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温香软玉似柔肠 上
作者:邱处机      更新:2019-10-18 05:50      字数:7821

第49回温香软玉似柔肠上

李北殷闻言赫然一惊,向下看去却见那骄阳神女正眉眼含波的瞧着自己,心中痛叹一声不妙。他身后嗖嗖窜出两道黑影,正是今晨架走尚方含丹的两个黑衣人。李北殷勃然大惊,脚踩太羲神行落在院中,险险躲过穿肩而来的分筋碎骨手。

那两道黑影落在尚方含丹身后,全身仍是披在黑色披风当中,看不清模样与身姿。院中响声引起房内三位家将警觉,纷纷衣不裹身的从房内奔出,怒喝道:“李北殷!你当真有胆来!”

李北殷深知这三人身上伤势未愈,忽然扎马压身,手中赫然催出一道贯穿天地的【太羲荡寇剑】,左手握腕,一道灿若神光的金色光剑飞速横砍而去,那三人根本防不胜防,赫然被一记荡寇剑砍在胸腔之上,肋骨断裂,铿锵作响。三人被打翻在地,胸腔被荡寇剑劈的血肉模糊,若非李北殷仅以四成内力横砍,留着几分警觉尚方含丹身后的黑衣人,这三人必死无疑。三人伤势更重了几分,尚方含丹看着一阵薄怒,皱起眉头示意三人回到房中。

炽烈的巨响已然引得四周官兵警觉震怒,已然从各处向正院中赶来,李北殷被围困其中,仗着太羲神行变幻莫测,手起明月挪移挥洒自如,将一众围兵推回原地,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两个黑衣人尚未再度出手,李北殷不得不疲于应付汹涌而来的官兵。

尚方含丹身后的黑衣人低声冷笑道:“太羲荡寇剑,真是妙到极致的神功,老夫行武多年终是能得见太羲神威。”尚方含丹低语笑道:“‘太羲神功’比之先生的‘九襄道典’绝学如何?”那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九襄道典自然天下第一,这太羲神功却是也不逊色,两人一阴一阳,一柔一刚,若是能兼具一身,当是旷古第一。这小子的太羲神功虽是刚劲无比,但招式显然还只有五成火候。尚方大人放心,即使老夫答应师傅不轻易使唤九襄绝学,这小子也万难是伤到尚方大人一根汗毛。”

尚方含丹阳目中闪过一丝异色,旋即水波滚滚,甜声轻笑道:“照这么说,先生的武功怕是痛打李北殷这条落水狗。”黑衣人一阵沉吟,低声道:“这小子实在机缘太盛,老夫只听闻此人可以将麒麟教启天神功与太羲神功融为一体,却没想到他竟将‘伏龙功’也学到了手,老夫也不敢轻敌。”

尚方含丹秀手背握,面带微笑,瞧着李北殷在场中肆意挥洒,轻轻道:“两位大师向这位喜欢掀别人家房瓦的李教主请教请教吧。”两人闷哼一声,旋即同时出手,一黑一红两道截然不同的真气幻化而去,在空中留下数道虚影。

李北殷将四周围军刚刚打退,只觉着身后两道绝强真气压迫而来,脚踩神行躲向一侧,哪知那两人之修为高深莫测,出手快捷无伦,招招置人于死地。分筋碎骨手、金刚伏魔指两大绝学直刺而来,一招直扣其双目,一招欲刺穿其心窝,李北殷未料到这两人修为比今晨时分要庞然十倍不止,心下惊慌,忙扎下马步横起一团明月真气,分筋碎骨手与金刚伏魔指被他体内绝强真气困在双掌明月挪移之中,透亮光泽的明月真气硬是将一黑一红两道杀招困在掌心间,动弹不得。其中一人惊呼道:“明月挪移!快撤手!”李北殷冷笑一声,道:“两位未免太不把李某放在眼里。”旋即李北殷功体赫然一变,手中明月真气转化紫金神雷,滚滚化极真气在其掌间紫电闪烁,两人手指登时如遭雷击,刺痛难当。那两人见明月挪移已变,难以再强制攻去,旋即纷纷撤回手,向后退去一步。

尚方含丹在一侧看得目不转睛,低语道:“化极神雷手……”

那两人见李北殷全然不肯让两人近身肉搏,也便就此打消这个念头,转而四掌贴合,黑红真气交织而出,一团幽赤明灭的真气光球在两人身前快速成型,均是暴喝一声横推而去。炽烈真气将院中地板掀翻至高空,逼得李北殷不得不向后退去,待其站定身子,横身扎马,手中变化光速,化极真气赫然转为除昏启明反弹神功,一时间青光大作,照耀天地,将那黑赤光球反弹而出,轰在两人身前。那两人似是对方才李北殷一套化极神雷手极为忌惮,此番已是做足准备,对反弹而来的真气飞身躲过。反弹而来的光球砸在两人身后院墙之上,震天巨响不绝于耳,横穿五面城墙,竟然刹那间被轰成碎渣,若是击在人身骨血之上,早已挫骨扬灰。

尚方含丹淡淡一笑,轻声道:“两位大师到底行不行,怎么你二人擒一个揭人房顶的小贼都费劲?”两个黑袍人闻言显然薄怒,想不到首度在主人面前出手便这般吃力,心中一怒手中招数自然出错,李北殷抓住时机脚踩太羲神行躲到空旷一侧,横砍一记太羲荡寇剑。李北殷修有北海擒龙功后,真气算是渐渐筑基成形,出剑之精准已然不同往日,这一记足有六成内劲的荡寇剑迅捷如雷,快如极光,未待两人反应过来时已然劈砍而至。一人手起九襄落英掌,一人手起伏魔般若掌,一黑一红两道真气横在身前,虽是将荡寇剑险险接下,但也被轰然震飞五步之外。那身负九襄落英掌的黑袍老者已然微微生疑,觉着方才似是有人故意分散他二人心神。

李北殷脚踩太羲神行,见那人终是使出一套分筋碎骨手,更是使出童年时令他饱受摧残的九襄落英掌,心中掀起滔天骇浪,举指怒骂道:“九襄真气?!你竟然使唤这么阴毒的武功?!”旋即他愤恨无边的等了有一眼直视他的尚方含丹,令其眼神微微一凛,不知李北殷方才迎战还有条不紊,怎的提起这九襄道典忽然暴怒如斯。

那黑袍老人见李北殷瞧出他武功套路,心中也是一惊,恶眉怒皱,眼中散出邪光,冷笑道:“臭小子,原来你狗命这么硬!竟然能活到现在,认得这九襄真气的人世间可真没几个。”李北殷闻言暴怒无边,不成想伤他五师叔,害得他童年悲苦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同一种武功,同一个人,当即骤起全身真气,也不走招式,全然以十成内力催出一套黄龙摧坚爪,一时间全身金光璀璨,如同一轮金乌照耀四方,令人无法直视。那两人纷纷大惊失色,哪知李北殷忽然间将全身内力催至十成,搏命一击,纷纷惊叹道:“北海擒龙功?!”

李北殷狂发翻飞,一双眼中都是金光明灭,一条黄龙真身竟然从丹田涌出,自头顶勃发,绕身周而出,自双爪齐鸣,震天龙啸引得四周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院中几棵大树已被龙影横飞产生的飓风逼得直欲断裂。龙爪齐出,金鳞随行,那两人慌乱间更是只得以十成功力应对,黑、金、赤三道光影赫然在半空中交击,李北殷虽是内功深厚无伦,天下罕逢敌手,但这两人毕竟是内家绝顶高手,以其一人之力或可缠斗,但万难一击将其制服。一条黄龙在黑赤神光中赫然蹦碎,震得四周烈风呼啸,直欲将房顶掀飞,飞沙走石,三团真气赫然爆裂于无形,李北殷催功过度,胸腔内一阵裂痛,强催一缕真气从胸腹出逼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那黑衣人亦是被真气震飞五步,纷纷面色惨白如纸,颤巍着身子许久才将步子止住,旋即互相盘坐运息,才将体内震荡痛裂的真气稍稍安抚,旋即起身,一齐走向昏死在地的李北殷。那两人仰天一笑,黑袍老者道:“好深厚的内力,能与我二人之全劲打成平手的,他还算是第一个。”

旁边一人凝眉不语,总觉着此人武功透露着丝丝奇诡,但看着李北殷却是口吐鲜血,昏死在地,也便稍稍放下心来。一侧的尚方含丹微微瞠目,负手走来,骤起琼眉低声道:“死了?”黑袍老者微微邪笑,低语道:“尚方大人,此人身负天下三大绝学,有太羲神功护着心脉,尚未死去。只是方才他出招用蛮,实在混乱,以致于气血阻滞,背过气去。”

尚方含丹瞧着面无血色,双目紧闭的李北殷,眉头悄悄舒缓,娇笑道:“先生,将他身上穴道封死,此人是麒麟教教主,终于落到我等手上,他还不能这么死。”那黑袍老者诡森邪笑,如幽魔一般可怖,听的人头皮发麻,身冒冷汗,冷道:“谨遵大人之命。”

那老者轻蔑的踢了李北殷手臂一把,确定他却是昏死在地,于是手起一团黑雾,正是一套九襄移穴术,乃是天下间最奇妙的封穴闭门的神功,一旦被此移穴术封住经脉,全身穴位便会如满天星海一般交错走散,万难解穴。

那老者凭着一套半残不全的【九襄道典】绝学纵横天下,恶事做尽,但却无一人能将其制服,全仗着九襄道典武学实在匪夷所思,仿佛武道巅峰。实则这老者修炼的仅是【九襄卸骨手、九襄落英掌、九襄移穴术】三类威力最弱的招式,但却已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至今逍遥法外。

他刚蹲下身子,一团移穴真气戳向李北殷檀中穴而去,哪知李北殷忽然睁开双眼,一道神光夺目的铁骨令赫然从袖中飞出,只见一团赤光闪烁,已然将老者手中移穴真气刺的粉碎,横穿手掌而过,登时血光四溅,裂骨声声作响。那老者惨叫一声,心中暴怒无边,大惊失色下向后退去,李北殷却是已经蓄势已久,两人距离非常之近,已然都无法聚齐真气轰击,只得近身肉搏。李北殷身子平躺在地,忽然漂浮而起,一套极为复杂的手上功夫横飞而出,指、爪、拳、掌变化难测,一出手便是十招齐发,全数打在老者胸腔之上,重若千斤巨石,大的老者口鼻溢血,向后掀翻。一侧另一黑衣人却是方才心有余悸,觉着丝丝怪异,站的较远,将尚方含丹护在身后,却见李北殷竟然是佯装昏死,实则蓄谋已久,也是一阵惊乱,他一身闭气法门前所未见,方才混乱无比的招式忽然间变得异常凌厉,招招诡异难测,世所罕见,惊呼道:“缠丝搏击术?!”

李北殷对着黑衣老者恨之入骨,一时间出手全然照其命门而去,缠丝搏击术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外招神功,修炼者是以闭气法门将自己陷入半昏死状态,其后诱敌深入,放松防备,待其轻敌之际轰然出手,攻其不备,便是缠丝搏击术中一篇【无中生有】。

而这缠丝搏击术另外一大特点,便是一旦攻袭得手,其后招招层出不穷,如同人手上缠有银丝一般,无法挣脱,越是用力反抗越是被越缚的紧,被攻击者连中十余招指爪拳掌自然心法意乱,一力阻挡反击,却是如掉入泥潭流沙一般,越是用力越是深陷,直至被活活打成血人。

李北殷已然愤恨无边,一套缠丝搏击术出手如电,尽数砸在黑袍老者胸膛之上,打的他肋骨尽数断裂,身子几度欲倒在地上,却因李北殷出招迅捷,轰击不断,根本不容他倒地喘息,急速向后退去。李北殷喝道:“方才二十三拳,是替那些受九襄邪功折磨之人所打!现在你还我五师叔一条胳膊一条腿!”李北殷手中飞出两道北海伏龙手,两只被灌注金色真气的手掌握成龙爪,赫然握住老者左肩骨和右腿关节处,暴喝一声,硬是将老者肩骨及关节握成粉碎,骨裂声在四周回荡,听的人全身冷气嗖嗖,身子大抖,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那老者惨叫不已,痛苦难当,肩骨及关节处已然被伏龙爪握成碎屑,李北殷扎马横功,全身金光璀璨,一身北海擒龙功将老者全身如擒猛兽一般扣在身前,一脚踢飞,如同死狗一般瘫软在远端,奄奄一息。一套北海擒龙功打完,当是流畅无比,刚强正直,金龙绕身,李北殷站直了身子扫着四周涌来的兵马,长袍在烈风中猎猎作响,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只待寻个机会快速离去。

另一侧的黑衣人护在尚方含丹身前,离得较远,赫然一惊,低声道:“他是如何习得北海擒龙功的?这是我少林绝学………”尚方含丹闻言甜甜一笑,问道:“朱先生,这武功比之贵寺的金刚降魔功如何?”黑衣人淡淡摇头,叹道:“不相上下,他与我都是只学了残篇,若是有人将伏龙功全篇习得,比之少林第一武学六度万行,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尚方含丹一双骄阳目淡淡连翻,轻笑如蜜,淡淡道:“北海擒龙功,天下间最俊的功夫………”

李北殷立在场中,手中团起明月挪移,将袭来钢箭尽数刺到一侧,手中快速团出一记黄龙摧坚爪,将四周房檐上战立的弓兵尽数打翻坠落,然而兵马之众令人防不胜防,刚滚落几名残兵在地,又有无数弓兵跟上其后,弓弦如月,直射而来。

李北殷一边催出挪移神功,向后退去,一边脚踩吸壁神行,横墙飞去,直欲翻身而走。那黑衣人眉头一皱,低声道:“吸壁神行?想走?!”尚未等尚方含丹发言,其人已经飞身而去,手中飞出一道同样光芒璀璨的伏龙手,一帮扣在李北殷腰部,用力一挥,将其扔回院中。

李北殷脚踩神行险险安稳落在院中,惊诧不已,心道:“古虚先生方才明明被我打回房内,除我二人之外世上应是无人再会这伏龙功才对,难道是少林寺的戒玄神僧?”他冲着那黑衣人一番打量,不住摇头,心道:“应当是没这个可能的,这人虽然看不清身材样貌,但却是筋骨刚正,气质英阳,俨然是个少年人,戒玄神僧已是五十之龄,向来不是。何况神僧贵为北少林三大神僧之一,更是戒律院首座,修为比之定玄要高出不止一个等阶,这样的人绝不会沦为朝廷鹰犬。”

那黑衣人肃身而立,站的脊梁刚直如剑,全身上下仿佛佛光湛湛,负手冷喝道:“李教主,你这一身‘伏龙功’是从何学来。”李北殷面不改色,道:“是一位老前辈传授。”那黑衣人身子赫然颤抖一阵,颤声道:“敢问李教主,那老前辈可是北少林之人?”李北殷摇头道:“不是,伏龙功乃是北宗沈山崇真人传授,并非少林神僧。”

那黑衣人身子又是一阵颤抖,旋即点点头,看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低声道:“阁下的功夫俊的很,刚才在下技痒难耐,强留李教主在此实在无礼,罪过。还请李教主束手就擒吧,你重伤相府武人,今日这里已是兵马云集,纵然阁下武功再高,也万难离去。”

李北殷冷眼扫射四周,却见成批官兵已然将整座客栈围的水泄不通,从上至下密密麻麻严阵以待,心中暗叹一声不妙。旋即他看向一侧尚方含丹,凝眉道:“原来你早就有所准备,你知道我回来。”尚方含丹轻踱着步子从黑衣人身后走出,负手朗笑道:“李大教主对北宗几位高人情深似海,你手下探到我府上有人会这分筋碎骨手,一定会来查个究竟。小女自然严阵以待,暗埋伏兵,只等李大教主自投罗网。”

李北殷冷冷道:“原来你早就探到杨先生在后跟踪,你今日安排了一场官兵自残的好戏,故意让手下施展分筋碎骨手,为了引我等入局。”尚方含丹笑道:“李教主终于开窍了,猜的一分不差。”旋即她轻轻拭去脸上的一道血痕,漏出一张晶莹如玉,完美无瑕的俏脸,骄若红花。李北殷凝眉道:“你真是厉害,方才我是真以为你被其他官兵伤了脸颊,你这场戏演的倒是逼真。”尚方含丹笑道:“李教主座下能人众多,一个楚征南便极难对付,若是戏不演的足些,李教主怎会轻信?李教主方才在门外听琴,听的可好?”

李北殷微微一惊,道:“你一早就知道我在门外?”尚方含丹笑道:“如果不是两位先生潜藏极深,伺机而动,李教主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入客栈吗?”旋即她拍掌而笑,负手踱步,说道:“李教主年少英雄,铁胆只身,一个闯入这龙潭虎穴天罗地网之中,小女佩服。不过你今天怕是没命走得出去了。”

李北殷淡淡一笑,低声道:“尚方姑娘,你真以为你这些虾兵蟹将能拦得住我?”尚方含丹并不回答,侧身冷声道:“先生!抓活口!”那黑衣人点头闷哼一声,旋即脚踩神行,飞身而去,落在李北殷身前,不再多言,上来便是一套少林龙爪手,此人修有多年金刚伏魔功,出手龙爪化金,足有劈山之势,招招锋锐。李北殷脚踩太羲神行,手中已缠丝搏击术拆招,虽然难以将此人招式化去,但缠丝搏击术一旦打出便纠缠其中,让其攻招变为收招,赫然变乱。

房内古虚三人缠好伤口,掀开窗纸,看着场中黑衣人不断施展少林绝学,均是一惊。重雷低声道:“古二弟,这人的武功套路,与你像的很!”王仙宝也道:“少林龙爪手,七十二绝技之一。”古虚凝眉看去,他早年出身于禅宗祖庭,对少林神功的认识要比旁人深刻的,当即看出那黑衣人是以金刚伏魔功催动龙爪手,大惊失色,身子微微发颤,嘴上却一言不发。

李北殷一边脚踩神行,一边手起搏击术相抗,一时间却被这人一套纯炼无比的少林龙爪手缠斗其中,极难脱身,心道:“此番已是替五师叔报了一箭之仇,心愿完成,不可再缠斗。逗留的越久,四周聚来官兵越多,到时候就真是瓮中之鳖,难以脱身。”想罢他手中缠丝搏击术赫然停止,转而催出手臂擒龙功,两招黄龙摧坚爪直穿其人面门而去,那人见李北殷出招赫然凌厉清明,也是一惊,不得已收起龙爪缠斗之势,催出两道同样劲力的伏龙手,摧坚爪与伏龙手光掌交击,两条金龙赫然震啸四周,崩碎在半空,各退一步。古虚在房内看得目不转睛,他已亲眼见识过李北殷的一套北海擒龙功,但那黑衣人的伏龙手却是更觉着眼熟无比,心中暗叹悲喜,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虎目蕴泪,却一声不吭。

客栈上下无数弓箭手见李北殷与黑衣人分开,对准李北殷赫然放箭,嗖嗖冷箭从南北西东,上下左右赫然齐射,李北殷大惊失色,赫然骤起一尊碧落黄龙镇,一道疾速旋转的盘龙神钟仿佛实质化,硬将千簇钢箭挡在其外,一根都未射穿入体。

碧落黄龙镇是北海擒龙功中一套防御神功,既能阻挡外来攻击,又能贯通天地,将庞然巨力导入大地,也是一套极强的卸劲法门。黑衣人见李北殷负有明月挪移,可当推挪外来真气攻击,又有碧落黄龙镇可阻挡一切冷箭袭击,可攻可守,当下眉头紧锁,暗自点头。

千簇钢箭顷刻射下,尚方含丹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从腰间将尚方剑卸下,高举在手,喝道:“所有人不许放箭,要活口!”千簇钢箭顷刻停歇,青甲弓兵弯弓搭箭,却是纷纷对视不解。

尚方含丹旋即冷笑道:“李教主,你一身功夫厉害倒是不加,可却也万难逃出千重箭网。怎么,你真以为你一人之力可以逃的出去?”李北殷冷笑一声,道:“李某当然舍不得一个人死,就是死也要拉上你这魔女陪葬!”说罢李北殷心意已决,左手中突施一记太羲六阳剑中的阳溪剑,那黑衣人显然猜不到李北殷太羲神功已至十成,左手中也可催发出六阳剑气,当即微微失色,躲向一边,待其刚站定身子,一招北海擒龙手已然拍在身前,他立刻尊起一轮伏龙手格挡,两条黄龙赫然炸裂,但李北殷内功修为要比他稍强,一击之下将其震退较远。

李北殷脚踩太羲神行,手中飞出一道麒麟神爪,巨大的光爪将尚方含丹软玉腰肢握在其中,掳到身前,手成龙爪状扣住其咽喉,冲着四周冷喝道:“你们再敢轻举妄动,我便让你家小姐人头落地!”那黑衣人冷冷扫射四周,低声道:“都放下弓箭,保护小姐安全要紧。”

四周弓箭手纷纷将弓弦偏离李北殷与尚方含丹,但弓箭仍在弦上拉的如满月一般,李北殷稍稍离开尚方含丹,万把弓箭便如天降牛毛细雨般射下。

尚方含丹被掳在李北殷手中,凤目中灵波一转,皱眉道:“李北殷,你挟持朝廷命官,你知道这是何等大罪?”李北殷冷冷扫射四周,唯恐有人偷袭而来,一边说道:“我本来就是魔教教主,再多几条罪名也不怕。”尚方含丹一边与李北殷对峙,言语生冷刚直,忽然在他耳边甜甜微声道:“挟持我,不然你逃不出去。”李北殷眼中闪过一丝惊色,唯恐她耍什么阴谋诡计,脚下生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尚方含丹见李北殷动也不动,四周围来的官兵越来越多,怨恨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皱起英眉,冷声喊道:“魔徒!我死也不受你控制!放箭!”四周弓箭手忽然将弓箭对准李北殷两人,但李北殷挟持的相府千金,朝中大员六尚之首,哪里有人敢放箭伤她,纷纷对视一眼,不知所措。

尚方含丹见李北殷还是不动,气的的跺脚,大喊道:“赤龙营!我叫你们放箭!我死也不受这魔徒胁迫!身死香骨在人间!放箭!再不放箭我将你们通通砍头!”哪知群群弓箭手闻言也只是将弓弦拉的更满,崩到极致,几欲碎裂,却无一人敢上相府千金。重重包围中,忽然有一个人手中弓弦蹦碎,一杆长箭飞速直刺,偏离准心,自刺尚方含丹右肩而去,李北殷大惊失色,右手小指此处一招【心经剑】,精准无比的穿刺过钢箭,将其从箭头至箭尾穿成两截,破裂在地。

李北殷脚踩太羲神行,挟着尚方含丹吸壁而去,那黑衣人飞身追去,岂知李北殷反手一记光芒璀璨的伏龙手拍向其面门而来,赫然大惊,停下追赶的脚步向后翻身,才将伏龙手擦着鼻尖躲过,然而李北殷已脚踩神行,将尚方含丹带走。

黑衣人在原地叹了口气,旋即喝道:“将刚才放箭之人拖出,一百大板伺候!其他人跟我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