两国相交,大殷为主,西梁为客,且这元熠不过是个皇子,再怎么也得行个空首之礼,可他连跪都没跪一下,显然是故意示威。

白泽却不急也不恼,反倒是赐他上座,以礼相待,尽显大国姿态。

“三皇子今日姗姗来迟,让众人好一番久等,今日看来,这西梁人——粗犷随性真是名副其实哪!”那赵齐揶揄一笑,话语中满是讥讽西梁不知礼数。

元熠箕踞而坐,回敬道:“这位大人怕是不太了解我们西梁人,所谓粗犷随性,只是外人的看法。因为……我们——可不是对什么人都礼节周全,行事风格——自然也是因人而异。”

他这话说得很是刺耳,分明就是在挑衅,此时筵席上已有了剑拔弩张之势。赵齐还想反驳,白泽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为一点小事闹翻还不值得。

宴酣之乐又继续进行着,内侍局的人安排了宫廷舞姬一同前往以歌舞助兴,众人啧啧称好,唯独那元熠,连连打起哈欠来,似是对这歌舞不感兴趣。

一曲舞毕,那元熠从席中站起来对白泽道:“大殷皇帝,你们这些宫廷舞姬用于宫廷筵席还行,可用于狩猎助兴——怕是单调至极!非但激发不了将士们的志气,反倒……”他摇了摇头,轻蔑一笑。

“毛头小子,你以为自己几斤几两?也敢恣意评判!”赵齐忿忿道。

“就是,我看……这西梁人不但不知礼数,眼光也不见得好到哪去!”白容一边喝酒一边添油加醋道。

“哦?那不知……大殷的皇帝是喜欢殷国女子,还是喜欢我们西梁的女子呢?”元熠眼神犀利地看向白泽,似有深意。

白泽眼神清冷,忽而转头望向顾绾鸢,眼中裹上了一层温柔,道:“玉儿过来……”

顾绾鸢不明就里,便依着白泽起身向他的席位走了去,白泽伸出手示意,顾绾鸢自然而然将手放在他手上,坐在他身侧,白泽道:“三皇子,朕……就喜欢朕身旁这般的女子……”

元熠脸上的笑意愈加深了,道:“这位娘娘……是大殷皇帝您新纳的宠妃吧!想当年,小王随父王来大殷议和时,您那时尚未入主东宫,身旁跟着的那个丫头也挺水灵的,与现在这娘娘倒有几分神似!原来,大殷的皇帝倒是痴情!喜欢的女子……都是差不多模样!”

“是吗?朕倒看不出来……”

“到底是您看不出来,还是您……早就不记得那丫头了!”

顾绾鸢见白泽的眼神有些阴沉,便出言为他打圆场道:“三皇子说笑了,皇上是大殷人,与你们西梁人不同,他看女子……从来不是看所谓模样!自然不会同您一般,觉得本宫与那女子相似!皇上,臣妾说得是吗?”顾绾鸢话语婉转,却针对着那三皇子,在众人听来,她就是在暗讽那元熠肤浅。

元熠一双凤眸微眯,定定地看向顾绾鸢,似有不悦,随即又勾唇笑道:“娘娘的见识当真是一般人不能比的!今日,小王也带了些西梁女子来,好让诸位大殷人开开眼界!”

他轻轻击掌示意,一场好戏拉开帷幕。西梁舞姬翩然登场,西梁人的服饰不同于大殷的广袖翩然,舞姬们袖口紧收,收腰一拢红衣,更显身段婀娜妩媚,身似柔柳,随着乐曲灵活地转动,扭动。相较于之前的舞曲要热烈,更吸引眼球。

就在一曲将毕时,舞姬们簇拥到中央,散似一朵娇艳牡丹,一瞬间,一个女子轻功一跳,轻盈落在那些舞女围簇的中央,似是从天而降一般。舞姬齐齐向后弯下腰,中央的那女子一袭收袖紫色罗裙,手持双剑,透着一股英气。

接着便是那名女子的主场了,她用手腕转动着剑柄,很是熟练地舞动着双剑,腰身一旋,轻盈而起,她明媚一笑,一落地便旋风般急转起来,那双剑也随着她的转动不停转换着姿态,最终她一个空翻,劈叉落地,动作流畅自如,摆出最后一个动作,众人皆是赞叹不已,抚掌称好。

女子盈盈起身,走上前去,行礼道:“小女元若颜拜见大殷皇帝。”

底下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原来这就是西梁公主元若颜,早就听闻其仙姿佚貌,今日一见,不但容貌倾城,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元熠走到她身边,笑道:“这才是我西梁的女子!皇上,我这个妹妹,自小德才兼备,又生得一副好容颜。父王有与大殷交好之意,故特遣公主元若颜与大殷联姻,皇上意下如何?”

白泽道:“好。”

元若颜展开笑颜,跪拜在地:“小女叩谢皇上隆恩,日后必当侍奉……”

未等她将话说完,白泽下令道:“郡王爷白容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