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回上有情深天作弄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番来者均是身着黑龙官衣,头戴乌纱,脚踩官靴,气质与江湖中人截然不同,站位极其讲究,分裂成人字状,肃立而待,如钢铁军魂一般笔直挺拔,显得英武非凡,隐隐中带着一丝贵气与雍容,显然不是武林散人。
此时天方麒麟教列位密使、护法听闻前殿剧烈打斗声,已然奔来相助。光明烈阳左右掌教、天龙火凤四部密使、五大护法纷纷立在李北殷左右,麒麟教众高举火把,圣火燎天何煌煌,一时间漆黑夜空被无数把火把照射的一片通红。
楚征南老谋深算,四下打量来者,在李北殷身侧低声道:“官衣官帽官靴,教主,是朝廷兵马,极难应付。”李北殷眯起眼微微点头,来者久久不语,只是极为警觉地四下打量,李北殷也便不待来者报名来意身份,朗声问道:“诸位今日前来我教,所为何事。”
那为首的男子腰挎一把长刀,拱手朗笑道:“麒麟教李教主年少有为,前段日子以一人之力连挫武林十二大门派力保麒麟教不失。我家老爷素来尚武,对贵教威名也有耳闻,特命我等前来向李教主下帖,邀请李教主及麒麟教诸位英雄共赴长安,切磋武艺。”
楚征南向前一步,笑道:“我教刚遭逢大难,亟待重建,贵家老爷心意心领了。”那为首漆黑龙衣的男子微微一笑,拱手道:“早闻天方麒麟教光明左掌教楚征南,武艺绝伦,有谋国之才,我家老爷倾心已久,烦请楚掌教届时一定赏脸。”楚征南与李北殷、罗云程对视一眼,皆是心中一惊,心道今日才将楚征南、罗云程两人提拔为教中左右掌教,这伙人怎么可能得知。
罗云程微微皱眉,低声道:“左掌教方才已代我教教主谢绝好意,阁下何必再三强邀。”
那男子长须一凛,淡淡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贵教烈阳右掌教罗云程,罗先生有将帅之才,领兵作战、排兵布阵均是教中第一,我家老爷亦是有所耳闻,烦请罗掌教届时一定参宴。”
李北殷示意二人退后,旋即排众而出,拱手道:“敢问你家老爷高姓大名。”那男子肃身而立,也迈出一步,站的笔直,笑道:“我家老爷素来不喜以真名行走江湖,还请李教主见谅。”李北殷冷冷道:“李某从不结交无名无姓之人,请回吧。”说罢李北殷率众人转身欲走,那男子笑道:“李教主请留步,我家老爷与北宗龙门派沈山崇真人为至交好友,李教主早年受北宗恩惠,还请看在沈真人的面子上按时赴约。”李北殷身子赫然僵硬,旋即转身道:“你家老爷真是手眼通天,不但对麒麟教之事一清二楚,还对北宗往事了如指掌。”
那男子笑道:“李教主客气了,我家老爷还说,李教主想知道的事情都在长安城,李教主一定回来。我家老爷会替各位打点路上一切。”
说罢那男子转身欲走,李北殷眼神一凛,楚征南、罗云程立刻会意,两人翻飞而出,立在那人身前,笑道:“阁下只身犯入麒麟教天凤分坛,倒是令我等好生佩服。我们这些江湖草莽皆是武痴,还请阁下讨教几招。”旋即楚征南、罗云程两人齐攻黑衣男子,化极神雷手与麒麟神爪一同飞出,那男子先是一笑,随即正色,脚踩神风向后退去,手中腾挪出一记化清真剑,身如游龙从两人缝隙中穿过,手中化清游龙剑一剑砍去,将两记光掌砍得粉碎。旋即并不缠斗,脚踩神行快速离去,其身后众人也一并远走,极具秩序,仿佛军队一般进退有致。
两人见其人修为颇高,再追下去也未必可以寻得到。旋即走回李北殷身侧,楚征南皱眉道:“教主,这人使得武功是‘昆仑凌飞派’的‘化清神功’,修为不敌。但此人似是无意与我二人交恶,一再退让,其他很难探到。”
李北殷侧目问道:“昆仑凌飞派?我只知昆仑派向来指‘昆仑冯虚派’,倒不知还有这么一派。”楚征南踱着步子朗声道:“大概在十年前,当时吐蕃入侵中土,意图攻陷昆仑,当时昆仑凌飞派门人舍生忘死,一力阻挡吐蕃蕃僧进攻,致使门下元气大伤,凌飞派掌门更因此死在蕃僧手下。其后凌飞派远走辽东长白山一带,重建‘太白凌飞派’。这一派的武功亦是博大精深,方才我与右掌教左右夹击,也没能赚到什么便宜,反被其一招‘化清游龙剑’破去。”
李北殷奇道:“既然如此,此人武功应当不差,怎么会给朝廷卖命,供其驱使……”罗云程道:“教主,朝廷向来与我天方麒麟教不和,各地兴起义军反抗朝廷对我教施以暴政,老夫领兵十年,就与朝廷恶贼打了十年的仗,从来没有机会好好坐下来与他们和平相商,老夫觉着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他们既然以礼相待,想必也是诚心相邀,未尝不可一试。”
楚征南也道:“教主可还记得,那日十二派围攻我教,到场唯独‘蓬莱仙都派’不曾出战,楚某思忖许久一直想不出其中道理,现在看来,这一支的人马应是朝廷派来监督十二派围攻我教的监军。”李北殷点点头,微微眯眼,负手看天,淡淡道:“我当然记得,蓬莱派来人最少,其他门派却不敢相逼其出手,想来也是有恃无恐,世间除了朝廷这个最大的靠山,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逼着这伙人违背侠义良心围攻麒麟教了。十二派门下诸多高层及弟子均被朝廷兵马围困,至今未曾放出,我麒麟教既然有心与江湖同道修好,相泯恩仇,就应当挺身而出,以德报怨,将其人从朝廷手中救出。”
罗云程笑道:“教主说的不错,本教与各派恩怨是要做个了结,我麒麟教顶着这魔教的帽子多年,是时候取下来了。”众人一齐朗声一笑。
旋即李北殷点点头,转过身来,朗声道:“大家即日起开始准备,待本教摆驾大理凤仪宫,将事宜安排妥当,往长安前行。光明左掌教、龙神使、圣火使、掌金令、掌谷令、掌礼令随我一同前往。”众人齐声喝道:“谨遵教主圣命。”李北殷旋即走到罗云程身侧,低声道:“罗掌教,我等此番前去,教中不可一日无主,就劳烦右掌教代行教主之职,我将应先生留下与罗掌教一同管理本教。任务重大,就烦请罗掌教费心了。”
罗云程与应钟披风一闪,半跪道:“谨遵教主圣命!教主,这伙人脚踩官靴,上着黑麟甲衣,如果猜的不错,是裕相府的人。官场斗争与江湖行事完全不同,甚至要险恶千百倍,教主此行千万小心。”李北殷点点头说道:“我一定把罗先生的话记在心上。”
旋即李北殷将两人扶起,旋即率众人向门内走去,边走对罗云程低声道:“罗掌教,朝廷之人对我教变化了如指掌,今日之事都了然于心,教中必有朝廷眼线,罗掌教与应先生要抓紧时间,尽量将这等细作揪出来。”罗云程点点头道:“属下明白,本教与朝廷交战多年,曾为了扩军大肆收揽教徒及兵马,想将其连根拔起,不是件容易的事,还请教主多给些时日。”
李北殷点头道:“好,这件事就交由罗掌教与应先生去办了。”
楚征南与何天姿二十年前便相识,自此后再未见面,于是一齐向外走去,互诉心肠。贝碧青回眸看去,眼神黯淡,随即捧着手中玉瓣六角荷走回天凤宫。
三日之后,李北殷率麒麟教众人摆驾返回大理凤仪宫总殿。李北殷并不急着举行会教大典,而是带领麒麟教四使五法与令狐小妹一道,将段明发与法蒂彻的骨灰葬在凤仪宫外的花海之中。麒麟教众人随李北殷众人拜服在地,低声唱到:“我生将谢,请备酒浆,功灭死后,洗涤皮囊,葬于花下,人来人往。”
行将礼毕,李北殷将令狐小妹一同扶起,低声笑道:“葬于花下,人来人往,小妹终于将段教主和婶婶的遗愿完成了。你娘和段教主的终于得以在花海中相守,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令狐小妹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笑道:“李家哥哥,你没做了教主就忘记本,还记着我娘和段教主的遗愿,我心里欢喜的很。”
李北殷笑道:“如果我真是那样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人,老天也不会让活到今天的罢!”令狐小妹转了转眼睛,眸波流转,梨涡浅笑,摇曳生姿,淡淡道:“我可在教主和娘亲面前立过誓,若是你待我不好,可要遭罪的哦。”李北殷挑了挑眉毛,笑道:“真是怕了你了,我怎么会对你不好。”
众人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是一同摆驾大理的北宗三侠一同前来祭拜段明发,众人心里一阵动容,纷纷施以大礼。齐宫枢、燕玑珏两人走到李北殷身前,淡淡道:“北殷,北宗与麒麟教之间的恩怨皆因受人挑拨,我们师兄弟二人决定代北宗来祭拜贵教教主,还请准许。”李北殷眼中一热,忙道:“两位师叔能放下门派之见,来祭拜段教主,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阻拦,两位师叔轻便,我们在一旁候着。”令狐小妹眼中含泪,低声道:“两位道长都是好人,我替我娘谢过。”齐宫枢与燕玑珏淡淡一叹,见这姑娘生的秀骨如神,眉目如画,蓝眸如海,心性如童,不禁叹道:“好精致漂亮的姑娘啊。”令狐小妹脸上一红,随着李北殷站到一侧。
齐宫枢与燕玑珏对视一眼,纷纷半跪在地,拿起地上银壶,倒在两盅之内,倾洒在地,诵道:“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前尘旧事黄土盖,一抹青烟还复来。”楚征南等人听闻这首悼亡诗,均是心底一叹,说道:“沈真人学究天人,其门下弟子也都是书香门第之徒,一首悼亡诗说的一分不错,入木三分。”李北殷看向一侧一同到来,却傲立一边一言不发的沈同光,走去问道:“沈师兄,你的伤如何了。”沈同光冷冷看了他一眼,旋即道:“李大教主神功盖世,差点要我了的命。”
李北殷微微一叹,道:“那日我催功走火入魔,无意之间伤了许多人,还请师兄见谅。困龙刺的真气极难熔炼,在体内时间救了会伤及奇经八脉,留下隐患,今日事罢还是我替师兄疗伤吧。”沈同光英目一展,骤起眉头,侧身道:“李北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龙门武学不如魔教魔功高深是吗?”李北殷摇头忙道:“沈师兄,北殷绝无此意,只是……”沈同光侧身而立,冷冷道:“不必了,我龙门武学博大精深,自然有办法化解魔教内伤。魔教魔功害人害己,我可不想被世人说受了魔人恩惠。”
杜文秀与端木赐对视一眼,冷笑道:“唉哟,正道公子哥好大的脾气。沈公子,你还是少生点气吧,免得气坏了身体又要我们教主运功救你,浪费时间。”沈同光心知那日李北殷日以继夜为他和澹台仪分别疗伤,心中一阵薄怒,一张俊容铁青,冷喝道:“魔徒!你有胆再说一次!”杜文秀正欲发作,被李北殷一手拦下,低声道:“几位不要动火,今日是段教主与圣女入土为安之日,我不许任何人扰乱秩序。”杜文秀、应钟、端木赐三人这才手起火气,冷笑道:“跳梁小丑。”
沈同光登时怒火中烧,正欲发作,燕玑珏冷喝一声,道:“够了!你不愿祭拜段教主也就算了,在这里发什么疯!丢人现眼。”沈同光一甩长袖,刚欲走出,忽然右掌一阵剧烈刺痛,心惊之下抬掌看去,却见右掌一片漆黑一片惨白,惊叫道:“麻风毒?”
众人围来一看,均是一阵窃笑,看向一侧美艳无双的曾素懿。曾素懿挑了挑眉毛,金色披风一甩,向后退了两步,惊道:“都别瞧我,不是我做的,要是我下手他那条胳膊还保的住吗?”
令狐小妹从李北殷身侧走出,冷冷道:“是我做的。今天是我娘和段教主入土之日,没人逼着你来,你出言侮辱教主哥哥,这是对你小小惩戒。”沈同光一手拖着毒掌,怒道:“妖女!你找死!”说罢就要抽剑相向,齐宫枢脚踩神风,一掌将他腰间长剑打回,皱眉道:“休得无礼!”旋即他看向令狐小妹,低声道:“姑娘,这……”李北殷见沈同光手肘上麻风迅速向手臂扩散,叹道:“小妹,不要闹了。”
令狐小妹看向李北殷,道:“教主哥哥,我什么都听你的。”旋即她轻踱步子,走到沈同光身侧,秀眉倒立,低声道:“若让我在听到你欺侮教主圣名,有你好受!”旋即她手中飞出一只紫金蜈蚣,咬在沈同光臂弯处,快速吞食着他臂内毒血,麻风也随毒血消散而渐渐褪去。紫金蜈蚣独自吸血习得浑圆如球,摇了摇屁股飞回令狐小妹手中锦盒。
沈同光身受困龙真气困扰,又遭紫金蜈蚣吮血,脸色惨白如纸,怒喝一声拂袖离去。齐宫枢怒道:“这等孽徒!让他受受苦也是好的!”李北殷皱眉道:“沈师兄与我积怨已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化解的了。他现在怒火攻心,我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齐宫枢与燕玑珏点点头,道:“唉,北殷,我们这就去看看这孽徒。我们在府上也叨扰多日了,从曲靖到大理也有些时日,明日便准备离去了。”
李北殷惊道:“两位叔叔,为何突然要……”齐宫枢笑道:“北殷,麒麟教不可一日无主,北宗亦是如此,现在师傅座下除我与师弟外,其余人都被朝廷之人困住,已是群龙无首。”李北殷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两位师叔已决如此,北殷再强留也显得不近人情了。”
燕玑珏长袍一凛,冷声道:“北殷,你同我们过来,两位师叔有话与你说。”李北殷不自知的扫了一眼麒麟教众人,旋即点头走去。
三人走在凤仪宫外侧,周遭已无其余麒麟教人,齐宫枢与燕玑珏这才缓缓开口,道:“北殷,我们明日便启程了,你一个人留在魔教,我们担心得很。”齐宫枢道:“不错,我们二人自然信得过你。但你年纪尚轻,一人引导麒麟教走向正途,任重道远。”李北殷叹道:“两位师叔如此挂念北殷,我心里只有感激。”
旋即齐宫枢、燕玑珏将李北殷引导一侧,低声道:“北殷,万事小心,麒麟教中有的人貌似忠良,实则城府奇深,切莫着了那人的道。”李北殷一惊,摇头道:“两位指的是楚掌教,两位误会了,楚掌教他…”齐宫枢点点头,闭目道:“北殷,我们两人并未说是何人,你不要瞎猜。这是你麒麟教家事,我们两人其实不该。”旋即他摸了摸李北殷头顶碎发,沉声道:“可你毕竟是齐掌教和三弟看着长大的,我们不想你有任何闪失……”李北殷眼眶一热,鼻子一酸,低声道:“两位叔叔的恩情,北殷会一直记在心上的。”
旋即两人拍了拍李北殷肩膀,转身离去,叹道:“还是那句话,万事小心,有时间回龙门来,看看你沈爷爷。”
李北殷看着两位师叔一前一后离去,强忍着眼泪叹了口气,旋即走回麒麟教众人身边。
曾素懿挽着李北殷胳膊问道:“都说了些什么?”李北殷支支吾吾道:“什么…没什么。”曾素懿冷笑道:“还不说?哼,无非是麒麟教是魔教,要渡我们这些魔人尚需时日,要你万事小心,别忘了自己是正道弟子。”李北殷惊道:“娘,你都听到了?”曾素懿笑骂道:“这还用听,正道之人还能说些什么,你娘猜都能猜到。”众人一齐哄笑,李北殷笑道:“娘!你真是个活神仙。”忍不住在曾素懿俏脸上温温一吻,惊得曾素懿俏脸飞红,举掌打他,笑骂道:“臭小子敢偷亲娘!这么多人都看着的……”其他人看着母子两人一个比一个滑稽,皆是哈哈大笑。
旋即楚征南负手而立,悠悠道:“教主啊,他们一定还说楚某心怀叵测,狼子野心,要教主千万小心提防楚某,是不是。”李北殷难以置信的摇摇头,道:“都是一群神仙,就我一个凡人。”其余人均是爆笑不止,旋即杜文秀笑骂道:“嘿!楚老儿会开玩笑了!哎呦不容易啊。”楚征南面色一凛,肃身而立,故作正经,脸上仍忍不住泛出一丝笑意:“楚某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开两句玩笑,无伤大雅。”
罗云程将李北殷牵到段明发墓前,招呼众人一齐跪下,旋即道:“教主,咱们麒麟教本是分崩离析,一盘散沙,正道联军攻来时候,如果不是教主不计前嫌,归来护教,麒麟教早就已经被正道联军覆灭。你两位叔叔担心的不无道理,兄弟们也都理解,只是有句话,属下一定要讲。教主你救得不仅是我们这些兄弟的性命,还有我们二十年来的情谊,这份恩情我们不知如何报答你。”旋即他将手指割破,滴入一滴血,其余众人如法炮制,均将滴血混酒,各斟一杯,罗云程道:“教主对麒麟教有再造之恩,对我们四使五法的兄弟有架桥之情。我们几个兄弟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只效忠教主一人,肝胆相照,绝无二心。如有违者,天诛地灭!”
李北殷忙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哪里有不信诸位的意思,在下年纪尚轻,诸位推举我做本教教主,我唯有惶恐,哪里会有猜忌。”旋即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入众人酒碗中,说道:“诸位与李北殷肝胆相照!李北殷唯有丹心相待!喝了这碗酒,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如有异心,天诛地灭!”
令狐小妹从一侧蹦蹦跳跳的跑来,拿起小刃将一直如玉般晶莹划破,抵在酒碗中,笑道:“我也来。”众人一阵朗笑,旋即纷纷饮酒如腹,旋即跪拜在段明发与法蒂彻墓前,齐声道:“教主在上!我等今日共饮血酒,当肝胆相照,为兄弟之情两肋插刀!对教主绝无异心!如有违者,天诛地灭,不得好死!”众人齐笑起身,都随着李北殷一同离去。凤仪宫花海中清风微抚,酒香四溢,沉睡之人相守缠绵,终是得以安息。
李北殷回到凤仪宫后,径直走向澹台仪与贝碧青修养之处,敲门而入,却见贝碧青不在房内。澹台仪已在收拾行装,显得有些失落匆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