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殷措手不及,电光火石间任他轻功再高也无从分身格挡相救,看得神竦心惕,。李北殷虽是方才片刻染神乱志,但楚征南却是始终紧盯不放,警惕四周,见三人袭来,忽的飞出一记化极神雷,正正挡在三人身前,将梵天智剑掌、地藏转轮拳、九阴轻罗掌尽数格挡,其人催动神雷自行爆裂,乃至一招化敌化己的退敌法门。李北殷怒不可遏,见三人本尽数崩回场中,清啸一声架起北海擒龙功,左手一划右手金光龙啸,轰隆一声巨响向三人一把拉倒自己身侧,快速打出三记擒龙亢藏掌,金藏云、五法藏、九阳藏尽数重打向三人背心深处,三人回过神来,举掌相迎。这三人内力大进,武功不可同日而语,地藏转**、净明魔功、裹尸般若经,都是甄至大成,但无奈太羲神功偏偏是一门退魔荡寇的神功,专克世间各类阴寒邪魔武功,三人内力聚齐也是不弱于人,却因内功属阴寒路数,被李北殷一记太羲神剑掌打翻飞出去,阳炎攻入体内,快速化解三人苦苦修炼而来的内劲。
漫天龙吟双响齐鸣,燕齐眉听闻擒龙功轰鸣作响,回后一看圆通尊、大愿尊、文殊师利纷纷倒地呕血,也是明白如何,冲着李北殷大笑一声,万丈豪情不言说,怒眉一皱,继而冲向持国天、伊舍那天、西风天三人混战。李北殷将三大菩提子打倒在地,举指喝道:“本是可怜你们三人被主子欺负,真是农夫暖蛇!”说罢举起一道太羲神剑掌,悬在半空又是迟迟落不下去。
一侧围观许久的神剑门门主王文才忽然冷笑一声,手中提剑,双臂抱胸,与旁人冷笑道:“想不到堂堂天方麒麟教的教主,竟是心慈手软的草包啊。给敌人活路,就是自掘坟墓;给幽丰宫的魔贼说义气,那就是他有问题了。你们说是不是。”李北殷悬在半空的神剑掌终究没打下去,暗叹一声,摇头苦叹,想来自己时时有些迂腐可笑,却本性如此,心肠之软有些过分。李北殷手起太羲神功,立在原地,忽的听四周人冷笑道:“嘿,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他是天方教的教主嘛!天方教是魔教,幽丰宫是邪教,同气连枝,臭味相投的嘛。”又听一人冷笑道:“说得对,他们麒麟教也是魔教,十二派围攻曲靖的时候,他天方教杀了多少正道人士,恬不知耻的自称要回归正道。你别看他踩了狗屎运能和燕英雄称兄道弟的,那心里啊!还是魔!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改不了的。”
李北殷凝眉看去,心道是他向来做人做事虽是迂腐手软了些,但求无愧于心,当日分明是天方教惨遭正道十二派围攻绞杀,死伤无数亲如手足的兄弟,如今更被一腔热血的助人退敌,当即越听越怒。冷哼一声,手中太羲神剑掌流转到食指合谷穴至商阳穴积蓄阳气,飞出三道快极无伦的阳溪剑,三道赤红阳溪剑气登时将三人头上束发铁冠打的稀碎。上官神斌等人均是一阵吃惊,纷纷看去。李北殷举指正色道:“李某的确不济,你们想怎么骂都可以,但是你们再敢不分是非黑白,侮辱天方教和天方教死去的兄弟,就是自寻死路。嘴巴再不干净些,下次碎的就是你们的脑袋。”说罢高喝一声,全身龙吟滚滚四周烈风大作,手中亮起金光,席卷千秋,一时间山呼海啸,气势似火烧连营,将三人腰间刀剑尽数以擒龙隔空手吸到手中,架起十成太羲神功将三刀两剑以峨眉炼阳手全数熔成铁屑,冷视一眼走上前去。
那被打碎头上束发铁冠的神剑门门人吓得魂飞魄散,发丝已是被炽烈阳炎烧灼起火,惊呼乱颤间刀剑都已被人擒去,熔成铁屑,惊呼鬼叫的往外跑去,上官神斌冷笑一声,手中起一套如同水波般的冰寒神功,将三人头顶烈火拂去,瞧着三人烧的头皮光亮,冷笑喝道:“还不快走?李教主神功盖世,留下等他发怒要你们命吗?”王文才连滚带爬的连忙道谢,看着李北殷背影一阵低声咒骂,带着门下弟子速速远去,四周围观之人虽是哄笑不断,却也无人再敢多说麒麟教半句。尚方含丹在一侧看着上官神斌冷冷一笑,低声道:“收买人心…………”杜文秀与端木赐对视一眼,低声道:“教主替本教出头,出手无甚不妥,反倒是上官神斌方才话说的奇奇怪怪,既做了好人又令几人对教主怀恨在心。”尚方含丹冷冷道:“云州上官家这位公子,绝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这么俊雅逍遥,怕是个有野心的人呢。可得让你们家教主小心些。”杜文秀闻言抱胸冷道:“屁!你个妖女!教主先防你才对。”尚方含丹冷冷白了他一眼,细细思索,沉默不语。
上官神斌走回原地,问向石毓英:“表妹,方才李教主使唤的可都是峨眉派的武功?”石毓英点点头,低声道:“是峨眉派的北海擒龙功和炼阳神功,都有十成内力,七八成火候。”上官神斌点点头,说道:“我听说你和李教主关系匪浅呐,当日十二大派围攻曲靖,你违抗你娘的遗愿顶着杀头的风险,也要救他。凝魄与我说,他一身纵横无敌的太羲神功,还是表妹你传授于他?”石毓英愕然一惊,忙道:“表哥,当日我和李教主身犯险境,是他有恩在先不愿弃我于死地,后又将麒麟教至宝缠丝搏击术送给我作为外公生辰贺礼,我………”
上官神斌听着一阵凝眉,听到段明心之时更是唉了一声,举手冷道:“表妹,不必再说了,表哥对这些琐事不关心。”石毓英点点头,柔声道:“表哥,我也只是想解释一番。我们上官家和石家都是武林正道,我这么折辱了表哥英名,还望表哥原谅我。峨眉派的太羲神功总纲我至今已然记在脑海中,等我们回到家中,我便抄写来给表哥。”上官神斌冷哼一声,负手笑道:“表哥啊,你未免把表哥看得心胸太狭窄了。当日上官家与石家统帅北方武林,围剿麒麟教,为何表哥不去?都是因为不屑和伪君子同流合污,着了六灭师太的道。现在李教主与我总算是有了交情,他日情义更深,有了麒麟教做伴,光大中京城盟主城名,岂不是易如反掌,表哥谢你都来不及呢。”石毓英心下稍安,眼泪汪汪的委屈道:“表哥,你离开云州那么久,毓英都没来得及给你生辰祝寿。毓英从师父房里偷看了太羲神功总纲,原本是想拿来给表哥生辰祝寿的………”上官神斌闻言一阵动容,低声道:“好丫头,别给表哥丢人,天下英雄都在这里,可不兴哭出声来。”说罢他温柔的拍了拍石毓英的肩膀,石毓英登时破涕为笑,笑道:“表哥,太羲神功我改日便送到表哥手上。”上官神斌又唉了一声,举手止言,说道:“说到底我们取得太羲神功的手段不甚光彩,这神功艰深难练,峨眉派六灭师太苦练几十年仍未能又大进展,几次三番被李教主打的抛戈弃甲,灰头土脸,足见这神功耗时耗力,又无甚价值,算了吧。”
石毓英叹了口气,忙道:“表哥,其实太羲神功乃世间第一神功,绝非……”上官神斌显然不想在听下去,冷冷道:“表哥不喜欢别人弃如敝履,食之无味的的东西!”石毓英听他话语中冰冷薄怒,显是仍对此事有些挂怀,低头垂泪。赵凝魄从一侧走了过来,把石毓英抱在怀里一阵抹泪,朗笑道:“好了公子爷,毓英一片好意,为了这事都得罪了我师傅。何必如斯冰冷待她。”上官神斌叹了口气,凝眉道:“凝魄,我哪里有责怪表妹…………”旋即看着石毓英垂泪不止,心下烦闷至极,一甩袖子不再言语。
李北殷走回原地,冷冷看着三人盘膝大作炼化炎阳,正欲开口,忽的眼前飘来一抹紫色玉墨,隔在身前一尺之外,正是向来静谧不语,清冷无痕的渡朔神君。一身清白长袍,玉容隐没在一片紫色玉墨当中,腰挎长剑,手抚金塔,冷冷说道:“李教主,江湖上到处都在传你的名号,所谓是四大顶红:杀猪的盆,庙上的门,李北殷的名声,火烧云。可否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高招。”李北殷拱手说道:“哪里的话,姑娘想请教我自当奉陪,只是贵宫这三位菩提子实在毫无人性道义。先是杀了那么多江湖豪杰,又想未被江湖规矩偷袭燕掌门,总要有个交代!”
渡朔神君冷冷一笑,说道:“方才那些江湖人士如何对待麒麟教,你听的一清二楚,你既然出手维护你教名誉,就说明你不是个不辨是非之人。麒麟教与幽丰宫都是被人冠以魔教、邪教凶名,都是拜这些道貌岸然之辈所赐,你又何必如此为这些待你教凉薄之人出头?再者说,你想收拾幽丰宫的人,先问问我们四大天王应不应再说。”李北殷心里回响着渡朔神君说的话,可曾有一分错误?这伙江湖人始终将天方教冠以魔教之名,甚至不辨是非曲直,他仗义出手,反被人前人后奚落不断。他竟是一阵哑口无言,思索许久。
渡朔神君又道:“我听闻令堂李太冥是北宗龙门派高人弟子,更是贵教前代权位极高之人,你娘北殷弱也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是对心底善良的夫妇。可他们为何而死,你自己难道不是心知肚明?”李北殷微微一怔,摇着头道:“无论如何,正魔之辩早晚有一天会烟消云散,心知肚明而不改的不是麒麟教,而是幽丰宫。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麒麟教就此罢手,任由你们幽丰宫为祸武林。”
渡朔神君抬眉冷冷道:“李教主,世上其实并无正魔之分,只有强弱之别。势力壮大之人去吞并弱小者,本就是天道循环往复。贵教手握半壁江山,更坐拥西南云贵一带武林,何不与幽丰宫联起手来,共图大业。”一侧传来一声冷笑,楚征南阔步走来,哼了一声,抚须说道:“幽丰宫宫主秦摩轮武功盖世,四大天王更是难得奇才,修为高绝,荡平武林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是任由幽丰宫壮大,这武林非大乱不可。你幽丰宫一家独大,到时候还容得下我麒麟教吗?”
渡朔神君冷冷笑道:“麒麟逍遥子,一语中的,若是不幸本宫与贵教刀兵相向,势成水火,幽丰宫要杀得第一人便是你,你实在是个大患。”旋即她冷冷看向一侧修养三人,冷声道:“还有力气吗?”三人张开眼来点点头,圆通尊强撑病体站起,点点头,冷声道:“有,杀。”渡朔神君眼神异样看着她,点头道:“尽力而为,不必勉强。你们三人帮我拖住这位楚先生就好,李北殷我来对付。”
渡朔神君回过身去,冷道:“李教主,请赐教吧。”楚征南双臂一展,冷冷笑道:“本教教主为万金之躯,其实旁人说叨扰就能叨扰的,按凤仪宫规矩,江湖武林中人不请自来,想挑战本教教主盖世神功,需得先挑战天、风、云、火四大别门门主,各地分坛坛主,麒麟教五大护法,四大密使,左右掌教,全数通关者才有资格向教主下战书。日下本教其他护法密使不在此地,就请先过楚某这一关。”
渡朔神君凛然冷道:“楚掌教,实不相瞒,你武功虽高但与本座尚有差距,我对李教主英名仰慕久已,与武林各派人士一样,都以击败天方麒麟教教主李北殷,为武学之道一大目标,与你动手难免损耗真气,你不想令你教教主稍后赢得不光不彩,就请自便。”楚征南抚须冷笑道:“诡辩。若你真有擒龙之志,就当遵守本教规矩。”渡朔神君并不理他,目光探过他肩头看向李北殷,凉音道:“李教主,我想你不会用属下肉身做挡箭牌,躲在你掌教身后畏首畏尾苟且偷生吧。”
李北殷一阵凝眉,叹了口气,拍了拍楚征南肩膀,说道:“楚掌教,渡朔神君修为怕是四大天王中最高者。既然她诚心邀约,我又岂能让楚掌教以身范险,让她以为咱们麒麟教怕了他幽丰宫不成。”楚征南叹道:“教主有命,属下自当遵从。可是北殷,你可要想清楚,明玉素书经它………”李北殷点点头,笑道:“我心里有数,还请楚叔叔继续帮燕掌门撩阵。”说罢他看向面前冷然无色的三大菩提子,低声道:“这三人已经形如死尸,毫无人性,难保不会再对燕掌门动手。”楚征南点点头,拱手行礼道:“教主万安,小心些。”说罢其人退到一侧,冷冷凝视场中动静。
李北殷与渡朔神君之间只有一丈不到的距离,渡朔神君一番打量,似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旋即冷冷道:“李教主,你的兵器呢?幽丰宫从不杀赤手空拳之人。”李北殷点点头,双拳一握,六把黑金神火令从背后飘飞而出,缠绕身周,形如烈火,足有两尺之长的黑金神火令庄严肃穆,其上大食古文已经被凤仪宫名将尤疾风全数铲去,变得异常纯净,通体黑金,浑然天成。
渡朔神君盯着几把黑金神火令一阵生疑,问道:“我听闻贵教教主至宝为三尺长的神哭银笏,挫坚摧钢,无所不能,不知何时又多了几把黑金令。不知李教主是瞧我不起,还是别的什么意思。”李北殷负手道:“神哭铁骨令太过凶煞,咱们只是切磋比试,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点到为止就要。”渡朔神君冷冷一笑,闭目道:“李教主,你方才可是差点活埋了持国天王,现在才说点到为止,是不是有些太迟了!莫非你怕了不成?甘心示弱。”李北殷凝眉道:“增长天王言重了,在下方才也只想为朋友博浪飞椎,报当日一箭之仇,并无杀他之意。”
渡朔神君眼神清冷,淡笑一声:“李教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难想象能与幽丰宫宫主齐名的魔教教主,竟然如此妇人之仁,冲冠一怒竟是为了红颜。”李北殷脸上一阵微红,忙道:“这可不关你事。”渡朔神君朗声一笑,大声道:“好!李教主,我便告诉你,今日挑战于你的真正原因、我师傅生前便是被峨眉派妙相师太所伤,以至于不药而亡,含恨而终。我师傅生前最大的遗憾便是本派绝学明玉素书经,竟然败给峨眉派的太羲神功,为本派奇耻大辱,我曾想过上峨眉派寻六灭师太这个正统传人一较高下,可惜师太天资虽高,但功夫太差!赢她毫无意义!反倒是李教主日下仗着峨眉派太羲神功搅得江湖血雨腥风,红透中土皇天,也只有李教主能将太羲神功发挥出绝强威力。”
李北殷听她大吹法螺,深思不断,倍感疑惑,旋即摇头道:“本派?师傅?幽丰宫何时还有以派自居的时候,我听闻历代天王、菩提并无事师徒,均是前代之人传授武功。何况你身上明玉素书经更非幽丰宫所有,我实在听不明白,更觉着难以置信。”增长天闭目冷道:“我本不是幽丰宫人,而是师承荆楚古玉林……明玉派。”李北殷神竦心惕,猛然抬头:“明玉派?!”一侧上官神斌与石毓英等人也是愕然失色,石毓英摇头道:“这………这怎么可能,这一派的人,早就已经死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