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回醉墨淋漓狂似草下
大食三使立时围上,逼得其不得施展两根铁骨令。李北殷以擒龙功打出二十三拳缠丝搏击术,快到令人眼晕,忽的冲着八棱星使面门虚晃一招,其人心慌,双手忽然失去重心,李北殷左手倏地伸出,已抓住了八棱星使左手的黑金令,他灵光一闪,一把将黑金令往出扔,教皇三使视黑金穆圣铁令为身家性命,教中至宝,果然不顾一切伸手去抢,其他二使看出端倪,高呼不要,为时已晚,其人身子刚飞出,李北殷一招太羲神剑掌流风缠月,似六阳融雪,一掌拍在他背后,八棱星使惨叫一声,已然倒地,体内炎阳四处乱窜,如同火灼五内。
李北殷刚飞出一记擒龙隔空手,将那黑金穆圣铁令吸到手中,窃喜得意,哪知其他二使根本不管八棱星使死活,齐喝攻来,所用的身法与那日抢走小妹三人无疑,怪异到了极点,李北殷对这身法始终无破解之策,惊呼一声,已是来不及躲闪,碧色天手中黑金铁令忽的飞出,尾端至顶端疯狂旋转,拍的一响,正好打中李北殷手腕。他左手五根手指一阵麻木,如无太羲神功护体,早已被削断,只得被迫松开左手中已然夺到的黑金穆圣铁令,凉弦月使捉住机会,一双白如明月的纤手伸出,两指一夹,将八棱星使手中失去的黑金穆圣铁令夺回。李北殷向后退去,才见刚才倒地被击中的八棱星使早已被救回一边,调息修养。
李北殷练成启天神功、太羲神功以来,之后又得沈山崇传授北海擒龙功,纵横宇内,除了伊舍那天和三阳荟萃的六灭师太,从无人能如凉弦月使这般难缠,不意此刻竟被她一个西方美人女子接连打中,第二下若非他护体神功浑然自运的将力卸开,一只手掌只怕被削断五指,成了废人。他惊骇之下,却是再不敢轻视三使与其纠缠,更不敢再自鸣得意,站在原地,偷得片刻喘息。
澹台仪在身后一阵担忧凝眉,柔声急道:“小官人面对比自己内功低的人,好像从没这般弱势过。即使是武功比他还高的人,比如伊舍那天和我师傅,都最后败在他手下,这三个人武功太怪了………”令狐小妹细细一想,把澹台仪手臂挽住柔笑道:“教主打男人从来没输过吧,但是对付女人确实一再连败,教主的命中似乎躲不过女子的纠缠呢。”说着她一阵坏笑,背过手学着曾素懿欺负石毓英的模样,在澹台仪、尚方含丹丰臀上摸来摸去,引得两女一阵娇憨,脸色娇红,鲜红欲滴。
尚方含丹又捉住她的胳膊,轻轻在她额头上一点,嘟嘴啐道:“小妹啊,倒是你呀,和你家教主越来越像了,女淫贼了快成。”令狐小妹把两女的手都牵住,低声道:“如果我们还有命逃出去,你们都嫁给教主好不好。他喜欢你们每一个人。”尚方含丹登时薄怒,嗔道:“小妹,哪里有这个道理,他喜欢谁是他的事,不是说我们谁要为了他就甘心这般,我可不想……”澹台仪摸着胸前长发,冷声道:“这事你们教主心里会有数的,水到渠成,不要多想了小妹。”
尚方含丹听着澹台仪的话一阵凝眉,总觉得话里有话,却又猜不出个端倪。她抱胸冷笑,看向一边,刚欲开口却陷入凝思,心道:“这个教皇怎么会这般沉静,按段明心所言历任大食国教主均是武功参天。段明心武功如此精深,那群人必不是他对手,教皇为何挥砍看不出来,不下来相助?反倒是一侧如看戏一般。”
李北殷见教皇三使欲再度围攻段明心而去,立刻飞身挡在道上,三使见他两次被击,竟似并未受伤,也是惊奇不已,凝眉怒哼。李北殷几次被这三人奇异身法所困扰,此番也是急于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法子,缠丝搏击术接连而出,将那三人全数缠在招式当中,那三使心知缠丝搏击术一旦被困,再难脱身,八棱星使忽然低下头去,全身抱在一团,如同被鞭子抽打的陀螺一般,凌空冲向李北殷撞来,如此打法奇诡难料的打法却是中原武学从来没有的,那八棱星使全身肩骨、膝盖、双肘皆是人体最坚硬骨骼,身体在高速旋转下当真如铁石一般托不可挡。
李北殷即使身负天下至刚的擒龙功,也不敢在原地呆立不动硬拼,一边脚踩神行躲过,落在一侧,谁知那八棱星使真如八棱神星一般,旋转中极速回头,双肩、双肘、双膝、双拳探出如星之八角,再度袭来。李北殷看着这人体陀螺自行运转,诡异到了极点,不施以阻止完全躲不过去,这才退了一步,横身扎马,手起大明月挪移神功,将那人身躯陀螺挡在其外,瞬间凝固,一把甩出重重砸在墙上。
他刚将这八棱星使身法躲过,哪知碧色天忽然跃身半空,向他面门狠砸十拳,全都直奔咽喉而去。这一招更是阴狠毒辣,竟直攻人体最柔软处,中原武学之道繁多,向来极为忌讳、愤慨、鄙夷这种急功近利的打法,但其实这种打法套路确实最为致命实用。李北殷手起缠丝搏击术冷哼一声,全数化尽,一手明月挪移向后一甩,便将碧色天一套狠毒全数闪开。
李北殷刚刚回头,突觉胸口压来一团酥软,随后大惊失色,面红耳赤,抬头看去,那凉弦月使正浓情蜜意望向他双眼,手中竟然将一件披风扯开,一对滑腻如玉的酥胸重重压在他胸膛上,一丝不挂,甚至连其上两朵红缨都清晰可见,一场生死决战忽然变得异常迷艳,活色生香。李北殷心中巨震,应激反应的向后一颤,凉弦月使见李北殷果然中招,忽然将披风遮住胸前,李北殷胸膛却忽然被其双道手肘重撞,眼前一黑,噗的一口鲜血吐出,倒在地上。但凉弦月使也被李北殷体内自行运转的太羲神功震开,立即倒退三步,连忙将衣着系好。
场外三女看得目瞪口呆,令狐小妹一阵结巴,惊道:“两位姐姐……这才是女淫贼啊,她竟然用这种方法来………”澹台仪看得面红耳赤,银牙轻咬,凝眉道:“她……她也被看过身子了……我……我是说这三个人的武功太诡异了,阴狠、毒辣,甚至色诱,无所不用其极。”尚方含丹气的跺脚,叉腰嗔道:“你看这个色鬼!偏偏就中那女子色诱之术!真是气死人!他早晚死在女人身上。”令狐小妹面露难色,低声道:“哎呀姐姐,这怪不了教主的,就是女子看到这种诡异招式,也会中招的。再说了,姐姐的那个可比她大多了………”尚方含丹猛地闭口,双手将衣着紧紧团住,抱在胸前,唯恐被人看了去,脸上红如血玉。
李北殷又呕了口血,站起身来,难以置信的伸手指向澹台仪三人,气道:“你们三个,真是要把人气死了!我都快被打死了你们还在说什么!”说罢他登时怒不可遏,脚踩神行手中飞出一记荡寇剑,横砍而去。三女各自看地,把玩手里的胸前柔发,低头道:“说你小淫贼还不承认呢。”
李北殷一记荡寇剑劈砍而立,教皇三使猛然抬头,愕然变色,怎料李北殷身中断心两肘,竟然还能站的起身来,荡寇剑向来所向披靡,三使纷纷同时双手两根圣火令急挥横扫,将荡寇剑勉强接下,八棱星使接下一击,突然连翻三个空心筋斗,腿部肌肉之强劲令人咋舌。
李北殷虽然不知他这般空翻是何用意,但依然被三人齐齐捉弄过一番,心想不可再上当了,旋即脚踩神行,走为上策。岂知刚向左凌波而行,踏开一步,眼前闪过团团黑色亮光,那八棱星使身如黑墨,不可捉摸,李北殷左肩已被其的手中两把两尺长的穆圣铁令狠狠夹击,几乎把肩骨夹碎。这一招更是令李北殷匪夷所思,八棱星使竟把黑金铁令像大钹乐器一样夹击,身法如躺尸起起落落,向南北西东四个方位快速躺下又快速直立起身。李北殷清啸一声,运内力将夹在肩上的铁令震开,脚踩神行躲到一侧,捂着肩头龇牙咧嘴,心道八棱星使方才明明是凌空而起,在半空中飞速旋转,何时又躺倒在地,以奇异方式夹击自己肩骨?
李北殷心惊胆战,已不敢拖下去,肩头虽然有太羲神功护着,避免被断碎,但所中这黑金穆圣铁令混浊巨重,伤了臂筋,痛入骨髓,如同针扎。但他心知自己只要一退,那三人便得了便宜,立刻会轰杀已经被缠住身的段明心,李北殷当下狠狠咽了口恶气,怒喝一声,黑发狂飞,擒龙神行化为一道金光,伸出太羲神剑掌拍向凉弦月使心脉而去。他从右侧近身,即将拍中之际,却忽然瞟见凉弦月使正凄楚无比的看向自己,眼神含泪,忽然快速挺着胸膛直上,在他面颊上轻轻一记湿吻。
李北殷当即吓得手掌一缩,神剑掌就此化去,谁知那一记神剑掌已然快要拍到她胸脯之上,忽然收手便自然而然成了爪状,竟酥软抓在她胸前高耸绵软的**之上。凉弦月使本是想再度用这色诱一招,令李北殷停下来,再出一击攻他背心,谁知他竟失去重心,重重揉在胸上,登时心态失衡,发出一声穿金碎石的尖叫,直欲发飙,李北殷被她尖锐的娇叫震得耳膜欲裂,蹬蹬蹬向后退了三步,一边忙擦去脸上香津,一边忙喊道:“我不是故意欺负你的!!!不是!!!”
澹台仪等三人这次看得清清楚楚,眼珠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旋即都失魂落魄的瘫软在地,再也不想看他一眼,抱膝垂泪,凄声道:“你果然是个淫贼。”李北殷在原地啊啊大叫,登时委屈滔天,又欲哭无泪。
凉弦月使岂是寻常女子,快速从激愤中清醒,心头暴怒无边,脚踩神行同时飞身而前,双手黑金穆圣铁令相互一击,铮的一响,将李北殷两只耳朵当即震得暂时失聪,巨响使其心弦直欲蹦碎,身子因脑中轰鸣而向后退去,正退着忽觉腰椎中一阵裂痛,已被八棱星使重击十拳。反弹神功自然避不开八棱星使,轰然爆响,八棱星使砸在地上,李北殷眉头拧到不能再拧,手中六阳剑分别刺发,那八棱星使再度施展“躺尸挺尸身法”,在地板上方悬浮,留下道道被六阳剑此出的道道黑烟,李北殷正刺出五剑,碧色天的黑金穆圣铁令却忽然出现,重击中了李北殷背心上,噗的就是一口血剑。
段明心在一旁听得看得一清二楚,这怪不得李北殷,他方才与那三使曾纠缠,当然知道这三使武功有多诡异,知道李北殷已然中了十几招,吃了大亏,眼下李北殷不过是仗着内力深厚如海,勉力替他撩阵,段明心苦于自己被如潮水般的兵马和各国教主围困,抽不开身去替上抵挡三十,心头微微薄怒焦躁。
他心道:“北殷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总对人心软的过分,如此生死大战时刻还不用内力强压,那可是敌人不是朋友!总要让他有点教训,以后再不敢这般乱发慈悲。”段明心黄龙神刀在手,也是不愿让人性命,但却与李北殷不同。中土教已经与大食国彻底翻脸,无论杀不杀人都是死敌,哪哒精髓露大可在离开皇宫后去找。
但段明心黄龙神刀挥舞之下,倘若劲力稍稍走火,一刀杀了哪一国天方教教主,便是惹了大麻烦。这伙人要么所在国国教是天方教,根本惹不起,要么如阮仲一般,是哪一国的王亲贵族,杀一人得罪一国,只得刀刀留情,却也被缠住了身,他刚想起刀杀人,但一想因此而使中土和天方教成了国家罪人,岂非让天方教蒙难?段明心心道:“唉!老夫自认识了李北殷这个徒儿,自己的铁石心肠也越变越软……北殷虽是迂腐了些,越发令人瞧着是个善良可爱的孩子,若非他处处手下留情,想着别人,当日也不会赐我两枚龙丹,捡回一条性命。噫!可不能让我宝贝徒弟就这么死了!还是指点一番!”
段明心用刀芒将身边之人齐齐震开,夺来一阵空闲,扭头喊道:“北殷!你这个笨蛋徒弟!要把你自己、师傅还有你的美娇娘们都害死了!你别忘了你身上可是有十成明月挪移和十成化极神雷啊!”
李北殷脚踩神行到处闪躲,完全不敢与三使正面交战,心焦之下哪里想得到什么意思,大声道:“我……我……我想不起来了!!什么跟什么呀!”说罢竟然急的差点哭出来。段明心早已被再度围攻,他一边柔和挥刀抵挡各国天方教教主,一边大喊,费劲唇舌劝他们不要冲动,坐下来慢慢谈,哪里听得到李北殷说什么。
凉弦月使见段明心远端指点李北殷,哪里容得下,当即敲击两根黑金穆圣铁令,震荡四周音波,随后又挥令击来,李北殷没了常态心,只得烦躁无比的见招拆招,又落了下风,到时方才铁骨令从袖中脱落而出,落在手中,也学着凉弦月使的法子敲击一长一短两根神哭铁骨令,只是他哪里如那西方美人一般通晓音律,即使交战也能令敲击的动人心弦。李北殷猛击拍了几下,如狗叫鬼号,风中败革,似击破絮,声音刺耳难听到了极点,不但把身后三女敲得至于作呕,捂住耳朵,还把身前教皇三使吓得双腿打抖,啊的惨叫,自己也差点被这刺耳巨响崩碎了心弦,吐出血来。
三使平日里什么风浪没见过,可从见过如此诡怪的少年敲乐,刺耳至极,当即都怒到极致,跺脚而来,李北殷大惊失色,又急的敲打两根铁骨令,生生刺耳音波使得凉弦月使心情狂躁,手里黑金穆圣铁令,把捏不定,生死关头李北殷也顾不得什么正人君子,绝不偷袭,手中铁骨令猛地刺向她胸前,吓得其惊呼一声,向后一闪,李北殷捉住机会猛地一挑,将其手中两根黑金铁令震得脱手向上,四散飞出。李北殷飞身神行,跃起身来,虽是成功将其手中两杆两尺长的黑金铁令握在手里,抢夺过来,耳中忽然一阵阴风,背后霎时间嗤的一声巨响,背心被袭,一件黑袍衣衫被凉弦月使暴怒无边的挥爪扣去,撕扯了一大截,一件好端端的古袍被撕成了碎片。她纤长的玉指上生着秀长指甲,想到方才被李北殷三番淫辱,怒不可遏,当下在背心上如小猫一通乱挠,李北殷背上伤势尚未好全,被划破了几条血痕出来,当是隐隐作痛,体内反弹神劲再度发出。李北殷忽然伸出手来,将她的手握紧,一把甩远,却是怕她再出什么近身怪招。
他在空中轻轻几个转折,落回场中,澹台仪虽是气恼他与别的女子接触,但一看到他身上被划出的血痕,就如同划在自己心脏一样疼痛,忍不住跑到他身后,含泪问道:“小官人,痛不痛啊。我心里难受。”李北殷本是背上剧痛,可听到她温柔如玉的声音,却是一点都不痛了,当下就随着心意脱口而出,嘿嘿笑道:“不痛不痛,听到你的声音,就开心的很。”澹台仪脸上一红,虽是心里甜腻如涂了蜜,却又听着他言语轻薄,嘟着嘴在他背上划痕处用力一狠,啐道:“小淫贼,真是小淫贼。”
一侧尚方含丹看得两人打情骂俏,当下英眉一皱,一阵薄怒,计上心来,惊呼道:“段前辈小心!”李北殷惊呼一声,立刻脚踩神行重回场中,却见那三使也在修整,替凉弦月使接腕骨,便知尚方含丹又再胡闹,当下回过头来,凝眉叹道:“尚方,你又胡闹,不要吓我。”尚方含丹英眉皱起,一双骄阳美目满是自得,抱胸嗔道:“色鬼,你再不想办法帮你师傅,他真要被那群王八蛋耗死了。”
李北殷不再多言,回过头去,经此几个回合的短兵交接,肉搏交战,李北殷也不算全无收获,起码能探到这教皇三使的武功并不高明,只是诡异,论内力就更不是他对手,三使招式虽狠,但每一个都不修内劲,都和自己相差甚远。
李北殷细细思索段明心的话,也一边想着这三人武功套路,心道:“这三人只是武功怪异无比,我又对大食国武功初初了解,才这般耗时耗力。他们手中兵刃虽不及神哭铁骨令一般神奇,却也是怪异至极。他们每每三人联手攻击,最厉害的也便是这里,显然配合多年。最好的阵法便是混沌不堪,令人瞧着不似阵法,最暗的套路也便是如此,令人看着不似武功套路。我实在太轻敌了,他们武功实则精妙,看起来诡秘阴毒,却是实用;瞧着匪夷所思,实则都在人体攻击范围合力之中。要破阵就必须强攻之下,另三人散开,然后最好能击伤其中一人。师傅说的化极真气加明月挪移,我也曾用过不是!那日十几派掌门围攻曲靖,十大门派掌门都不是这一招对手,楚掌教也用这一招对付过三使四法,只要将三人引导身前,一齐攻击,我便有办法将三人内力耗干!一旦如此,今日之战便能获胜。师傅的压力,也就随之减少!”
旋即他嘿嘿一笑,脚踩神行率先攻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