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丹来道指龙门洞 下
作者:邱处机      更新:2019-10-18 05:50      字数:6671

第45回丹来道指龙门洞下

驼子和王寒风对视一笑,旋即抬着赵衡羽一齐向山上奔去。驼子脚下生风,不动声色的用内力拖动两人疾行,赵衡羽一阵吃惊,旋即笑道:“寒风,想不到你内功修为进展的很快,不枉五师叔这些日子对你的教诲。”王寒风歉笑道:“五师叔谬誉了,还不都是……”驼子怕他脱口而出,低声嘶哑着咳嗽了一声,王寒风马上改口,笑道:“都是五师叔调教的好,寒风才有这么大进步。”

赵衡羽欣慰点头,叹道:“龙门自北殷下山之后,就唯有同光孩儿算得上底子不错,寒风,你要加把劲,早日成为咱们龙门正宗弟子,到时候就不用每天伺候五师叔这个废人了。”驼子听得心里酸楚,嘶哑道:“五师叔虽然武功被废了,但论剑术之精,仍是北宗名师。”

赵衡羽点点头,微微淡笑,心里一片安慰。旋即他微微吃惊,笑道:“你这个素未谋面的小驼子,倒是对北宗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啊。”驼子心中一惊,低头嘶哑道:“北宗武学冠绝天下,天下人尽知七位师叔威名,咱们是北宗弟子,当然更清楚了。”赵衡羽听着心里舒服了不少,随即叹气道:“可惜你们五师叔已经是个废人了,不然哪里能容那些魔教妖孽在‘北极宫’里大放厥词!”

驼子与王寒风将赵衡羽抬上山去,三人一齐跪倒在太极阴阳门前,却见其中无声无响,驼子心中一惊,心道:“听齐掌教和燕师叔说,祖师傅受魔血困扰严重,几度病发,也不知他究竟如何了?洞内无声无响,是不是祖师傅出事了。”

他正担忧着,却听赵衡羽朗声道:“师傅,魔教围攻北宗祖庭,徒儿不孝,沦为废人,无以替北宗迎敌,还请师傅教下退敌的法子!”

山间沉寂许久,却听阴阳门内传来一阵幽幽声响,虚弱道:“衡羽,为师已经探听到龙门祖庭内的异动。现在你六位师兄弟既已不在龙门,你也身受重伤,不能迎敌,就由为师亲自出关退敌吧。”

驼子听着那亲切的声音,顿时眼眶湿红一片,直欲痛哭出声。赵衡羽听着心中一喜,随即担忧道:“师傅,可你的伤……”门内传来一声慈祥声音,安然道:“放心吧衡羽,为师自有分寸,只是为师需以九成内力强压体内魔血,可以维持的时间不多。”

太极阴阳门赫然开启,一阵脚铐铁链声从洞内越走越近,以为白发苍苍,面容惨白的老道士从洞内走出。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面容憔悴,全身衣衫褴褛的老人,便是天下武林第一人沈山崇。

驼子见沈山崇颤巍着身子从山洞中走出,忙爬起身来,将他搀扶住,熟悉的体温在爷孙俩手掌流动,李北殷强忍住胸腔内的酸楚和痛苦,将他轻轻扶出洞来。沈山崇瞧着驼子觉着面生,笑道:“我没事。”驼子却倔强不肯松手,死死抱着他一条胳膊,搀扶着,沈山崇心中一暖,笑道:“老道这些年受魔血所困,北宗的弟子都应该是知道的,我做了许多凶恶之事,你不怕我吗?”

驼子颤抖着身子,摇了摇头,忍着泪水一言不发,身子因呜咽而剧烈打斗,痛苦不堪。沈山崇摸了摸驼子头顶黑发,慈声笑道:“是个好孩子,看你身材体貌,应该也二十多岁了,如果……如果北殷还在山上,也应该是这个年龄了。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父母,是老道把他抚养长大的,我很想他。”

沈山崇颤巍着步子,走到赵衡羽面前,将他身子扶起,叹气道:“衡羽,你的事,为师听上山送饭的弟子说了。为师知道,七个弟子之中属你和玑珏两个人最要强,最以北宗为荣,也知道你一定因此事承受了十倍于人的痛苦。”赵衡羽大哭出声,旋即用左手擦干净眼泪,跪倒在地:“师傅,弟子没用,是弟子没用……师傅百岁高龄,还要出关退敌,徒儿于心不忍……”

沈山崇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轻笑叹道:“都是一百岁的人了,哪里还在乎这些外物,为师心里有数,你放心吧。世间万物皆是一片空灵,转眼间烟消云散,北宗可以没有,但我们北宗的侠武精神,一定要传扬后世。为师前后两次闭关,快十年了,你要记得师傅的话,要好好活下去。”

赵衡羽听到这话语似是别离,登时大哭出声,哭道:“师傅!师傅!”沈山崇慈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脆弱笑道:“师傅能出关的时间不多,要抓紧每一分钟每一秒钟,能抵挡多久就抵挡多久。为师在太极观中闭关多年,每每心神受魔血所困时,便吟诵太白诗仙的名句,化解心中邪念。一来二去,终于将北宗剑气诀其余剑法悟出。其他弟子都不在山上,就由衡羽你来将剑法记下,传于后世吧。”

赵衡羽痛苦闭目,摇头苦叹道:“师傅,弟子已经是个废人,北宗剑法实为瑰宝,怎么传给弟子这样一个废人,还请师傅。”沈山崇淡淡一笑,慈祥道:“衡羽,你虽然手脚被废,但心智清明,想来可以感悟其中真意。剑法只是表象,剑意才是灵魂,为师所创‘北宗剑气诀’剑招,为多年感悟所在。我们师徒没有太多时间,你且看好,为师耍一次。”

赵衡羽、驼子、王寒凤三人纷纷正色凝视。忽见沈山崇背身而立,忽然从他身中闪出一道仿佛真人一般的黑影。那黑影高大消瘦,却巍峨如铁塔一般的黑影,从风沙弥漫中隐隐若现,黑色的衣着,黑色的长剑。黑剑在地上铿锵作响,铁石相击的声音生硬作响,听的人心如同被巨石重重压住,强大的压迫之感似乎能令人呼吸都紧促起来。

赵衡羽等人看着那与沈山崇身材样貌一模一样的黑影,却一言不发的黑影,都是目欲绝眦,颤声喊道:“师傅!这是……这是什么?!”沈山崇抚须叹道:“这是为师施展的身外化身,更是为师无法战胜的心魔。我请他出来与我奕剑,你要瞧仔细了,师傅只能维持剩余几剑,无法从头起剑。”

寒风凛冽,在人耳中呜呜作响,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只有那铿锵的铁石一声响,断断续续的传来,三人在一片寒夜中隐约看到两人缓缓起剑的身影。

黑色铁塔般的身影,是一团黑云浓墨,黑幽幽的一片甚至连眼神都看不到。沈山崇幽叹一声,手中凭空凝练出一把游龙长剑。

那黑色的化身中传来嘿嘿嗤笑,听的人心底冰凉,头皮发麻,出剑如黑墨脱砚,快到无极。沈山崇横剑而上,起手如大海磅礴,出剑如云霞明灭,收剑如凌波点水,高唱道:“酒后高歌磨剑,梦里快意恩仇。衡羽,为师之前所创的‘海客瀛洲剑、因梦吴越剑’,你们几个兄弟已经都学过了。而此招,名为‘烟波微茫剑’,渺渺茫茫,惑人心神,真气化雾,剑招走灵不可急。”

赵衡羽与驼子、王寒凤均被沈山崇手中无穷无尽的剑道真意所笼罩,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沈山崇与他逼出体外的心魔奕剑。

沈山崇一身白衣道袍,如同流星一般奔向另一端的黑色身影,真个如诗中所言一般,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奇的是那黑影却与沈山崇起手一模一样,剑招已是一般无二。可是黑影出手极尽险恶,与沈山崇手中飘逸仁慈的剑招天壤之别,

沈山崇飞身而起,手中雪亮的光剑若流星陨落,只坠而来,一剑要刺中黑影咽喉处。那黑色的长剑挡在咽喉一寸前,挡住了刺喉的一剑,剑身被来刺之剑重重刺弯,贴在咽喉上,发出刺耳的交击声。沈山崇淡淡道:“徒儿,这一招,名为‘越人天姥剑’,势如劈山,雄浑壮阔,架剑横空,强攻为虚,刺弱为实。”

只见那黑色斗篷如同铁塔般巍峨的身影快速向后一弯,左手猛地一推,庞然剑气逼着剑身向外一凸,将那沈山崇手中弹了回去。

黑色虚影冷声邪笑着,飞起同样一招袭来,。沈山崇拂袖而行,将袭来剑招化去,缓缓沉声道,“徒儿,看好了,接下来这一招‘云霞明灭剑’,出剑如龙,明灭如云,若同天剑,实则重速,攻其不备。”

沈山崇话刚说完,手腕一抖,一把长剑带着身子在滚滚烈风中旋转而去,全身真气化为滚滚仙霞,重重刺在黑剑手中上的长剑之上,令其猝不及防,黑影如同断了线的白风筝,身体重心摇摇晃晃,却无法再与沈山崇同时出剑。

沈山崇接着道:“徒儿,这一剑名为‘云青兮雨剑’,真气成云,剑落成雨,青冥浩荡,重在身法。”

沈山崇脚踩太玄神行,身法已经快到难以想象的地步,轻挪脚步如同定格一般,速度之快,仿佛凝结时间。沈山崇的身影摇曳在风中,如同移形幻影一般在空中留下一连串定格幻影,冲着身体失重的黑影腰部,反手剑柄重击下去。一套动作均在瞬息之间完成,看得一旁三人几乎目瞪口呆,倒吸冷气,这一套剑招的意境实在太过高深,仿佛如神。

黑影腰部如遭雷击,但黑影毕竟是化身,并无实体,腰间被沈山崇剑柄反手重击,腰间黑墨一闪而过,旋即重新凝结,闪转腾挪间身法也不因此而变缓,反而同样手起一招“云青兮雨剑”。

沈山崇脚踩神行,身影越发飘忽奇妙,走穴难定,一边格挡一边淡淡道:“徒儿,接下来一招为‘四万八千剑’,万剑齐发,凛似冷霞,无处可寻,只能意会。”

沈山崇站定身子,旋即剑招赫然一边,绝速之下手中光剑抖出万千虚影,如同千手齐出一剑,抖出万千剑花,一剑破碎了裂缝中飘摇不定的云雾。万千剑花在刹那间被抖出,黑影似是无法继续感知,只能笨拙的在原地上躲剑,暴怒无常的发出如野兽一般,令人头皮发麻,肝胆欲裂的鬼叫声,听得一旁三人心烦欲裂,痛不可当。空中赫然下起寒雨,眼前一切都显得清冷飘摇,如同梦境一般。

只是沈山崇手中长剑抖的太快,他如同巍峨泰山般的身影又行的太快,快到和天上落下的雨珠一般,无从琢磨。长剑绝速,比从天而降的暴雨还快,邝启月似乎能清晰的看到,一滴滴定格在空中的雨珠。

沈山崇手中万剑齐发,与黑影双剑交击,铿锵之声如银琴弹起金石曲,听的人血脉急涌,强烈的气海令人直欲口鼻溢血。黑影吃力的大喊起来,如恶鬼索命,如血魔神嚎。沈山崇手中的万千剑花,黑影尚未躲避的及时,身上已被划开数十处伤口,而黑色云墨散而又聚,忽然遁向一边。

沈山崇一剑再出,淡淡道:“徒儿,最后一剑,名为‘澹兮生烟剑’,弹剑如歌,万剑归一,如若烟霞之将息,剑出如滴水微弱,实为千波万顷,三三不尽,六六无穷。”

黑色虚影与白袍凛动的沈山崇在风中同出一剑,均如滴水而出,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后劲如大海惊涛,直扑而下。黑影反手猛辟一剑,沈山崇剑锋垂直向下,抵挡住剑锋。沈山崇手中的长剑看似柔柔无力,实则如同万浪挟来,黑影手中黑漆如墨的长剑被其死死吸附在剑身上。

沈山崇的身躯顺着黑影剑上磅礴的气力而转,忽地将黑影手中长剑崩脱,一把漆黑如墨的气剑左右相击,两道反向的剑气轰击在一起,将剑从黑影手中彻底抖掉。

却见沈山崇身周雨滴一滴未曾未在其身上,他一边出剑与黑影一剑,一边脚踩神行,快到比坠雨还急,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黑影墨剑崩飞,自然卖力取剑,左手眼看要夺剑,沈山崇手中软弱无力的长剑轻佻一震,将黑影墨剑拨向一边。黑影出右手欲夺剑,沈山崇手中柔剑又轻挑而出,又将墨剑拨向高空。

黑影手中无剑,沈山崇却忽的六剑齐出完全是虚招,只是每一剑都如同仙霞吞吐,幻影急速而行,黑影已完全乱了方寸。只见那沈山崇将手中长剑酒甩向半空,立剑将漫天雨滴洒在聚在剑身上,于万物屏息见将光剑脱手此处。如同铁塔般的黑影赫然向后退去,黑影在地上腾挪,划出极其刺耳,令人头皮发麻的划响声。一剑快到无极,那黑影被沈山崇一招刺穿,全身黑墨被一击而散。忽然漫天黑墨如邪魔般笑一声,聚入沈山崇体内,完全消失,沈山崇身子赫然剧烈颤抖,旋即立刻扎马运功,将魔气压在体内。

赵衡羽三人被这毛骨悚然的一刻吓得面无血色,王寒风与驼子就要冲到沈山崇身边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却见沈山崇淡淡拂袖,将两人柔和推回原地。他站定身子,脸上却是惨白无血,忽的喷出一口鲜血。

赵衡羽惊道:“这怎么可能!师傅明明已经用剑招战胜了心魔,怎么会………”沈山崇抚须哀叹,慈声道:“衡羽,如果魔血真的这么容易被炼化,师傅也不用在太极阴阳门里闭关十年了。魔血的可怕,是能勾起人心底的负面情绪,说到底是人心底的**,是无法用剑招消灭,或是用内力炼化的。只有当人彻底忘却了所有的欲念,它才会随之消失。为师以九成内力将心底的魔血压制住,才能勉强出关,但相信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旋即他颤巍着身子走到赵衡羽身前,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道:“刚才的剑招的,你记得多少。”赵衡羽面露愧疚,叹气道:“徒儿不才,只能将师傅方才的外招记住,可无法领悟到师傅高深的剑意。”沈山崇微微叹息,叹道:“唉,剑招是外表,剑意是灵魂,你要谨记,多加揣摩。这套‘北宗剑气诀’,均是取自太白诗仙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海客瀛洲剑、烟波微茫剑、越人天姥剑、云霞明灭剑、四万八千剑、因梦吴越剑、云青兮雨剑、澹兮生烟剑’,均是诗句真意。你太冥师弟与为师一样,都是对诗仙名作喜爱至极,这套剑发,本是为师为你太冥师弟所创,可惜他……”驼子听闻沈山崇谈起他父亲的名讳,登时心中更加酸楚,几乎要哭出声来,眼眶湿红。

沈山崇听着王寒风与驼子为他受难而悲声呜咽,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叹道:“你们心疼祖师傅,祖师傅心里很高兴。这剑招,你们两个学一学,也是好的,可惜太冥都不在了,不然以他的悟性,或许……”

沈山崇一阵动容,看向赵衡羽,叹气道:“衡羽,师傅老了,不中用了,许多事情记不住了,连太冥是哪一年去世的,师傅都记不清了………”赵衡羽泪流满面,哭道:“师傅,是徒儿不孝,是徒儿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才大发雷霆,把太冥师兄和嫂嫂逼走下山,害的他们惨死……”

沈山崇抚须哀叹,难得的皱起愁眉,叹气道:“孩子,你当时还年轻,师傅不会怪你。你要记得,这套剑法一定要传于后世,算是师傅为太冥夫妇做的一点补偿。”赵衡羽大哭出声,旋即用力点头,道:“师傅放心,衡羽会牢牢记着。”

沈山崇微微叹气,走向一边空地,背身道:“衡羽,师傅去会会这些麒麟教人,你要听师傅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出来,好好活着。”旋即沈山崇轻轻起手,轻弹而起,乘风远去。

赵衡羽在原地瘫坐,先是一阵忧思苦叹,旋即越想心里越是气极,摇头喊道:“不行!不行!我北宗男儿没有贪生怕死之徒!寒风!快带我下山,就是死我也要和师傅死在一起!”

王寒风面露苦色,支支吾吾憨声道:“五师叔,刚才祖师傅吩咐过………”赵衡羽怒喝道:“寒风!你也当五师叔是废人了是不是!带我下山!”王寒风低着头看向一侧驼子,赵衡羽心急如焚,怒喝道:“你看这人做什么!我叫你带我下山!”

驼子摇头苦叹一声,跪倒在地,哭声道:“五师叔……我是北殷。”

赵衡羽身子赫然凝固住,颤声道:“你说什么?”驼子布满黑灰脸上哭出两道泪痕,哭道:“五师叔,我是北殷,小时候你在雪谷里救过我的命……”赵衡羽整个人如遭雷击,瞠目道:“北殷!北殷!你真是北殷?!”驼子用力点头,哭腔道:“五师叔!”说罢扑倒在赵衡羽身上,痛哭不已,赵衡羽亦是用唯一一只能用的左手将他搂紧,哭道:“好孩子!好孩子!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旋即他用手将驼子推开,边哭边笑,道:“好孩子,你怎么这副模样了,是九襄真气折磨你……”驼子擦干净眼泪,笑道:“五师叔,我是装的,外面有人假扮麒麟教人围攻北宗,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没敢现身。”赵衡羽哭腔道:“好孩子,五师叔就知道,你做了魔教教主,一定会把它带向正道,不会对不起北宗的!”随即驼子跪倒在地,用力的向地磕了三个响头,哭道:“五师叔,北殷不孝,没能阻止朝廷恶贼残害师叔。”赵衡羽心酸不已,把他扶起,颤声道:“好孩子,你还没告诉师叔,当初你是怎么被赶下山的,那时我们几个师兄弟回来,你已经不在了……”驼子擦了一把眼泪,颤声道:“师叔,这件事说来话长,请容我稍后再给你解释。师叔,伤你的人是不是朝廷的恶贼!”

赵衡羽用力点头,面容因痛恨而变的有些扭曲,喝道:“不错!是朝廷爪牙!他们用的武功我们前所未见!当时……当时我们几个师兄弟被捉住,我不看受辱,奋起反抗,被折断了用剑的右手,还有右腿!”驼子愤而捶地,喝道:“师叔!我现在就带你下山!我们暗中观察,如果有人使得武功和伤你那天一样,北殷当场宰了他!给五师叔报仇雪恨!”

赵衡羽拍了一把驼子的肩膀,大声笑道:“好!好!这才是我北宗的好儿郎!”旋即他面露苦色,摇头痛哭道:“如果当年你爹没被我气走,没被我赶下山去,我们北宗何至于这般田地……我是罪人,是害死你爹娘的罪魁祸首……”驼子叹了口气,道:“五师叔,不要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爹娘……他们已经死了,不要再提了。五师叔救过我的命,我们之间有的应该是深情,而不是无穷无尽的怨恨,你说对吗?”旋即他将赵衡羽背在背上,笑道:“师叔,抱紧了!”

驼子脚踩太羲神行,身影在山道间飞驰而去,王寒风在后面大喊道:“北殷师兄!五师叔!等等我…我不会轻功啊。”

赵衡羽无比想念这种在大地上飞驰的快意,惊喜道:“北殷!你的武功怎么会忽然这么深厚!和你爹当年有的一比!”驼子笑道:“师叔,这事说来就更长了,待我们师徒杀败朝廷鹰犬,再跟师叔促膝长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