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回:公门桃李费周折 下
作者:邱处机      更新:2019-10-18 05:51      字数:6920

玉女驾仙車,香汗似流瀑,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培风清啸一声,趴倒在古明正身上,全身香汗湿透,散发着惑人异香,倒在他耳边无助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古明正整个人如同皮球泄气,忽的瘫软在地,身子恢复正常,**一刻,他却是再没感到一丝一丝酸累。摸索到身边人儿的娇躯,一把将陈培风抱在怀里,喘息道:“培风,我好多了,多谢你……”陈培风惨笑一声,忽的大笑出声,摇头哭喊道:“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梦里真真语真幻,同一笑,到头万事俱空。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么这么蠢!这么蠢啊!哈哈哈哈………”

古明正听着她在黑暗中大哭大笑,却是不解其意,凝眉问道:“培风!你是怎么了!怎么了。”陈培风似是发癫了般,笑骂个不停,忽的泪如雨下,喊道:“你……你一个和尚,却得了古圣三百年功力,我真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古明正啊了一声,忙问道:“培风!你再说什么!什么百年功力云云!我不要!只要你健健康康,没病没灾,我……我真是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陈培风心头一冷,忙摄定心神,忽的眼眸中寒光闪烁,冷眼睥睨,几乎如实质化的利剑,她心道:“一时成败了什么!可不能让他瞧出什么来!不然可真的前功尽弃了!”旋即她又哭出了声,大喊道:“古大哥!我刚才怎么了?!我……”古明正听着她凉凉有神的话语,忽的脸上浮现笑意,把她揉在怀里,说道:“这孩子咱么还是不要的好,生孩子原来和练功一般,稍有不慎就走火入魔。咱们都相继着了道,实在是……我舍不得你受苦。”

陈培风心念一软,心道:“短短几日,他……”想罢她也不再压抑,柔情万种,轻柔靠在他身上,柔声道:“古大哥,我……我困得很,我好累。”古明正点点头,说道:“你休息一阵吧,古大哥护着你。那老妖婆赶紧来一步,非和她拼了命不可。”陈培风柔声道:“古大哥………”说罢她便昏昏睡去,轻柔的呼吸声宛如婴儿,全身绽放出白玉般的光泽,显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功体。

以古明正的本领和阅历,这种事他本是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来,可人到了情字上就很少有不被卡住。他抱着陈培风的身子如哄孩子一般将她哄睡,脑中不断回响方才陈培风哭喊的话语,心道:“培风方才说的话,一点都不想她这个性子说得出的。乱七八糟,也不知是何意。”他轻轻挽抱,忽的一阵自责,心道:“培风的性子我实在喜欢的不得了,只愿我们能就此渡过这一劫……”他正想着,忽的闻到她身上散出的阵阵香甜气息奇袭而来,登时一惊,连忙捂住口鼻,一边喊道:“培风!培风!快醒醒!”

陈培风幽幽从睡梦中醒来,在黑中却是瞧不出丝毫端倪,伸出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柔声道:“方才我做了个好梦,梦见我们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有一片自己的天地,坏人来了欺负孩子,爹爹会把他打跑,娘亲会抱着孩子亲亲吻吻,哄他开心……”古明正捂着口鼻,凝眉道:“培风!现在不是时候说这种事,你闻到没有,又是那股不太正常的香气。”陈培风凛凛一惊,眼中闪出一阵光泽,只是他二人尽在黑夜之中,彼此看不到对方的容貌,古明正心疼她的紧,不曾抚摸过她一双盲眼,哪里知道陈培风的眼睛根本没被陈齐谐挖出来,反而雪亮一片。陈培风闻言一阵迟滞,忽的柔声喊叫道:“我…我闻到了,我头好晕啊。”古明正感到怀里的人儿一软,想来她是先一步昏了过去,旋即捶地怒喝道:“老妖婆!你除了下毒还有没有别的本领!你混账!”古明正将口鼻捂住,哪知方才只是小口吞噬些许甜腻香气,已然是药性发作,顿感天旋地转,气血不畅,他强撑些许,对陈齐谐大骂不断去,却是听不到丝毫回应,他并不会驾驭道家真气的法门,运不起内劲化解毒性,过了许久,终是昏迷过去。

第二日清晨之际,古明正幽幽从昏迷醒来,却见眼前非常明亮,甚至刺的他睁不开眼来,待他喘息一阵向四周看去,忽的见此处竟是如斯熟悉。四周摆放着无数武学典籍,一条如石龙般的书架蔓延到明玉洞府地底。他感到腰间酸楚不已,想是昨日肌肤之亲伤了元气,才至于此,他撑着身子闷哼两声,盘坐起来,四周并无其他人,他想到昨天夜里再度中了那奇异的香气毒害,不由得愤恼难当,怒道:“这个老妖婆,心肠毒辣就算了,行事也如此阴森,处处下毒。”他想着陈培风怕是已经陈齐谐送走出去,当即黯然不已,立马爬起身,往洞外走去。

他站在洞口眺望,却见远端古玉林的古圣气阳已经完全消散,四周树叶变得昏黄,宛如黄枫,秋风吹拂,落叶缤纷,铺满遍地金黄。他奇到极点,心道:“这古玉林中的气阳是极难对付的,明玉派人被困在这里几十年不得出世,怎的会忽然消失?”

他刚往出探了几步,忽的看到一抹嫁衣血亮,头戴金钗、白发苍苍的陈齐谐正端坐玉石桌前,依旧是清冷袭人,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眼神沧桑似海,沉寂深邃,似是遗世独立,渺渺兮仿佛玄仙谪落,难返天京。她悄然侧目,冷冷道:“不用找了。那贱丫头我已经遣人送走,任谁也寻不到。”

古明正剧烈的咳嗽两声,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干,凝眉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你的孙女,她做错了什么?”陈齐谐悄然一笑,冷道:“她做错了什么,问问你裤裆你的东西,你就一清二楚了。”古明正难以置信的摇头睁眼,喝道:“可不都是被你逼着的!”陈齐谐猛然挥出一记掌风,正中古明正胸口处,轻飘飘一掌将其打翻在地,喝道:“是吗?!第一次是阴阳周天散药性不假,可昨夜呢?!”古明正有古圣气阳护体,并未被伤到胸骨经脉,爬起身来,颤声道:“就因为培风和我有了感情,你就这么对她?!”

陈齐谐冷笑道:“不错!明玉派的弟子容不得有半点人欲!”古明正怒道:“胡说八道!培风是你一手要推给辅极南宗道长做媳妇的,那时你怎么不说这些!你分明就是个走火入魔的老妖婆!你心肠太歹毒了!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了!”陈齐谐冷冷睥睨,邪笑出声:“她是我的孙女,命都是我给的,我想如何就如何,轮不到外人来管!陈培风嫁给辅极南宗的道长,也是她为门派贡献,算不得破欲!可你不同,你让陈培风动了真情,你们就不得在一起,免得破坏了她和道长的因缘!”古明正大喝一声,一拳将明玉洞前一方玉石墩打的粉碎,喝道:“诡辩!诡辩!!培风已经是古家的人!你把她嫁给那位道长,岂不是害了我们,也害了道长?!”

陈培风冷冷喝道:“竖子敢尔!”一声娇喝后,红袖翻飞,打出一记长光掌,仿佛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漫天洪流滚滚倾斜,竟是一掌从南、北、西、东四个方位幻化而出,重击在古明正身上,登时打得他全身筋骨欲断,口吐鲜血,若无古圣气阳护体,怕是早已被巨力震得五马分尸。

古明正爬起身来,擦了一口嘴角鲜血,苦道:“老夫人,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陈齐谐双目一凛,举指颤声道:“你……你就这么在乎丫头的死活?世间好女子何止千千万,你人才样貌资质均是不弱于人,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古明正摇头苦叹,闭目说道:“老夫人说的对,世上女子何止千千万,也都是极好的。很不幸,那些可我偏偏不喜欢。”长风吹过,黄枫卷起,一席红衣飘然转身,背着身子低声泣泪,贝齿银牙几乎将红唇咬碎,忽的她摄定心神,冷冷道:“你想知道她的下落,就要听老夫人的话,供我驱驰,你可愿意?”古明正咳出一口血来,忙道:“老夫人要我做什么,只要是不违背侠义,不违背纲常,不有辱佛门,我都会做。”

陈齐谐转过身来,冷冷道:“可我要你做的事,偏偏违背了侠义,违背了纲常,还是和尚做不得的,你可愿意。”古明正猛然一怔,奇道:“老夫人何苦苦苦相逼呢?”陈齐谐冷睨道:“我当你是世间难得之人,盖天下郎君第一痴情班头。老夫人连要你做什么都没说清楚,你便要拒绝,陈培风就算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你也配不得她!她也会为自己爱上一个道貌岸然之人而活活哭死!”

古明正一阵迟疑,心想给这老夫人来硬的怕是最蠢行径,他旋即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凝眉苦道:“晚生心念培风,对几日里老夫人再三失礼,往老夫人海涵。请老夫人示下,到底要晚生做什么事?”陈齐谐回过身来,一阵打量,问道:“你今年多大年纪?”古明正低声道:“二十有余。”陈齐谐眼中黯然,低声问道:“习武多久?”古明正一阵盘算,旋即说道:“自有习武。我也算不来。”陈齐谐绕着古明正高如铁塔般的身躯踱步,冷冷道:“你看看你的双手。”

古明正闻言发懵,看看了自己双手完好无损,问道:“老夫人是何意?”他话刚出口,猛然一惊,回头看向被自己一拳凿的稀烂的玉石墩,心道:“这玉石墩坚硬无比,即使是我恢复功力,全力轰击,也绝不能将它一拳打成粉末。”陈齐谐低声道:“你体内积蓄了古玉林全部的古圣气阳,想到于二百年苦修,单论内力世上再无二人是你敌手。”古明正陡然一惊,难以置信的摇头,凝眉道:“怎会如此,在下从来没有觊觎贵派白雾气阳,定是老夫人玩笑话。”陈齐谐冷笑道:“玩笑话,若是玩笑话你怎能一拳把白玉墩打的碎裂成渣,你体内真气堪称世所罕见,除本派祖师之外世间再无人有这等内劲。你试着蹦跳两下。”

古明正点点头,他想着自己体内毫无真气,便原地崩了一蹦,哪知他虽是运转不得道家气阳,但体质已经因气阳涌入而变得飘摇似仙,扶摇而起,足有十丈之高,古明正全身始终,在半空中一阵惊呼,眼看身子要摔在地上碎成肉泥,忽的体内真气自行护体,飘飘落地,毫无损伤。

陈齐谐抱胸轻笑,说道:“不错的资质,虽是比之上官神斌的差了些,但仍是不失为一块良才。你之前武功底子深厚,重新筑基,假以时日必成江湖第一人。”古明正惊奇的看着双手双脚,忽的奇道:“老夫人,这到底是贵派气阳,在下是佛门子弟,这便散了出去。”说罢他举起双臂,运劲逼功,然而佛门武学运行法门与道家截然不同,反倒被气阳震到在地,摔得七荤八素,叫苦不迭。

陈齐谐眼神惊乱,宛如秋水,忙问道:“你有事没事?”虽是声音苍老,但话语之轻柔,像极了一个人,古明正咳嗽一声,爬起身来一阵失神,眼眶一热几乎要滴出泪来,陈齐谐凛然一怒,啪的一记耳光扇在古明正脸上,怒道:“兀那小儿,你敢这么直勾勾盯着我看!”岂知那古圣气阳在陈齐谐面前,似是毫无作用,一丝都反弹不得,古明正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却也一声不吭,反而叹道:“老夫人到底是培风的外婆,你们生的容貌一模一样,举手投足也宛如一人,若不是培风生性善良,我真怕把你们认作一人。”陈齐谐一阵嗔怒,举指喝道:“陈培风便什么都好,是天上的仙女!我便是故事里的恶婆婆!毒婆婆!”

古明正唉了一声,拱手道:“晚生何有此意,贵派气阳珍贵,还是还给老夫人的好,我这便……”陈齐谐凛然转身,玉面前白发轻飘,冷冷喝道:“若是能拔得出来,老身会等到此时!二百年古圣修为给了你,你不要不识抬举!”旋即她回身就走,冷冷道:“今日起你需得博览明玉洞中各派武学典籍,十日内必须学个精深。这是我要你办的第一件事。”

古明正猛然抬头,忙道:“老夫人!咱们是少林戒玄神僧门下弟子,一身武功师承少林,怎能再去学别派武功?再者说,各派武功均是各派命根,我若是学了去,岂不是有违侠义?”陈齐谐回过神来,红衣飘摇,金钗散光,一头白发随风飘扬,眉心间不知何时生出三色花瓣,端是美艳的如同九天之人,神女之姣丽兮,含阴阳之渥饰,世人怎知女子白发,亦能美到如此程度,却听她难得笑出声来,淡淡笑道:“老身与你说得很清楚,要办的事会有违佛门子弟戒律、有违江湖侠义、有违正派纲常,这只是第一件,你若是办不到,这辈子休想再见陈培风一面。”旋即她自顾自的放声大笑,一身红衣在原地缩地成寸,飘摇消失。

古明正在原地颠倒失据,黯然而暝,心道:“别派武功,便是对佛门武学不敬,此为有辱佛门;偷阅别派武典,便是有违正道纲常。第一件事便如此难办,且不知之后几件事老夫人又要如何捉弄我。可培风她双目看不到,一个人飘摇江湖,我哪里忍心。我到底学是不学。”想罢他唉了一声,在原地思索许久,忽的一咬牙一跺脚,扭头走进明玉洞府。

古明正将各派武学典籍搬下石质书架,围在身边,盘坐书山之中,抓起几本北少林功体、绝技典籍便是一阵翻阅,一边读一边面露苦色,忏悔道:“师傅,弟子今日遍阅本寺典籍,当时佛门重罪,但情急如此,并无他法。待来日小僧得以寻到培风,便亲自带她向师傅问安请罪。”他狠狠唉了一声,旋即聚精会神拿起一本金刚般若掌潜心研习。

古明正在书山中一坐便是一天,眼睛看的几乎充血模糊,仍是手不释卷,一本接一本看去,但一天功夫只看完其中少林三十六功体中的十本,七十二绝技中五本,且都记着不是很牢,倍感恼火,自责道:“我这资质,如何能与李教主身边那过不不忘的毓英姑娘想比,看完一本忘一本,哪里能记得住。”心念如此,但仍是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书卷,不敢浪费分毫辰光。

陈齐谐悄然从明玉洞内走进,手里捧着一方长盘,其上竟是菜肴,瞧着古明正看了半天,笑道:“看了一天,学了多少。”古明正从书山中抬起头来,说道:“晚生愚钝,看了一天,只看完十五本。”陈齐谐轻笑道:“十五本?明玉洞里的典籍成千上万,你这个速度看下去,别说十天,十年都看不完一半。”旋即她昂然笑道:“咱们四海八荒派的祖师威震群豪之时,一日可书百家武功命门,千派武学信手拈来,可从没你这么笨的徒儿。”古明正嘿嘿一笑,说道:“咱们自然和贵派祖师比不得………”说罢他愕然一惊,忙喊道:“四海八荒派?你……你不是明玉派的掌门吗?”

陈齐谐冷冷一笑,说道:“亏你还是佛门子弟,见识如此粗陋,老身与你相处多日,你竟是一点端倪没看出来?真是少见多怪。”古明正面露难色,忙道:“你…你们四海八荒派有这么见不得人?为何要假扮明玉派之人?”陈齐谐怒道:“你敢对咱们祖师爷无礼?!找死!”说罢飞出一掌拍在古明正后背上,登时打的他大叫出声,脸色惨白,古明正咳嗽一声,怒道:“什么祖师爷云云?咱们是佛门子弟,一生不事二师。”陈齐谐将饭盘放在一侧,负手冷道:“你看的这些书籍,除了北宗武学是明玉派人所写,其他可都是本派祖师所书,你学了本派武功,吸了本派古圣气阳,自然是本派之人!还能抵赖不成!还不跪下磕头,认老身为师?”

古明正一个蹦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怒道:“就是死!咱们也不能做出对不起师傅和师门的事!”陈齐谐撇撇嘴,啐道:“非要让老身用强,你这喜好真是令人咋舌。”说罢她手中长风一卷,一把将古明正身躯压在地上,摁着他头在地上用力三磕,直磕得他脑门渗血。陈齐谐娇然一笑,迎上去把他扶起,笑道:“好徒儿,头磕得真是认真呢?师傅心疼你,快起来用饭。”古明正猛然一把将她甩开,举指怒道:“你…你这毒妇人恶妇人混账妇人!你强逼我认师,算不得数!”

陈齐谐娇然一笑,却是并不接话茬,自顾自说道:“哦,师傅明白徒儿心意,想名正言顺的拜入师门嘛。不过咱们四海八荒派是道家宗主,没有佛门剃度插香等等繁文缛节,你心意师傅心领了。”古明正在原地气的头发倒立,喊道:“你……你……”陈齐谐见他气的发颤,忽的更是得意,笑道:“老身在古玉林中多少年了,可是从没对人笑过,徒儿就不一样了,老身可以放肆的笑。”

她见古明正气极,忽的手起笑颜,冷冷道:“古明正徒儿,你可要想清楚,陈培风的命在我手上攥着,你开罪师傅,便是把陈培风送上断头台!”古明正怒道:“培风知道这事,她也会支持我这么做!”陈齐谐笑道:“你可要想清楚,陈培风虽是被我送走了,可她到底是和辅极南宗的道长有婚约,就算老身不去杀她,辅极南宗的人也会四处搜罗的她下落,早晚有一天她会被人寻到,改不了嫁人的命运。”古明正一阵愕然,在原地怔怔立着。陈齐谐察言观色,借着说道:“可若是我有徒儿就不同了,你做了四海八荒派的弟子,便是培风的师弟,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替你师姐推掉婚事,到时候佳偶天成,结为道侣,还有谁能说什么?”

古明正猛然抬头,这话才是真真切切触动他的心,他不置可否的坐到书山里,思绪乱成一团乱麻。陈齐谐将饭盘推到他面前,冷冷笑道:“陪师傅吃饭。”古明正哼了一声,将一碗白饭自顾自拿到掌中,对盘中菜肴视若无睹。陈齐谐瞧出端倪,冷冷道:“我孙女心肠好,这些菜肴都是她临走前一夜做给我吃的。吃不吃由你。”古明正猛然一惊,嘴巴里几滴饭粒掉了出来,喊道:“不许你吃!你这没人性的毒妇人!”说罢他一把将饭盘夺了过去,揭开盖子,却见沔阳三蒸、仙桃蒸三元、红扒鱼翅纷纷散出阵阵香薰白烟,引得人口水横流,饥肠呱响,古明正怒而瞪了一眼陈齐谐,自顾自的架起一根鱼翅吃了起来,凝眉嘟囔道:“我吃斋多年,本是不该动荤。可既然是培风做下的菜肴,便是她一番心血。你!你这老妇人心太毒,你不配吃。”

陈齐谐闻言轻笑出声,饶有兴趣的看着古明正破戒吃肉,眼神由冷转柔,冷笑道:“瞧你那饿狼样,都给你吃,都给你吃……”说罢她轻轻举起筷子,拨动白饭,小口吃起,一边问道:“你这个速度看下去,哪里是个尽头。”古明正冷哼一声,嘟囔着怒道:“还不都是老夫人出的难题。”陈齐谐冷笑道:“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笨徒弟,我要你学各派典籍精要,你只需看其中批注,钻研破解之法,谁让你一字不落的全背下来了。”

古明正猛地一拍脑袋,奇道:“原来如此。”陈齐谐看着他闷头吃饭的样子,邪邪一笑,心道:“逼着你破戒,你也是身子服了心不服,算不得本事。你接连主动破了色戒、肉戒,以后得让你再破的更多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