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回听风越水摩尼现下
说罢他长袖一挥,左侧大食密使神王,身后波斯经师护法一拥而上,分两路杀向李北殷、段明心二人,李北殷忙道:“师傅,摩尼教的人马我来对付!”段明心点点头,旋即说道:“为师会会这位大言不惭的塔希尔教主,看看他到底有何资本,敢这么放肆!”说罢脚踩百武神行,冲着大食国群人与塔希尔而去。
李北殷见摩尼教十五人齐齐来袭,心知这事已是无法用舌头来解决,于是将十成太羲神功提到极致,眉心间纯金元阳闪烁出,道道神芒,十五人被玄妙莫测的东方武学功体惊颤,一阵遮目迟滞,李北殷已是脚踩太羲神行冲上前去。
李北殷见四周三国船舰围来,本是心中一凛,想是今日六人难有脱身机会,束手成擒不可,但既然如此,他倒反是心头一丝不怕,心道是既然已是无路可走,还不如评拼个鱼死网破,不能便宜了言而无信的西域人。
李北殷一往无前,脚下两足太羲神行快如烈风,身形一晃,已欺到了镇恶经师身前,一侧智慧经师惊喝一声,手中一把塔状鎏金兵器穿刺而下,怒道:“小子找死!”李北殷手起一招擒龙手,巨大的光掌一击将镇恶经师握在光掌中,轻盈一握,直欲将其腰骨折断,两旁功德经师和掌火经师见状不妙,心知李北殷身法如此之快,修为亦决然不低,两人手中的浑银鞭同时砸将下来,将握着镇恶经师的擒龙光掌拍碎,接下镇恶经师转而再起双鞭,此时李北殷早已脚踩神行旋飞滞空,未伤到分毫。十成完本太羲神功、启天神功,加上对熟识西域奇诡武功,料理这十二名经师他已是心头有数,落在一边。
却见十二大经师齐齐手舞兵刃袭来,李北殷不躲不闪,左手起明月在抱,将十二把兵刃齐齐挡在头顶,右手飞出两道北海擒龙光爪,已抓住了功德经师、掌火经师咽喉。两人在摩尼教地位崇高,向来不曾被人如此扼喉威胁,登时暴怒,两杆浑银鞭硬是从顶上抽落,用以劈断两只扼喉光爪,李北殷忽的收回两只光爪,在空中一个转身,缎带飘零间飞砍一记烈焰掌刀,将其他十三人兵刃打退,又手起明月挪移,一套挪移借力功使得十五人兵器相互撞击。
火花飞溅间,李北殷再度施展擒龙隔空手,金光明灭间,冲在最前的功德、掌火经师两人已被他吸到身前,飞出分金神指,点住其人背部要穴,轻喝一声双手一甩,就这般将两人以庞然大力扔到海里。其余十三人见李北殷上来便如此折辱两大经师,惊怒至极,围攻而去各展武学,混乱之中李北殷手中催出一记太羲荡寇剑,左手握腕,右手横砍,扫荡千军之势狂烈至极,如白虹贯日,一剑砍去先将齐心经师和俱明经师手中的大砍刀砍成碎片,两人刚刚因巨力倾翻向后,便有正直经师、平等经师接踵而至。www
正直经师身形高瘦,手中的武器乃是两轮纯金天秤,惯以天平奇钝之力伤人,其人扑将过来,双手两尊天秤拍去,欲将李北殷胸口钝杂凹陷。李北殷长牌一甩,忽的滑落身子,与木板上,踢出一记烈焰扫堂腿刀,欲将其脚筋以火刀斩断。正直经师却是忽然双足离地,双腿凌空交叉,有如佛像悬浮空中,忽的秩序神火自其掌心间纯金天平中推发而出,烧灼天地,暴烈雄浑,四周空气忽然燃灼成短短黑灰,奇烈无比。李北殷猛然瞠目,只得脚踩神行夺路而行,闪在一侧,哗然大惊,心道:“这火焰竟不是真气不是内力,而是实实在在从其掌心间透发而出?!怎么可能?”
但凡东方武学,无不是以人体吐纳及食用五谷,通过大小周天运转由后天精气弥补为先天精气,经过三焦转化、任督二脉、十二经络透发出真气,施展内功。东方武学或阴或阳,或驰或张,各派武功绝学各有不同,所施展内功时均是以真气幻化而出。如北少林绝学烈焰刀,出手如火焰伤人,其烈胜炎,又如峨眉金顶派绝学太羲神功,至阳至烈,出手有如神阳红赤,克尽世间阴寒武学,但均是以人体五蕴内力透发而出,绝无可能如这正直经师一般自天秤及掌心间生出真实烈火。
李北殷一阵迟疑,却见正直经师已然再摧一道纯烈火剑刺向李北殷小腹而去。这一道纯烈火剑变得灵动之极,犹如有灵性的火舌,窜流涌动,李北殷急忙弹空跃起,方始避开。原来此正直经师是波斯摩尼教十二大经师中武功排行第一人,早年便是塔希尔麾下悍将,更得琐罗亚斯德总教最完全本的《圣火宝典》苦修多年,终是大成,武功底蕴较之赫连赤手中已经高出许多。源起波斯、大食一带的武学众多,极为诡异灵变,单论外功招式凌厉和精准度绝不逊于中土武学,但这一代人的内功路数却是与中土大相径庭,东方武人多讲究自身内功修为,而西方内功修为则更类似一种借助外物之功,似是正直经师信手拈来空气中迷茫的火之精元,便可催发神火,焚尽世间万物,着实奇诡。李北殷一边感叹拜火教(祆教、琐罗亚斯德教)武功之诡密精妙,一边脚踩擒龙神行左右飘摇,不敢直挫其锋芒。
李北殷刚刚躲过一道将刺心窝的暗烈火源,旋即脚踩神行绕到齐心经师和俱明经师背后,这两位经师武学造诣显然不能与正直经师相比,李北殷唰唰唰手起三招化清坎离手,便将两经师招式化去,分金指封住经脉,一把扔到船舱中,尚方含丹与澹台仪分列船舱两侧,惊呼一声,让开柔躯,不敢接下,任由齐心、俱明二人在船舱里摔得鼻青脸肿,暴怒至极。
李北殷将围在正直经师身后护法的二人料理后,猱身而上,心想正直经师一手火焰功虽是奇诡炎烈,但未必外功招式也高明,旋即聚集阳气于小指命门穴至少府穴,一道【心经剑】直刺其背心而去。www哪知常胜经师竟是忽的聚起手中双剑格挡,炽烈迅疾的心经剑一剑刺向正直经师背心,却被常胜经师手中两剑打的破碎成段。心经剑炽烈迅捷,常胜经师手里双剑亦是断裂,其人却是不慌不忙,纹丝不颤,右手袖子一拂,挽起烈风将段段碎剑打向李北殷而去。李北殷心头一惊,不成想常胜经师亦是修有一身俊功夫,段段碎剑穿刺将来,李北殷只得手起明月挪移将道道碎剑打向一侧围攻而来的平等、信心两大经师,借力打力使得圆淳突然,使二人不得不停下脚步,哪知二人竟是学着些挪移大神通的武功,将来势化去,导向大海。
李北殷挡下一侧袭来的平等经师、信心经师,脸上忽然一阵冷风刺骨,原是四大经师彼此心意互通,正直经师、常胜经师借李北殷分神之机,立即出手以罡风正拳、兽爪打向李北殷脸侧,李北殷虽是仗着太羲神行险险躲开,但脸颊仍是被爪风剌出一道伤痕,登时半面染血,痛楚难当,哪知那常胜经师爪上长指带毒一般,李北殷脸上破损处迅速扩散,伤口发肿暗红,颧骨已然青黑一大块,只是他体内太羲神功百毒不侵,霎时排毒消散,动机真气自然而然运转,伤口处虽是被止住,却也就此留下一道伤疤。
李北殷手起一道荡寇剑,一剑劈砍将两人正拳兽爪打崩,向后退去,腕骨因太羲阳炎刺痛不止。此二人虽然同是十二经师之一,但武功之强,与余人大不相同,显得异常磅礴有力,极难应付。李北殷手起化极神雷,猛地将身后袭来之人一手砍飞,旋即手起缠丝搏击术脚踩神行躬身而上,强攻正直经师、常胜经师二人,不允他二人再起怪招。虚招【指鹿为马】攻三下,又以实招【虚中有实】退守三招,三进三退,擒龙功灌注两条手臂,招招遒劲如钢铁雄浑,震得两人手骨烈风,直欲断裂,向后急退难以再招架。一侧难以上前围攻的大圣经师阴鹜双眼看了许久,低声喝彩道:“中土天方教的武功,好生了得。”
实则【缠丝搏击术】、【神哭麒麟功】、【神哭御气功】分别为三根神哭铁骨令上的武功,麒麟功为第一根短柄铁骨令上所载,神哭御气功为第二根长柄上所载,缠丝搏击术为第三根长柄上所载。李北殷得缠丝搏击术最早,但因忌惮麒麟功上的魔性,始终未敢苦练缠丝搏击术,以为亦是魔功,直到后来以这套武功打伤张元淳,李北殷才知这武功并非邪异之术,反而是极其精妙的近身搏击功夫。
李北殷明白了缠丝搏击术武功心法之后,虽是不曾常常练习,但便遭逢强敌,当下一面记忆思索,便能使得得心应手。最初十余招间,常胜经师、正直经师仗着内力深厚、招数诡妙,尚能维持个不胜不败之局,但在到得二十余招后,神哭铁骨令上武功用在启天真气之上,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常胜经师名讳为常胜,波斯一带罕逢敌手,除塔希尔及正直经师,其人武功可排三甲,但此刻却被一个中土少年人克制得缚手缚脚,缠丝搏击术逼得其人难以大开大合,一双常胜手爪功夫使不出来,乃是从所未有之事,见到李北殷亦是炼有一身横炼功,更是惊异怒怕。
正直经师瞧着李北殷外功刚劲天下罕见,不敢再与其正面交战,旋即向后一跃,腾出空间再起一阿维神掌,炽烈火掌信手拈起空气中游荡的火精,远端隔空袭来,李北殷冷扫一眼,架起神哭御气功催出三把黑金神火令挡在身前,风速旋转,即使真是之火便是要受自然之力影响,轰然黑金神火令上飓风刮回反弹,烈火在风力催动下急速燃灼,已然壮大十倍,硬逼着正直经师躲向一边。
李北殷单手起缠丝搏击术,亦能和常胜经师斗到三十余招,不落下风,此番退去一路正直经师,便是胜券在握,忽的故意吃了其一记刚猛烈拳,哪知那常胜经师一拳打在李北殷胸口处却是如凿精钢,腕骨险些被擒龙功体震断,李北殷脚踩神行飘摇而过,向前踏上一步,常胜经师面前猛地一阵走空,身体重心忽的前倾,李北殷身如旋风,短刀飘零间已起一招擒龙手将其小腿握住,继而抡起。这招让人失去重心的武功,法门甚是怪异,但也是极高深的搏斗功夫,名为【颠倒是非】。李北殷轻喝一声,借着擒龙功海啸山呼之力,将其整个身子头脚倒立,其人却一丝挣扎不得,只因李北殷五指扣住他小腿上的“悬钟穴”、“丘墟穴”两处,都是缠丝搏击术上记载点穴擒敌之法,如今试出来却是有着奇效。常胜竟是只觉下半身从腰间至足底痛麻难当,两手刚起双爪指功,却已被李北殷另一只手所在背后,于是恨叹三声,束手就擒,李北殷再不敢轻敌怠慢,旋即飞起分金指将他背后穴位封锁。
李北殷见其人倒是战且占退且退,一派正人君子之风,忽的不忍下手伤人,于是双手放开,将其以明月挪移甩到对面船舰王座之上。常胜竟是又是感然,又是羞愤,却也无能为力,不肯再出手相击,于是就此在对船静观。
大圣经师见常胜经师苦战落败,功德、掌火二人上来就被李北殷扔到海里,爬上船去已是狼狈不堪,俱明、镇恶两人已被李北殷擒住扔到澹台仪剑下,就算将李北殷擒下,投鼠忌器,因以威胁段明心,俱明、镇恶等四人也是对面人质,显得毫无意义,旋即拿出腰间蓝旗,对一侧与段明心缠斗许久的塔希尔挥舞。
大食国八人已是丝毫内力不剩,对段明心一身盖世绝学无可奈何,纷纷被其一掌打的口鼻溢血,体内五雷齐轰,痛楚难当;只是塔希尔亦是身负十成启天神功,更有摩尼教挪移大神通在身,论内力与段明心、李北殷二人旗鼓相当。他见围攻李北殷几人已然落败一半,想着李北殷即将袭来对付自己,皆是双拳难敌四手,于是一声怒号,号召众人,回归已方座船。李北殷见波斯、大食两国离船,连忙架起擒龙功,擒龙控鹤,将船舱众人吸到舱外,自然是怕四周弓兵一齐放箭,但有米哈、镇恶、俱明两经师被擒,四周之人果真不敢再放箭。
段明心等人围在船头,米哈三人被李北殷一把按在众人中心瘫坐,与对面大船遥想对峙。四周涌来船只越发的多,李北殷与段明心亦不知能否用擒住三人退敌,一时间也是心里打鼓。忽的脸上刺痛,才发觉自己脸上伤口到底是外伤,怕被众人看见引得紧张,旋即悄悄推到一侧,捂着脸生疼。
“李教主。”凉弦月从远端见李北殷脸上重伤,红烂恶化,颧骨微微肿起,急忙跑到他身侧,从腰间拿出一瓶清凉药油涂抹在手,轻轻抹在他脸上伤口处,李北殷虽是知她没有恶意乃一片好心,却还是被疼的险些出了眼泪,凉弦月心头黯然酸楚,低声道:“要大家为我这个不堪之人蒙受此难,我真是过意不去………”李北殷嘿嘿一笑,又蛰的脸上生疼,丝丝皱眉,倒吸冷气,她的话倒是一丝没听进去。
睁目看去,其人一头黄色秀发微卷,在海风中飘扬飞舞,肤色皎白胜雪,玉润晶莹,李北殷瞧着片刻失神。凉弦月自是从萨迈拉信仰宫铁心之后,却是从无如此娇羞之时,凉眸纷乱,四下看去,红肤如春花之初绽,媚艳的不可方物。
李北殷心头叹道:“初时听到凉弦月使常以美色惑人杀之,只觉得这些王公贵族,都是见色起心的庸徒之辈。原来世上此女是生的这般美好,只是我从没好好看过她几眼。这些漂亮姑娘们把咱们世上的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也怨不得那些人一亲芳泽便魂归九幽了。”心念如此,便话从口出,笑道:“小妹姐姐,你生的真是好看的紧。”旋即他定了心神,走上前去,凉弦月使一人在原地竟发起了呆,眉头紧皱,方寸大乱。
李北殷向甲板上走去,忽的有人从背后探出一只纤纤玉手,几乎透明无物,皓白如月,冷笑道:“李教主,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都风流,这等烈火异域玫瑰都敢摘,小心手上扎上刺。”尚方含丹走身后走来,抱胸嗔目,冷冷瞪了他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