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回捉虎擒蛟六神王上
尚方含丹瞧着形势不对,与澹台仪一同将列国教主与三使拢到一边,拔剑相向,稍有异动便叫他们人头落地。令狐小妹有些担忧的看着地上的凉弦月使,却见那西方美人也正望着她,四目相视,一阵黯然。
六大信条神王将那易容教皇之人仍旧安放在金椅上,令段明心一阵凝眉,低声道:“大食国到底发生了什么,教皇之位被人篡夺而走,就连对教皇忠心耿耿的六大信条神王也反叛于其。这少年看着像是傀儡,究竟是怎么回事。”六大神王中四人站低一个等阶,分列两侧,信天神王与信穆神王站在教皇金椅两侧。
只听得信天神王以中土话朗声喝道:“中土教教主李北殷、段明心听清楚了,我大食国天方总教六大信条神王俱在此处,为教皇护法。李北殷违反天方教第五条规定,段明心违反天方教第一条规定,都是得罪总教、欺侮教皇之罪,六大信条神王已然合议,不得宽于赦免。你等速速束手就擒,将诸国天方教教主身上穴位解开,以律可免去钉死在十字架上,暗中处以绞刑。”
段明心负手昂然笑道:“老夫也做过教主,六大信条神王加在一起也与教主无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在我们天方教,自己人和自己人太讲规矩,虚伪!大家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又不是无知的黄口小儿,我们中土教倒是无心伤人,却是你们总教一味强抢豪夺,不受礼法!我们一但将各国教主俘虏解穴,他们会放我们一条生路吗?你总教会放我们一条生路吗?”信穆天王暴怒道:“中土教主,你们二人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你们就算不放各国教主,难道我们六大信条神王就不可以替本教除孽,杀了你们吗?你真以为可以用这些教主威胁到本教吗?”
段明心冷笑道:“难道不是吗?大食国总教培养一个别国教主,所要耗费的人财物力,比之培养一个小国国王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夫手中长刀轻轻一挥,便是如同屠杀一国之人,我偏不信你们六大信条神王有本事,替教皇做了主!”六大神王一阵凝眉,纷纷对视一眼,一阵议论,最后看向那易容教皇的少年人。那少年人说道:“中土教主,你要怎么才肯放了教皇三使和列国天方教教主。”
段明心一阵沉思,随后笑叹道:“如果我们早一点这般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商讨,哪里会有这么多刀兵相向,惹得不愉快呢?”旋即他正色道:“有三个条件,贵方答应了,我们边把三使放了,解开其他人穴道,放过这里的列国教主,保其无恙。”信法神王问道:“甚么条件?”
段明心道:“第一,从今天起,大食国总教务必于中土天方教互相尊重,教政各不相干,再不得有像掳走中土教圣女之类的事情发生。同时你们也不准再打本教兵权的主意,更不得妄自夺走中土神哭铁骨令。”
六人看向那少年,少年坐在金椅上虽是面容不忍,还是叹道:“好,可以第二条呢?”段明心思索一阵,将所需的物品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说道:“第二,大食国国教向来存有神药‘哪哒精髓露’,还存有完整篇章的‘动机回春神功’,我中土教愿意拿出完整版本的天启神经,与大食国等价交换,但大食国总教必须以礼相待,公平处置。不然你们要知道,依老夫的脾气和我徒儿的武功,在场每一个人早晚都会是刀下亡魂,包括你!”那少年一阵惊怒,向来在大食国从无人敢如此威吓他,这个中土教教主却是这般霸道凌厉,实在令其不快。
信教神王奇道:“你们中土愿意拿天启神经来换?当年总教多次遣使者往中土求经,全部被无礼赶回,你教前代圣女法蒂彻来总坛时,也是断然拒绝这个条件。你们忽然这般求交易,却是令人难以相信。再说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带来了天启神经。”段明心与李北殷对视一眼,纷纷架起十成启天无相神功,龙虎交会,整座大食国总教总坛仿佛顷刻被震塌一般,七彩光芒从两人身上绽放而出,令六大信条神王一阵瞠目。信世神王一阵痴迷,头上五彩宝石焕发出阵阵光芒,扭头道:“还真是天启神经里的武功,这两人都练得有了火候,必然能写得出来。”
那少年坐在金椅上一阵凝眉,开口道:“段教主,你谈判技巧着实令人佩服。明明是你们中土教人在大食国,竟然以武力威慑教皇,俘虏三使和众多教主。这第二件事请容我多考虑考虑。”段明心负手冷哼道:“考虑?小朋友,你别和老夫来这套,你考虑一天我们就等你一天,你考虑十年我们还要等你十年不成?我们人在大食国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你最好速速下决断,免得你这三使到时候一个留不下。”信法神王喝道:“段明心,你真以为能拿几个密使就能喝的住我们?!我告诉你,大食国教皇之下有三大密使不假,但萨迈拉信条宫有成百上千的武功高强之人,他们三个死了,还有其他三人顶上来,你杀的完吗?!我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段明心冷哼一声,喝道:“就冲你对老夫说这一句话的态度,他们三人中也必须先死一个!”说罢他向尚方含丹使了个眼色,尚方含丹笑道:“好吧,既然老爷子下令了,小女子也只好奉命实行,大美人对不住了。”尚方含丹心思之细腻,可谓世之罕见,她早已看得出拜占庭教主对凉弦月使情有独钟,而那位小教皇则是对令狐小妹另眼相看,而令狐小妹又和凉弦月使眉来眼去,仿佛姐妹一般,只要捉住了凉弦月使这个关键点,不怕总教之人不屈服。
说罢她手中尚方剑凛然抖出十道剑花,冷冷娇笑道:“好美的脸庞鼻梁啊,我就先划上五十多刀,再杀你!”说罢她把剑抵在凉弦月使的脸上,吓得其花容失色,冷汗直冒。拜占庭教主米哈忽然高呼道:“段教主!不要听信法神王胡说,教皇三密使都是教皇手下未被立为王储的儿女,都是小教皇的兄弟姐妹啊!哪里会是死一个还会顶上来一个!不要杀她!”
段明心仰天大笑,说道:“原来如此啊,六大神王,你们这算不算是借我的手,谋害教皇子女啊。”小教皇脸色一阵铁青,冷冷瞪了一眼拜占庭教主米哈,旋即点头道:“好了段教主,想不到你们中土的女娃都这么聪明。”尚方含丹将尚方剑收回鞘中,抱在胸前冷笑不语。小教皇冷冷道:“其实我也很想与各位中土教主达成共识,迎回总教至宝天启神经,但是这事关本教圣药,以教皇令,只有教皇才有权力将圣药赐予旁人。这事我确是做不了主,不如段教主先说第三个条件。”
段明心冷冷道:“第三还需要我说吗?无论我们最后能否达成合议,进行交换,老夫、李教主和他的三个媳妇,必须安然无恙的离开大食国。”李北殷微微一怔,扭头低声道:“师傅,都什么时候还媳妇不媳妇的,你………”段明心低声喝到:“废话!不说她们是教主媳妇,总坛的人会轻易放她们离开?”三女在一侧纷纷面红耳赤,各怀心事,低头不语。
阮仲听闻释译琮转述,心头一阵黯然,低声道:“我看着这位姑娘对李教主情深义重,原来他们已经是夫妻了。”释译琮低声笑道:“不可能的,这位姑娘是中土峨眉派的弟子,峨眉派的弟子中只有掌门继承人才有资格学太羲神功。而这位姑娘显然用的功体是太羲神功。而恰恰峨眉派的掌门是不可以嫁人的,这定是段明心信口胡言,想安然将三位姑娘带走。”阮仲闻言一阵发惊,他虽是听不懂什么峨眉派、太羲神功云云,但听闻澹台仪还未嫁人,也是一阵咧嘴,他不敢直视澹台仪,直视低头看着她手里的玉神剑,已是一阵失神。
小教皇听闻此事,眼眸森然一冷,喝道:“段教主,你说李教主有三位媳妇,莫非就是下面三位美人?据我所知,中土是一夫一妻制,李教主就是权力再大,也是人,要守规矩,他哪里来的三个媳妇。”段明心抚须道:“小朋友,你有所不知啊,我们中土虽是一夫一妻制不假,但却是一夫一妻多妾制。澹台仪是正房夫人,尚方含丹和令狐丫头都是妾………”尚方含丹听得银牙紧咬,在原地气的跺脚,抱胸嗔怒,四周人一看,真以为是那么回事。澹台仪羞的满面桃花,心里却是小小出了口气。
话音未落,那小教皇勃然大怒,喝道:“此事万万不可!令狐小妹是中土圣女不假,但她祖上可是大食国总坛圣女,她嫁人便是犯了中土教和大食国教大忌,会遭烈火焚身之刑,钉死在十字架上!我绝对不可以让她回中土受苦!”段明心凝眉道:“小教皇!李教主是中土天方教教主,他都已经娶了小妹作妾了,说明教中无人反对。你这个孩子,还是好好管理好你的大食国吧,别跟着瞎操心,干预中土教主的家事了。”小教皇怒而看向李北殷,冷喝道:“李北殷!你天大的狗胆!你敢让我们大食国的圣女给你作妾!你简直十恶不赦!”
李北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既不能说破自己没有娶小妹为妻,也不能说自己认小妹做了妾,一时间手足无措,摇头低语道:“我回去就……就改天方教的教规,教主两个夫人,一个妾………”小教皇怒喝道:“你说清楚些!谁是妻谁是妾!你不说清楚,休想踏出大食国半步!”李北殷叹道:“小妹和澹台仪是夫人,尚方是妾……”尚方含丹在远端气的拔剑乱舞,尖声叫喝道:“我砍死你!砍死你!王八蛋!大食国的空气都是臭的,砍死你王八蛋!”
小教皇一阵冷笑,看向一边,喝道:“李北殷!你可是中土天方教的教主,是你们中土的民间皇帝,君无戏言!你若是敢背信弃义,我大食国就是穷尽人才物力,也要把小令狐抢回来,为她洗身,重做圣女。”李北殷心想反正谎都撒到这个地步,答应有何不可,也便点了点头,脸色红到耳根。小教皇看了看在远端乱劈乱砍的尚方含丹,她轻摇银牙气到极点,刀光剑影使得她身旁不能动弹的众人一阵心惊肉跳,剑影就顺着他们鼻梁划过,令狐小妹都拉她不住。小教皇摇头低声凝眉道:“中土女子真是………不可理喻,我们大食国哪里敢有女人这么对男子讲话,非活吃了她不可。”
段明心是何等人物,他心里最关心的始终都是第二件事,问道:“小教皇,我们远道从中土而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接回令狐,以及哪哒精髓露和动机回春,你到底考虑清楚没有。”小教皇一阵凝眉为难,旋即叹道:“我没有骗你们,教皇他……他已经不再见人了,但他一日没把国家权力交给我,我便一日无权去动用哪哒精髓露和教皇神功。”段明心凝眉心道:“难怪这小教皇武功这么差劲,简直丢了他爹的脸,原来是一点高深武学都没学………不行,此事迫在眉睫,朝廷之人向来善变,也许今日还能和气谈判,明日就翻脸。此事是大食国,兵甲百万,待的愈久愈发危险。这小子说不定是在打太极,逼一逼他再说。”
段明心主意拿定,便冷哼一声,喝道:“你第二件事既然不能答应,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做第三件事的主,放我们安然离开。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姑娘们,动手砍头!”澹台仪和尚方含丹一齐将长剑抵在几人头颅之上,两女各怀心思,谁都不曾看谁一眼。
那教皇忙叹道:“好!段教主!我和你说实话!这第二事就算我允了,可………可别国之人要见教皇,必须通过六大信条神王这关,何况就算你们见到教皇,也未必能得到他允许。”段明心凝眉道:“教皇到底如何了,为何搞得如此神秘。你有话不妨直说。还有你别忘了,你假扮教皇,私自调动各国天方教教主,乱成一锅粥,今日之事你可要负全责。”那小教皇点点头,叹道:“段教主,此时为大食国与天方总教最高机密,请恕我不能当众直言。如果你们真有本事,就突破几位信条神王关卡,去见教皇吧。你可想好了?”
六大信条神王一阵凝眉,对视一眼,又一同问向那小教皇,说的都是大食国语,旁人听不懂。那小教皇沉思一阵,说道:“段教主,六大信条神王有两个条件,不知道你们中土教能否答应。”段明心抚须道:“说来听听。”小教皇说道:“六大神王认为段明心教主已经离任,已经算不得朝觐教皇的别国教主,闯关之人必须是中土天方教现任教主,不得有旁人助阵。”
段明心一阵凝眉,喝道:“这算是什么条件!你们大食国六大信条神王,均是大食国教皇之下的首席高手,我徒儿虽是中土教教主,但他刚刚年满二十几,你们不但倚老卖老,还以多欺少。这条件未免太苛刻了。”小教皇叹道:“六位信条神王论教龄和身份,甚至比我都要高些,他们的话便是相当于半个教主。教皇不见人之后,便是我再代替他执政,能走到今天这步,都是几位神王力保,他们的话我没法反驳。”他见段明心尨眉怒皱,显然是不太满意,也便直接问向李北殷,冷声道:“李教主,你有这个本事吗?如果你连闯关的胆量都没有,我凭什么放心把小圣女交给你带走?”
李北殷抬头道:“我既然耗费力气千里迢迢赶到大食国,信念就一直没变过,拿不到这两件宝贝,我绝不回头。只是你们最好快一点,我拿哪哒精髓露是要救人,我晚回去一天,他们就要多承受一天一天的痛苦。”说罢他把两根铁骨令从袖中拿出,凝眉看向六大神王,说道:“不就是单人闯关吗?易办之至。我们中土幽丰宫有四大天王,天我都能把她打死,各国天方教教主我也能斩落马下,也便不怕你们这几个信条鬼王。”
六人齐齐大怒,那信穆神王暴怒无边喝道:“中土教主,你实在目中无神。”信法神王怒道:“还信口雌红!”信教神王怒道:“信口开江!信口开海!不知阴阳!”
段明心等人一阵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令狐小妹和澹台仪都憋红了脸,闭目甜笑。李北殷奇道:“果然是六大鬼王,说的什么鬼东西”尚方含丹本是与李北殷生着极大地气,却也被六人严肃的表情逗笑了,走到李北殷身前笑道:“他们这些大食六大神王,真以为自己是神了,你看不起他们,当然说你是‘目中无神’;他们以为红色比黄色更甚,就说你是‘信口雌红’,以为比‘信口雌黄的程度更深’;他们以为信口开什么都可以,瞧着你罪孽深重,河流哪里洗的清你侮辱神的罪孽,就说你是‘信口开江、开海’了;至于‘不知阴阳’……我也糊涂,可能是说你‘不知死活’吧。大食人学中原文化学的不深,还自恃聪明向掉书包,以为中原人说的阴阳两界就是死活,标榜自己文化程度高,所以就说你‘不知阴阳’了吧。”
段明心和李北殷一想不错,虽然眼前局势紧迫,却也终于忍不住吭哧吭哧憋着不笑,最后师徒二人实在忍不住,放声在大笑起来,直夸尚方含丹又聪明又可爱,她站在两人之间羞红了脸,却不知为何想到了她爹爹哥哥,心里一阵酸楚,低头不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