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安步当车藏杀机 上
作者:邱处机      更新:2019-10-18 05:51      字数:6081

第56回安步当车藏杀机上

两日之后。皇宫总管处内,当朝宦官之首马元贽,正不知在翻阅着什么典籍,看得滋滋有味,时不时尖锐冷哼,手掌随着典籍上的招式一挥一洒,卷卷阵阵赤褐色的掌风,在空气中炽烈作响,如同剧毒一般发出呲呲啦啦令人头皮发麻的声波。

忽然门外走入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把门关起,跪倒在尖声道:“马公公,不好了,出事儿啦!”那小太监走得太急,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一身蓝色太监袍扯成两截,头上的黑色乌纱帽也掉落在地,马元贽冷冷扫了一眼,尖声邪笑了一声,学着典籍上的掌法,手起一招【赤阴轻罗手】,赤褐色的掌风将那小太监一掌掀起,跪倒在地。马元贽尖着嗓子看行一侧,冷声道:“小娃子,老身跟你说了多少次,宫里边儿不比外边儿,什么事都不要慌慌张张的,免得惹恼了皇上和贵人们,伤了皇城里的和气。什么事儿啊。”

那小太监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跪倒在地全身都在打抖,忙颤着尖嗓子道:“马公公,香严寺着火了,有的僧人不见了,不见了了!”

马元贽登时目瞪口呆,一屁股坐在椅上,滚滚冷汗顺着他突无一毛的眉间滑下,随即忽然暴怒无边,一掌将面前的桌子拍的粉碎,滚滚毒焰将桌木快速腐蚀,丝丝作响,升起刺鼻的黑烟。

他站起身来,尖着嗓子嘶吼起来,如同恶鬼嘶鸣,邪魔怪叫,一掌将小太监吸到身前尖声嘶吼道:“那个傻和尚?!那个傻和尚!!那个傻和尚也跑了!?!”那小太监被他滚滚尖锐的音波功震得闭口吐血,登时魂飞魄散,差点死去,瘫着身子晃悠着双手颤声道:“跑了…军队顾着救火,和尚不见了………”

马元贽如同被刺中了心窝一般,登时怒火中烧,尖锐的嗓子足以穿金碎石,一声嚎叫登时将那小太监心脉穿刺,暴毙而亡。马元贽怒火攻心,一记【五阴血精掌】拍下,褐红色掌风赫然将那小太监拍的尸骨无存,在他手中化为血水,一身太监袍也被揉成飘飘青烟。一个活生生的小太监,一掌之下便被化为血水,尸骨无存,仿佛从来没出现在屋内一样。

马元贽登时暴怒无边,在房内“呀!呀!呀!呀!”怪叫无边,如同恶鬼幽咽,听的人头皮发麻,全身冷汗直冒。旋即他尖锐的嗓子又大叫道:“通知仇公公!叫他亲自领神策本军到香严寺!!!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傻和尚找出来!!”

同时,洛阳城内。重雷已经在街上漫无目的找了一天一夜,仍是没寻到尚方含丹要她找的人,心中已经焦躁不安,在人群中不停地气的跺脚,引得周遭过往之人一阵瞩目。

他顾不得过往人群惊诧的的目光,散出滚滚紫霞明灭,施展紫薇神行翻上墙壁,踏上屋顶,居高临下向四周看去,目光快速如电在人群中搜罗,忽然看见一个秀骨蓝衫,头钗银质六角冰棱的绝美少女,蹦蹦跳跳在人群中穿梭,她身后跟着的是几名开阳山庄的家奴,对着小丫头又是喜爱又是无奈,小丫头拿了店家的东西不给钱,都是这伙家奴一边赔礼一边交银子。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一团紫霞赫然将绝美少女掳走,惊得几名家奴四处乱叫,急的大哭出声。

重雷将那绝美的少女掳到一处幽深无人的长巷中,少女全身吓得发抖,忽的颤声道:“是你,我认得你,你为什么要绑我?我教主哥哥的拳头你吃不消的。”重雷轻轻一笑,说道:“小妹妹,你放心,我如果真要为难你,就不会在光天之下将你掳走。”说罢他手中飞出两道紫薇神指,将令狐小妹的穴道解开,随后忙道:“小妹妹,你还记得尚方大人吗?”令狐小妹眨了眨眼睛,点头道:“我当然记得,是不是尚方姑娘想通了,想见我家教主?”

重雷正色道:“不,我家大人说的很清楚,是要我来找你,小妹妹,我家大人要我带给你一句话,你一定要一字不落的记住,不然我家大人便要死在恶人的手里。”令狐小妹登时一惊,忙道:“你快说,到底是什么话。”重雷在令狐小妹耳边一阵低语,随后令狐小妹微微颦蹙,转了转眼珠,忽然抬起头来,快步跑向远处。重雷暗叹一声,道:“希望那人可以明白尚方大人的一片苦心。”

第三日清晨,王仙宝腰挎洞宾剑,向国县侯府内堂走来。白重黎依旧是一番金袍银冠,华衣加身,正晃动着脖子准备练剑。他抬眼看到尚方含丹的家臣一脸阴沉的挎剑而来,当即心中薄怒,道:“好大的胆子,闵相府却是破落不堪了吧,奴才都敢带剑上殿来见本侯。”

王仙宝负手而立,胸膛气的一起一伏,冷冷道:“侯爷,我家小姐请侯爷傍晚前往长安城东南城楼,我家小姐在那里摆宴,款待侯爷。”白重黎登时一惊,一双剑目射出道道寒光,半信半疑的冷笑道:“呵,这丫头想通了?”旋即他心道:“尚方这丫头向来心高气傲,争强好胜,什么时候肯低头了?”

王仙宝面色铁青,冷冷道:“我家小姐要我带几句话给侯爷,要我一字不落的说给侯爷听。”白重黎谨防有诈,冷冷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王仙宝,负手问道:“什么话,快说。”王仙宝越发觉着难以说出口,但仍是闭目走到白重黎身边,低声道:“我家小姐让我背一段诗给侯爷,侯爷也要一字不落的记住。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白重黎登时猛地一抬眼,心神微微变乱,他如何记不得这首诗,只是刚说一句,就已经足以让人失神。诗中描绘的贵妃美人之姿,实在太过诱人,玉肌凝华,悄然生姿,温水揉硬铁,如握美人腰。

清晨之时正是男子血气方刚的时辰,白重黎登时心神有些散乱,眼神也开始微微变得异样。王仙宝仍是在他耳边低声背着:“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娇柔无骨,口含金丹,轻吟慢摇,摇曳生姿。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似是美人光滑如玉的身子不着一丝,静静慌乱挽起散乱的柔软长发,又唯恐胸前高耸裸露的一对**袒露于人,一时间手足失措,美绝无伦,妙到极致。

“**苦短日高起,从此侯王不早朝。”尚方含丹故意要将君王二字改为侯王两字,重重砸在白重黎已然心猿意马的思念中,登时全身血脉贲张,身子微微一颤,心里念叨着:“**嫌短,难尽床欢,直令侯王难起身………”

王仙宝看着白重黎脸上神色赫然一边,身上的气焰变得灼热,向后退了几步。白重黎自然是心术极深之人,本不应该对这种诗段在意,只是这首诗分明是他爹白尚书所有,他很难不如临其境的去想;只是尚方含丹实在美若骄阳,骄傲难抑,越是这般从不低头,任性昂然的娇女,越是惹人生气一股原始征服之欲。白重黎脑中一片烧灼,闪过无数香艳之景,旋即他仍是保持几分冷静,侧目问道:“你家小姐还说什么。”

王仙宝闭目拱手道:“我家小姐好说,这不是诗,这是真的。”

白重黎登时仰天朗笑,负手而立,脚步轻快无比的走回椅前坐定,轻笑道:“好!好!尚方能想清楚,能想起我们童年时的情谊,本侯自然愿意与她一同叙旧。”

王仙宝愤恨无比的瞪了一眼白重黎,旋即冷哼一声,道:“侯爷!告辞了!”说罢一声不吭的拎着洞宾剑走出,只是因他实在太气,一起一伏的背影僵直立在场中,怒吼一声,手中洞宾剑剑鞘赫然被真气炸裂,惊得四周仆人纷纷瞩目。

白重黎眼神一凛,却着倍感舒畅,心道:“尚方含丹这个贱人,怎就生的那般美。每个女人都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偏偏她就生的若同精雕。这伙家臣为她办事已久,想来也是对着妮子垂涎三尺,淫心四起,可惜身份低贱,难以相邀。见到本侯有幸与佳人携手同饮,自然气的火冒三丈,在侯府撒野。”

他起身朗笑,眼中邪光倍盛,低声冷笑道:“这个贱人……”旋即他仍是倍感不妥,旋即对一旁家奴道:“去通知我张师兄,傍晚时分随我一同赴宴。”说罢白重黎负手走出正厅,脚步轻快无比。一道黑影在屋内出现,眼中闪出两道冷光。

傍晚的长安城外,已是一片夕阳西下的景象,白重黎在一众官兵围簇下一同而行,走到长安城东南城楼之下。张元淳已被李北殷以北海擒龙功握断了左肩右腿,体内重伤不治,脸色苍白,拄着铁拐从城楼上仗着内力飞下,落在白重黎身侧。白重黎眼神炽热,负手问道:“张师兄,上面是何情况?”张元淳毕恭毕敬的伸出一手,尖锐着嗓子奸笑道:“侯爷,上面只有尚方含丹一个人。四周小人已经查探过,并无任何人,侯爷可安心。”

白重黎负手傲立,淡淡冷笑,刚走出一步倍感不安,旋即转头道:“张师兄为我在门外撩阵。”张元淳点点头邪笑道:“是,侯爷。”旋即他对着四周军官点点头,一众兵马顷刻将四周围的水泄不通。白重黎这才放心下来,与张元淳一前一后,走上城楼高顶。

张元淳在门后拄着铁拐候着,多日来李北殷所伤的擒龙真气难以逸散,他胸骨遂因九襄道典奇功而复原,但肩骨和右腿已然被李北殷以擒龙功握成骨渣,再难复原。他乃是痴武之人,对人间情爱向来漠视,想到白重黎与尚方含丹今夜的床笫之欢,男女之情,丝毫不为所动,邪邪冷笑。他本是重伤在身,不便远行,但白重黎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竟然愿意拿出一篇九襄道典中极重要的九襄医华篇替他医治,他也便不远路程,撑着半残之躯,为其护驾。

白重黎推门而入,尚方含丹已摆满了酒菜恭候多时,身着一身锦衣华服,与那日白重黎送她遭拒的凤纹红衣颇为相像,她难得的画起了女装,一双英眉被轻修平齐,远黛弯弯,眉眼间点着点点金粉,朱红眼线,樱唇上用红印点缀,仿佛桃李遭挤,红汁欲滴。

尚方含丹抬头看去,见白重黎缓缓走来,难得的眯眼柔声道:“重黎。”白重黎闻言却是如遭雷击,心神颤乱的连忙点头,将腰间一把【神恃】剑放在身侧,坐到她对面,笑声道:“尚方,你已经多年没这般温柔待我,也没再叫我半名。”尚方含丹轻轻一笑,一双艳阳美目泛出点点情丝,低声道:“自你拜入赵归真门下,我们便极少真心坦言,其中的事情太多,是恩是怨也难说的清楚。你清楚得很,我爹是怎么死的。”

白重黎闻言抬起眉来,干笑两声,举樽叹道:“杨伯伯早死却是不幸,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说罢他刚欲饮酒,又唯恐尚方含丹在酒中做手脚,微微迟滞,尚方含丹见他毫无当年率真与直爽,心中微微幽叹,自顾自从壶中分出酒来,一饮而尽。

旋即她将酒杯放在桌前,瞧着白重黎正失魂落魄的瞧着自己,心中一阵冷笑,脸上却纹丝不露,微声道:“重黎……”白重黎摇头道:“尚方,你真美,从小就美的令人难以置信,长大了更是,天上的白日都不如你光芒万丈。”

尚方含丹微微抿起嘴角,叹气道:“侯爷,也许我们也该谈些正事了。”白重黎微微一笑,说道:“尚方,你遣人捎的话我都听着,既然你有心为了为了相府,下嫁本侯,本侯自然不会辜负你一番美意。待你我成婚之日起,闵相府与国县侯府再也不分彼此。”

尚方含丹抬起一双骄阳美目,脸上带笑,语气却极为冰冷,说道:“侯爷,这些年你回过尚书府吗?”白重黎心中一凛,脸上笑意收敛,说道:“唉,本侯事务缠身,有空之时还要随着国师学武修行,实在没工夫回到尚书府。”

此时,一道微不可见的金光从一侧荒矮山中直坠而下,却稳稳落地,自然是反弹神功所致;脚踩神行,绕过树丛,却毫无声息,自然是太羲神行;几名官兵本守偏僻直刺,却已被巨大吸力吸去,一掌打昏,自然是擒龙隔空手造成;攀上城楼顶部,掀开瓦盖,却未惊动一人,显然是吸壁神行之威。李北殷瞧着门前张元淳已是重伤在身,没必要动手杀他打草惊蛇,于是低下身子,悄无声息的向内探望,收敛气息,侧耳听去。

尚方含丹娇柔的哦了一声,又问道:“侯爷每天忙着与皇上对诗炼丹,渴求长生,有功夫去对付天方麒麟教,替皇上分担吗?”

李北殷在顶上忽然定神听去,却听白重黎忽然仰天大笑,昂然道:“不瞒你说!天方麒麟教那群魔徒反贼,已经不知有多少死在我手上,几年下来,起码有十万人左右。多给我些时日,魔教教主李北殷的脑袋我也能装在盒里呈给皇上。”

白重黎邪笑着使出一招九襄碎骨手,五指赫然握住,发出阵阵骨骼崩撞之声,仿佛李北殷的脑袋就在他手中,被一掌握碎。李北殷在顶上听得一清二楚,瞳孔赫然收紧,心惊道:“分筋碎骨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方含丹惊笑道:“是吗?唉,小女一直以为自己能驱动十二大派,去攻打魔教分坛,现在想来是痴人说梦,贪功自居;小侯爷待我真好,知道小女有难,暗中帮我一把,由国师出面,说动六灭师太组合联军,尚方敬侯爷一杯。”

李北殷在顶上听得清清楚楚,赫然心惊,心道:“原来驱动十二大派围攻曲靖分坛不是尚方?而是这个狗贼?!”他本已手中捻起一颗碎石,准备倾注真气一石击去,忽然有心道:“这狗贼杀了我麒麟教十万教众,罪孽深重,本是当立刻杀他,但还是仔细听听得好,尚方含丹心机之深是旁人难以想象,她请这侯爷饮酒自然有事相商,还是冷静些的好。”

白重黎听闻尚方含丹说是国师出面,说服六灭师太组建联军,忽然皱眉,问道:“尚方?你说什么?我师傅何时……”尚方含丹笑声打断道:“侯爷,你对我的情义我自然是了解的很,只是我始终无法接受,你会为了武功拜在赵归真门下,为了权势与马元贽、仇公武等人同流合污,违抗相府。”

白重黎闻言冷笑道:“尚方,何苦再执迷不悟呢?这世上哪里有比权势能令人醉心的东西。”旋即他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说道:“尚方,你应该很清楚你们闵相府现在的处境,北海海灾未除,魔教乱党未灭,九襄道典和黄龙刀下落你们也不清楚,只要本侯在皇上耳边吹吹风,你们闵相府可就真的不保了。”

尚方含丹微微收回笑意,脸色赫然端正,冷冷道:“小侯爷的意思是,我该忘却我爹是怎么被逼死的,那些惨死的师兄弟们是怎么被赵归真用九襄碎骨手杀掉的,一心一意的嫁给你,做你的国县侯府夫人?”白重黎转身大笑,邪声道:“尚方,今日这等良辰美景,何必在耍小孩子脾气,去提些陈年旧事?杨虞卿已经死了,你应该记着李宗闵才是你的爹,明白我意思吗?”

李北殷在顶上听着一片酸楚,心道:“原来尚方那夜里同我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她童年的悲剧。而这悲剧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那妖道赵归真。”

尚方含丹眉头一皱,抬眉冷冷道:“白重黎,你还真是一点都未继承你爹的傲骨,为了权势和财富你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白重黎冷哼一声,邪笑道:“尚方含丹,我就知道你今日邀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共度**良辰,又想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真是扫兴!我再说一遍,只要你尚方含丹做我白重黎的女人,有你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闵相府乖乖臣服在我的脚下,我自然会保它安然无虞。你最好识相一点!”

尚方含丹站起身来,一身红霞凤披轻摇曼舞,走到门前,冷冷道:“白重黎,你给我听清楚,我尚方含丹这辈子最恨被人要挟我,我也绝不向要挟我的狗贼低头!你既然心甘情愿做一条恶犬,就由都得你!”

白重黎负手转身后,飞出一记白骨光掌,将尚方含丹一只娇柔滑腻的握在光掌中,向后袭来,一把将她柔软的腰肢揽在怀中,将她双手反握在背后,摁在桌上,尚方含丹惊怒道:“白重黎!狗贼!你要做什么!”

白重黎仰天邪笑道:“尚方含丹!你这贱人,这世上哪有我白重黎得不到的女人!你这尖牙利嘴,目中无人的样子本侯早就看得厌恶!今天本王就让你尝尝一个小女人该有的快意和滋味。”旋即他仰天狂笑,一把将尚方含丹身上的红衣卸去,漏出光滑如玉的背脊,点点光华惑人心神,引得血脉贲张,尚方含丹半裸着身子,心里一片黯然,心道:“难道他真的没有来?”白重黎紧盯着尚方含丹滑腻似脂的柔背,当下眼神更要狂邪,冷笑着要扑倒她身上,一手将她身子扳正,直欲狂性大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