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高睨大谈诉情思 上
作者:邱处机      更新:2019-10-18 05:51      字数:6490

第53回高睨大谈诉情思上

落凤山庄内灯火通明,这座山庄自许久前麒麟教人来此赴宴后,便再无人来过。山庄坐落偏僻,幽静得很,李北殷与小妹将马拴在门前,运转玄功听去,见四周似乎并无伏兵喘息之声,心下稍安。

两人穿过荷花池,李北殷轻扫一眼池塘,那日被他一掌震碎的荷花竟重新栽种了一支,开得娇艳粉嫩,如女童俏脸,不沾纤尘。李北殷与令狐小妹从一侧走入房中,尚方含丹一身黄衫坐在厅中轻轻抚琴,泠泠作响,她身后仅有三位家将随性而立,似乎早就料到李北殷会来。

李北殷与小妹并肩走入房内,拱手道:“尚方姑娘。”尚方含丹穿着一身鹅黄女装,衬得她脸色面若黄桃,娇嫩欲滴,眼神中微微有炽热之色,低头抚琴,并不看去,淡淡道:“李教主最近忽然变得这般精明,倒是令小女有些不太适应。”随即她抬头看去,见令狐小妹一身蓝衫,金冠束发,神清骨秀,脸上梨窝浅浅,摇曳生姿,抚琴之手赫然止住,叹气道:“我无心抚琴,拿下去吧。”重雷点了点头,将古琴从桌上抱在怀中,肃立而亡。李北殷感受着三人气息流淌不顺,向来是方才几日继而连三的受他重创,歉声道:“三位身子骨可有好转。”

王仙宝怀抱金顶剑,抚剑冷冷道:“李教主神功盖世,咱们心底佩服,莫非今日夜闯龙潭是为了问我等伤势而来?”李北殷微微语塞,尚方含丹瞧出李北殷异样,微皱琼眉,淡淡道:“不得无礼。”王仙宝闻言心中一气,还是说了声:“是,小姐。”

李北殷与令狐小妹站在一侧,对视一眼,也不坐下,一时都不知如何开口去问哪哒精髓露的事。尚方含丹坐在地毯小椅上,双手抱在鹅黄长衣前,冷冷道:“李教主,今天来不会是让这小妹妹在门口吹冷风的吧,你不心疼我还心疼。”李北殷挑眉看了看尚方含丹,见她脸上红肿尚在,心里一片愧疚,忙拉着小妹坐在地毯上。

尚方含丹凝眸看去,轻声道:“这位就是令狐小妹?我听闻李教主身旁有一朵温柔似海,聪明伶俐的小美人儿,常常能为他排忧解难。想必就是你了吧。”令狐小妹被她炽热如阳的双眸盯着瞧,只觉得脸上一阵温热,面泛桃色,弯起嘴角,点点头道:“尚方姐姐好。”尚方含丹被她没由来的一阵温暖问候所触动,面露惊色,旋即叹气道:“生的这般美,还这般温柔有礼,难怪李大教主将我送给他的发冠,转手送给旁人。”

李北殷抬头看去,尚方含丹送他的一定金冠牢牢束在小妹头上,他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原来你要我向你道歉,说的是这事。”尚方含丹双手抱胸,花容带霜,冷冷道:“没心肝的人自然什么都不明白。”

令狐小妹忙将金冠从头上取下,略略发黄的柔发顺直而下,一双如汪洋般的双眸紧紧盯着手中的金冠,柔声道:“姐姐误会了,我家哥哥是男子汉大丈夫,不便带着女子束发之物,才让我代为保管,并无转赠之意。”说罢将金冠放在桌上,向前轻轻推去。

尚方含丹闻言心底一阵柔软,有些吃惊的看向令狐小妹,柔声道:“小妹妹,姐姐没有怪你的意思,这是我和李教主的事,姐姐绝非生你的气。”随即她看向李北殷,冷声道:“他还不是把澹台仪送他的美玉戴在头上,怎么不嫌是女子之物,分明还是瞧不起我这个妖女朋友。”

令狐小妹展颜一笑,柔柔道:“姐姐,绝非如此。我家哥哥和澹台姑娘是旧识,互赠发冠也是因为他们牵挂对方。姐姐送他的发冠精致的很,要比澹台姑娘那块美玉要好许多。”尚方含丹闻言俏脸一红,旋即正色道:“是吗?那为何他戴着澹台仪那块玉,不带着我送他那顶金?”令狐小妹笑道:“姐姐,澹台姑娘送玉在前,我家哥哥不敢辜负她一片心意,才把玉冠束起。而他又舍不得看不到姐姐送他的金冠,才让我戴在头上,每日都能看到。”尚方含丹轻笑道:“这没心肝的家伙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李北殷在一侧微微皱眉,也不知小妹这么讲是何意。

令狐小妹柔柔一笑,灿然道:“姐姐,如果我家哥哥真是那种忘恩负义,喜新厌旧之人,怕是姐姐也不会愿意和他交为朋友。”尚方含丹盯着小妹的小脸,抿起嘴来笑道:“伶牙俐齿,聪慧过人,短短几句话,我便喜欢上你这小妮子。”她又冷眼看向李北殷,淡淡道:“多亏有你这个小妹妹,这没心肝小淫贼几次三番与我作对,我今晚本准备把哪哒精髓露扔到山里去。”

令狐小妹并不作答,她似是暗地了下了什么决心,抬头看去,笑道:“姐姐生的这般美如骄阳,我家哥哥喜欢你还来不及,他不是有意要与姐姐作对。”尚方含丹与李北殷对视一眼,四目相视如同触电,纷纷将头转向一边。李北殷揪了揪小妹的衣衫,低声道:“小妹,你在胡说些什么。”

尚方含丹脸上绯红一片,娇嫩欲滴,一双阳目中泛起惑人的神色,皱起眉来,似笑非笑的白了李北殷一眼,道:“呵,我是官兵,他是反贼,我哪里需要一个魔教淫贼来喜欢。何况,我可没看出你家哥哥哪里有半点喜欢我的意思。”

令狐小妹从袖中拿出一支银质冰棱珠花,放在金冠旁,柔柔笑道:“其实他喜欢你的很,他为我买珠花的时候虽然在笑,可我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别人。这珠花他不方便送你,还是由我送给姐姐的好。他这个人笨嘴拙舌,毓英姐姐喊他叫骆驼,我看说的也不加。”

尚方含丹盯着桌上的珠花一阵失神,脸上一片绯红,被她逗的噗嗤一笑,娇声道:“是吗?李大教主还有这么一出,倒是令我难以想象,有人敢这般称呼魔教教主。”

李北殷看着桌上的珠花,忽然眉头皱紧,脸色铁青一片,他已经猜到令狐小妹今日要随他前来的目的,心里一阵绞痛,凝眉看着尚方含丹道:“这与你毫无关系。”旋即他站起身来,将小妹托起,冷冷道:“小妹我们走。”尚方含丹被这没由来的变故惊了一惊,凝眉道:“李北殷,你做什么。”

李北殷牵着小妹的手向外走去,绷着脸一声不吭。尚方含丹看出李北殷脸色巨变,料想他和令狐小妹之间或是有甚么隔阂,收了性子,不再多言,缓缓跟着走出。

令狐小妹一把将李北殷手臂抱住,阻住他往外走的步子,淡淡道:“你不想救赵五侠了吗?”李北殷身子赫然僵住,摇头道:“哪哒精髓露大食国也有,我宁可千山万水的跑一趟,也不要你……”令狐小妹温柔的摸了他头上的黑发,叹声道:“李家哥哥,我们都该学着长大了,不能意气用事。何况我看的出来,你心里的人,不是我……”李北殷闻言脸上一阵愧疚烧热,脚下如盘根一般动也不动。

令狐小妹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他脸上神情晦涩难明,淡淡一笑,向回走去。她在尚方含丹耳边一阵低语,尚方含丹点点头,抱胸说道:“李北殷,我和小妹还有话要说,你若是觉着看着我你都心烦,你就在外面等着吧。”李北殷暗自叹气,心道不能辜负小妹一片心意,旋即走回房中,坐在令狐小妹身侧,愁眉不展。

令狐小妹笑了笑,柔声道:“姐姐你别生气,我家哥哥就是这般害羞。”尚方含丹脸上一红,凛然道:“男儿身女子心,这样的人也不少见。”旋即将胸前的双手放在,将金冠与珠花与珠花拿在手中,一阵思量,旋即爽朗道:“好,既然是李大教主的一番心意,小女便收下了。我可不想像李大教主一样,不识抬举。”李北殷微微失神,旋即叹了口气侧向一边,久久不语。

令狐小妹见尚方含丹终是松口,连连喘气,欣慰道:“姐姐,我就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是我家哥哥他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有些话他说不出,有些事不敢去做。”尚方含丹眼中甜甜一眯,叹气道:“可惜小妹妹你是麒麟教的人,不然我一定收你做我妹妹。”她伸出手在小妹如玉的容颜的上轻轻抚摸,笑道:“你这般聪明灵秀,难怪李教主要常常把你带在身边了。”令狐小妹摇摇头,柔声道:“论聪明,世上哪里有人比得上尚方姐姐;论灵秀,世上有哪里有人比得上澹台姑娘。两位姐姐一个是骄阳,一个是明月,而小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李家哥哥把我从暗不见天日的古牢里带出来,我只想一直能陪着他就好。”

这话说的三分客套七分真情,引得李北殷与尚方含丹均是一阵吃惊,没由来的一阵对视,纷纷眼神慌乱,看向一边。李北殷闭目摇头,不住的叹气,心里不是滋味。

尚方含丹抬起头来,柔柔笑道:“小妹这般灵巧懂事,我喜欢的紧。好吧,就看在李大教主送我珠花,小妹讨我喜欢的份儿上,昨晚那十五记耳光我便不放在心上。”李北殷闻言抬头,说道:“姑娘,你愿意……”尚方含丹稍正神情,淡淡道:“那十五记耳光本是你手下打的,算在你头上也不算亏。但小妹既然都这般与我说了,我哪里有再拒绝她的理由。”旋即她摸了摸小妹的发丝,柔声道:“姐姐答应你,不再生这小淫贼的气。只是姐姐捉走十二大派的人,另有其用,等李教主随我去北海走一趟之后,姐姐一定遵守承诺,把哪哒精髓露交给他。”

令狐小妹柔柔笑道:“我信姐姐是个守承诺之人。”旋即她站起身来,牵着李北殷的手道:“哥哥,姐姐,你们一定还有话要说,小妹先回去了。”尚方含丹看了一眼身后三人,淡淡道:“三位帮我好生将小妹送回去,如果有半点差池,你们提头来见!”

那三人齐声称是,随后极温柔的将小妹迎出门去,古虚不动声色的将门合紧,房中只剩李北殷与尚方含丹两人。李北殷看着小妹身影远去,心道:“我真是不济,胸襟与气度甚至还不如小妹一般,是该学着成熟些了。”

尚方含丹见小妹三人远去,房门紧闭,赫然脸色一变,琼眉一弯,委屈道:“李北殷!我脸上疼得很!你说怎么办!”李北殷一惊,抬头看去,她一张原本光泽如玉的小脸上微微发肿,手指印似乎深深嵌入,就可猜到昨晚水银鲤与杜文秀两人扇得有多重。李北殷心道:“她说的倒是对,杜大哥和龙神使到底是我的部下,算到我头上也是不冤枉。”旋即他轻声道:“既然疼怎么不抹药。”尚方含丹看向一边,淡淡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李北殷奇道:“你意思是还我十五记耳光?”他叹了口气,心道:“小妹尚且能为此事牺牲那么多,何况我又是教主呢。”想罢,李北殷把脸探到她面前,闭目道:“打吧,打到你满意为止。”

尚方含丹英眉一立,伸出一只如玉的手掌,直呼而下,李北殷倍感脸上冷风扫过,眉头微微骤起。尚方含丹瞧着他着实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打你有什么用,我脸上还是会痛。你这淫贼脸皮那么厚,打完了手还会痛。”李北殷睁开眼,看向她奇道:“不打了?可你脸上的伤……”尚方含丹紧盯他双目,柔声道:“还不快帮我抹药。我脸上痛得很,下不去手。”

李北殷一怔,拿起桌上一盒如同碧玉般的清凉化瘀膏,抹在手指上,叹了口气,说道:“杜大哥他们下手是重了些,可他们也只是觉着你对付十二大派的人凶了些,没别的意思。”说着他将手中的清凉膏轻轻敷在她脸颊凹陷处,疼的她银牙紧咬。李北殷看着心里却是一惊一酸,心道:“原来她肤质这么好,和澹台一样,稍稍有些印记就一览无余。若她不那般胡来,哪里要遭这么大的罪受。”尚方含丹脸上剧痛难当,都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李北殷看着她实在痛的厉害,精美的五官紧紧骤起,忙问道:“很痛吧。下次别这么干了。”

尚方含丹没由来的心里一酸,嗔道:“我不过是想好好活下去,如果他们肯为我医治的话,我哪里要用这么讨人厌的法子。”李北殷微微一怔,也不知该如何评断,只好慢慢转移话题,道:“尚方姑娘,你到底要我随你北海做些什么,不妨直说。”尚方含丹英眉一皱,嗔道:“还没到时候,何况这事说出来会怕是会吓死你。”

李北殷失笑道:“难道你要我去摘天上的星星?那可不成,我没那本事。”尚方含丹笑道:“只怕比摘星星还要难,有可能还会有违李大教主心慈手软的本色。”李北殷惊道:“你要我杀人?算了,我去摘星星。”尚方含丹脸上一阵清凉,碧玉般的凉药渗入她脸上的肌肤,尚方含丹柔柔瞪了他一眼,笑道:“好了李教主,你还当真。”

她站起身来,双手抱胸,淡淡道:“你还差我一顿酒没喝完。”李北殷叹气笑道:“你不会是要我现在陪你饮酒吧,你脸上的伤还没好,还是不要……”尚方含丹英眉一皱,负手而出,怒道:“我现在就差人把哪哒精髓露扔到山里喂狗。”李北殷从地毯上蹦起来,忙道:“我渴了,想喝酒。”

尚方含丹回眸一笑,柔声道:“你若是一直这么乖,我早就把哪哒精髓露给你了。”

明月高悬,池塘月水清如许,天河星灿如银带,凉风夜夜尽扶柳,一曲琴音断人肠。

两人走到亭中,李北殷向亭中看去,那酒樽竟是与那天一般无二,琉璃瓶中紫色的瑰酒闪烁出淡淡的光芒,仿佛看去便可醉人。李北殷坐在她对面,失声笑道:“希望今天酒杯里没有毒。”尚方含丹举着酒樽,淡淡嗔道:“毒死你个小淫贼。”

李北殷将杯中瑰酒轻轻咽下,只觉得唇齿间芳华醇香,清凉顺畅,心道:“左掌教说北方少有这等花果酿酒的工艺,这酒怕是她从云贵一带遣人带来,也不知用了多少功夫才让酒保持鲜味而不涩。”

尚方含丹轻声笑道:“李教主,记不记得我曾与你打赌,总有一天你会回来和我一齐饮酒赏月。”李北殷一阵思索,随后惊叹道:“原来所有的事,你一早就全部筹划好,包括上北宗假扮麒麟教,以及我五师叔的事。”尚方含丹笑道:“李教主年少英雄,终日事务缠身,我不用些计谋怎么留得住你。”

李北殷笑叹道:“难怪楚掌教都对你甘拜下风,他说你是国基之才,这么想来说的一分不差。”尚方含丹摇摇头,轻声道:“我宁可自己没这么大本事,也没那么多烦恼。”旋即她微微正色,淡淡道:“李教主这么与我温柔的说话,倒是少有,肯把我当朋友了?”

李北殷微微一怔,心想她虽是诡计多端,手段凌厉,对待各路人马无所不用其极,但那日他曾在白马寺顶听到她与灵慧大师所言,听着又不像虚与委蛇,叹气道:“除了立场对立,我们根本就是朋友。”尚方含丹心里一暖,淡淡笑起,娇嗔着白了他一眼,举樽相击,说道:“这话听着奇奇怪怪,喝酒!”

酒过三巡,足足三瓶瑰酒已是喝的一滴不剩,李北殷已是觉着有些头晕转向,微微失神。尚方含丹酒量奇佳,这点酒对她来说算是刚刚开胃,她悄然一笑道:“堂堂天方麒麟教的教主,手持半壁江山的一代枭雄,竟然连这点酒都喝不完。”李北殷闻言心道:“不就是点小酒吗?还能让这妖女看扁了不成。”随即他摇摇头,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不动声色的将体内太羲神功运转,酒意徐徐从头顶冒为虚汗升腾而去,再度睁眼,他眸中是已是湛湛温润光泽,几乎如玉,显然是内功臻至大成才有的特征。

他抬头朗笑道:“开什么玩笑,还有吗?”尚方含丹脸色红晕,嗔道:“有!这点酒小女还是赔得起。”说罢两人又从一侧拎出三坛瑰酒,说说笑笑的灌入腹中。李北殷一边运功一边饮酒,倒是无甚感觉,可他瞧着尚方含丹已然把六坛瑰酒喝下,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已然光彩照人,丝毫不乱,惊道:“你的酒量真是女中豪杰,我们饮了许久,你一丝反应都没有。”尚方含丹脸上泛起迷人的红晕,娇羞一笑,道:“那也看和谁喝。官场上难免要走走关系喝喝酒,与獐头鼠目心怀不轨之辈喝酒,自然要多拿捏着些,能少喝尽量少喝;可与朋友饮酒则是人生一大快事,能多喝尽量多喝,这才畅快。一来二去,酒量也算是练就了不少,我爹和李太尉是朝中权臣,也是朝中酒量最好的人,刚开始我哪里陪得起,可十八岁以后,我们可以痛饮十坛竹叶青,他们已经倒下,我却还没事。”

李北殷难以置信的摇头道:“神仙,真是神仙!还是个酒仙。”旋即他笑道:“你这般爱喝酒,家里一定破费买了许多,谁要是不幸成了你的……”李北殷欲言又止,脸色愕然转向一边。尚方含丹脸色红艳,悄然问答:“什么。”李北殷思索一阵,支支吾吾道:“做了…做了你家奴仆,还不天天到处替你买酒。”尚方含丹暗自叹气,旋即笑问道:“酒喝够了,你敢不敢和我一起策马,去看日出。”

李北殷看了看天上明月高悬,辰星漫天,笑道:“大半夜去哪里策马,何况夜里事先不明,很危险……”尚方含丹站起身来,气吞吞负手向外走去,道:“我去把哪哒精髓露扔到山里喂狗。”李北殷忙站起来走去,囔囔道:“马在哪里,自己出来!”

说罢他快步向门外走去,见两匹马还在山庄外拴着,喜道:“走吧。”尚方含丹暗自得意,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低着头偷笑着,嘴角弯到了眉梢。

明月下两人策马而行,一白一黑两马在山道间呼啸而过,李北殷见尚方含丹策马之术快捷无伦,纯练的很,自己一匹更为壮硕的黑马竟然一直赶不上她,问道:“饮酒,策马,剑术。这世上还有什么你不会的东西吗?”尚方含丹策马朗笑道:“不会采花!做不来小淫贼!”爽朗的笑声在凉风呼啸的山道间回荡,久久不曾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