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回凉凉长剑刺痴心上
天方麒麟教天凤分坛内一片寂静,七人在曾素懿与令狐小妹帮衬下运息疗伤。
圣火熊熊,十尊神像凛然悬浮其上,然而其下金凤盘绕的长椅却无人端坐,段明发出走之后天方麒麟教已是军心涣散。此番正道十二派在峨眉金顶派带领下势如破竹,直奔麒麟教分坛而来,倒是把久未齐聚的三大密使四位护法聚齐,只是众人遭赫连赤暗算已经深受重伤。
赫连赤击伤众人所用的掌法是祆教《圣火宝典》中的阿维神掌和飞火封穴指,这两门功夫的特点均是烈阳滔天,内劲无穷,一旦封入人体穴位中便如铁钉嵌木,极难连根拔除。楚征南、罗云程、水银鲤等七人修为不可谓不是绝世,但却无磅礴外力渗入体内替几人疗伤也是茫然无措,曾素懿与令狐小妹能做的不多,只是替几人止血奉茶,站在一旁听着殿外冲杀震天,只得干着急。
天凤宫殿外已是杀喊声震天不绝,愈演愈烈,峨眉北宗昆仑蜀中等派已经率先冲入天凤宫外围,人海茫茫已然成雪崩之势轰击而来,麒麟教无统帅领兵自然节节败退,上古传至今时的天方麒麟教似乎已是垂死挣扎,只待历史长河滚滚而来,席卷起一卷波浪,便可将其彻底磨灭。
掌礼令杜文秀受伤也是极重,可他平日快意恩仇惯了,见这外面已是血染成河,当即爬起身子来骂道:“他娘的奶奶屁!老子忍不了了,现在就冲出去和兄弟们死在一起!!”
罗云程飞出一记麒麟爪,脸色极其苍白,喝道:“掌礼令,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再待一时半刻便能恢复起五成功力,你稍安勿躁。”
杜文秀一阵语塞,又听着门外掌礼令的兄弟大声呼救,却惨死屠刀之下,当即暴跳如雷,提着一把钢筋铁鞭向外冲出去,骂道:“放屁!再等片刻几部的兄弟就都死在这儿了!!还不是等死!!老子死也要和兄弟们死在一起!!”
楚征南俊容一凛,抚胸站起,冷声道:“杜文秀,现在咱们所做的一切,兄弟们心里也自然是清楚的,只有我们几个活下来才能保住麒麟教的希望,如果也折在正道联军手里,我们拿什么重建麒麟教。”
杜文秀插嘴骂道:“娘的屁!麒麟教传承数百年,就在咱们手里毁了,咱们怎么有脸下九泉去见段教主和列为先烈!”
楚征南一阵惊怒,胸腔起起伏伏,喷出一道淤血,曾素懿忙将他扶住,楚征南淡淡摆手,示意自己无碍,随即对着几人说道:“兄弟们,咱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麒麟教的百年基业,而不是没头没脑的冲出去做正道老贼的炮灰!(杜文秀插口道:‘你放屁!你楚征南贪生怕死!不要拦着老子。’应钟喝道:‘老杜!天众使哪里说错!我们现在被赫连匹夫暗算,急也没用。‘)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合我们七人之力互助冲穴,解开身上桎梏,再从长计议。我建议合众人之力,将剩余的各部兵力整编成军,离开天凤宫向求州玉溪去。(杜文秀又插口道:你娘的屁!现在天凤宫四周都被正道老狗包围的严严实实,还不是要冲杀出去。)待到我等退到玉溪天众部统辖之处,想必伤势已全部化解,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各自对视一眼,四下思量,端木赐喝道:“这件事楚密使设计周密,我愿听他一计。”罗云程也点点头道:“不错,老夫也挺楚密使所言。”水银鲤在一旁盘膝而坐,嘴角渗血,哀叹道:“都是我不好,平日里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惯了,一时间信了圣火密使的挑唆,才令诸位落得今天这个地步。我罪大滔天,难辞其咎……”说罢,二十年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的铁娘子居然低声幽泣,惹得令狐小妹心疼不已,忙把她抱着安慰。
水银鲤在教中地位仅此于天众密使,平日里说一不二,肝胆豪肠,虽是女子却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诸葛,众人与她相识数十年,那里见过她这般懊悔柔弱,还啼哭起几声,纷纷出言安慰,暗叹不已。亦连向来与其交恶的掌音令应钟也不住劝慰,幽叹道:“说来也不是银鲤一个人的错,那日我见她气势汹汹寻小教主的霉头,便吹奏‘凤求凰’惹得她大怒,才与小教主动起手来,我也有错。”
掌礼令杜文秀拽了脸上黑漆马虎的络腮胡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叹道:“我他妈就是个屁!在凤仪宫呆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把赫连老狗连根拔起,害的大伙分裂这么多年,如今着了赫连老儿的道,我也有罪!”
掌谷令杨味轩摸了摸手里的乌兹钢刀,喊道:“唉!我身为教主内务总管,那日却任着小教主离去,害他惨死,也是有罪!”
曾素懿见大伙此时唉声叹气,忙埋怨道:“你们啊!现在才知道错了!那年教主将黑金盘龙杖交到我手上,一个个都跟狼见了肉一样恨不得把我活剥了夺杖,今天这个局面我们大伙人人都有错,可现在都这个节骨眼了,咱们当放下往日恩怨,不可再浪费时间了。不然如何对的起教主哥哥创下基业,北殷也枉死了……”说罢忧从中来,忍不住按叹两声,身影颤抖,珠下蕴泪。
罗云程抚着胸前剧痛,站起身来,身子颤抖亦连头上金凤鳞冠都在颤颤打抖,叹道:“诸位!好了好了,素懿说的一点没错,我们现在被困在天凤宫,当尽早撤去。这样吧,老夫亲自出面,稳住正道十二派列为掌门,诸位趁机想法子离去,一定要保住麒麟教火种。”
说罢他颤颤巍巍向门外走去,曾素懿亮羽黄杉一闪而过,拦在他身前,珠下蕴泪,颤声道:“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出去还能作甚!”罗云程闭眼哀叹一声,说道:“我在三使四法中年纪最大,与正道十二门来往也最深,我出去说句话,列为掌门多少会卖份薄面,听我一言。”曾素懿秀目含波,泪眼说道:“都到这个你死我活的的节骨眼上了,你能说些什么,要出去,我陪你一起!”
罗云程扬眉一皱,冷声喝道:“我这般做自然心里有数!你跟我出去才是真的送死!我教与正道矛盾已久,但都因李太冥盗走峨眉龙刀,段教主入魔弑杀而起,我出去解释一番不管他们听不听得进去,都会有那么些时辰让你们找机会从后殿离去。若是他们实在不卖我面子,我便向他们道个歉,我教素来赏善除奸,在世间教徒众多,树大招风,难免有作奸犯科之徒鱼目混珠,败坏我教法纪与名声…(楚征南冷冷插口道:‘金凤使,你这般指桑骂槐的在说谁,还是哪一部的兄弟。’曾素懿骂道:‘楚弟!都这般时候了,你还顾得些什么!’楚征南叹了口气,自顾自疗伤运息,不再多言。)若是他们真杀红了眼,不肯放过我教教徒,老夫便以死挡之。我是年过五十,人老不假,但这伙凶徒想伤我麟教手足,也先等能跨过老夫尸体再说!”
说罢罗云程走到大殿门前,顾不得曾素懿再三阻拦,将她关在门内。转身看去,偌大无比的天凤宫外场已然齐列十二路人马,人数之众简直骇人听闻。其中峨眉、北宗、少林、昆仑、天山、冀州石家立在最中央,天门、无名山庄、巨阙帮、蜀中派、蓬莱派分列两侧。奇的是云州上官家尚未到来,而蓬莱仙都派进来了不到十名弟子,也不参与厮杀,更是立在远端,不与其他正道门派围在一起,显得几分孤傲。
场中已是厮杀不断,峨眉、北宗、少林、昆仑两派弟子武功何其强悍精深,当为本次联军主推力量。四派分别以剑、掌、爪、拳独步天下,内功修为更是分别为当世第一,麒麟教教众教众武功也是不逊色,但因无主将统帅指挥,排兵布阵而死伤惨重。一时间原本肃穆静尘之地居然血流成河,白砖黑瓦的天凤宫已是死尸成山,血腥味扑面而来,一片血红看得人头皮发麻,满场残肢断臂,惨叫声此起彼伏,。场中几尊圣火神鼎已被掀翻在地,号称熊熊不灭的圣火已是行将熄灭,只剩星火冥冥;一尊傲立场中的金凤台已然拆的支离破碎,被大力金刚指拆去凤首凤翅,如同肢解;亦连天方麒麟教象征一尊黑玉麒麟亦难逃厄运,被一名天山少年一掌劈成碎片,碎裂在地,不可名状。
众派旗帜高扬,大有天下会武之英姿,而天方麒麟教飘扬了百年的旗帜却一根根倒下,一时间天地陈黯,日月无光,冷风呼啸,仿佛已是末日一般,大势将去。
罗云程放眼望去,场中鲜血飞溅,麒麟教教众纷纷惨死,却无一人投降,丢弃兵器,仍是不停高唱教义,如潮水般,若飞蛾般,涌向冰冷刀锋剑刃,用血肉之躯阻挡正道推进。正道弟子的朗笑,麒麟教众的悲叫,天地间烈风苍茫的呼啸,一时间灌入罗云程耳中,顿时老泪纵横,抵起十成功麒麟功怒啸道:“住手!!!”
那声音磅礴如江河决堤,如太一神钟般从上古化作滚滚闷雷而来,震得罗云程身周大地崩裂,狂风怒做,数十名已然突破封锁冲上天凤正殿的正道弟子赫然被这滚滚音波震得肝胆俱裂,轰飞出去,七窍流血而死。这声波亦震得场中所有人身子发颤,纷纷停了刀兵,退向一边,向殿中看去。
罗云程脸色惨白,方才强催麒麟功令他一时间五内欲裂,一口鲜血被他强行咽下肚去,硬撑着身子向前走了两步,朗声道:“诸位亲临天凤总坛!到底所为何事!为何在曲靖大开杀戒!杀我麟教弟子,屠杀城中百姓!!”
六冥师太挺剑而去,率领峨眉弟子立在远端众派龙首处,冷笑喝道:“明知故问!麒麟魔教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便是联合天下豪侠正道之士,先除曲靖魔坛,再攻大理魔教老巢!”
罗云程冷哼一声,长袍一凛,喝道:“亏你峨眉一派妄称名门正派!联合天下武林同道却出师无名!呸!算哪门正道领袖,简直是非不分!残害无辜!”
峨眉众弟子听这身受重伤的凤冠魔人如此欺侮师门,不等掌教下令,纷纷娇怒齐喝,挺剑飞去,直取罗云程心窝而去。金凤使罗云程乃是久经杀场之老人,见这伙峨眉妮子如此莽撞袭来,冷啸一声:“不自量力!都给我去死!”
说罢手中飞出一道巨大无比的金光麒麟爪,硕大的光爪赫然将冲上来十名峨眉弟子握在光爪之上,一记暴喝后竟尽数将十名峨眉女尼在光掌中捏成肉泥,向后一扬,顿时血雨苍天,尸块滚落在地,抛向正道门派分列,竟惊得正道弟子大军向后连退十步才停下,纷纷惊恐万状,窃窃私语。
天门派掌门人独孤天排众而出,一身奇异铁甲铿锵作响,龙须飘忽,举掌怒斥道:“好一个不分是非,残害人命的魔教老儿!天门弟子!随我杀上殿去!”说罢独孤天身着黑漆铁甲,披肩黑发翻飞,率众而上,虎啸龙吟间数十名天门弟子一齐直冲上前殿,麒麟教剩余教众纷纷向前顶去。罗云程骤起十成麒麟功,怒啸作罢拍出一记比方才更硕大数倍的麒麟神爪,金光璀璨间十余名天门弟子被拍翻在地,鳞爪赫然刺穿天门弟子身着铁甲,穿心而过,令其人死于非命。
独孤天见这麒麟教金凤密使罗云程凶悍至此,身负重伤尚能负隅顽抗,鳞爪所向之处无坚不摧,当即打死他天门子弟十人。独孤天当即怒不可挡,冲到罗云程身前飞出一记【天门圣心掌】,此掌与启天无相神功中化极真气有些相像,均是集人体内风雷之气催人心脉,厉害非凡。但天门一脉自六七十年前掌门暴毙,死因不明,门下掌教等人更不知去向,一套冠绝当世的【天门圣心功】已然残缺不全。独孤天这一记【天门圣心掌】亦是从残本中学来,只得其中五雷神功,却不得其后篇章,然独孤天苦心孤诣多年,一套残缺不全的掌法内功皆是被他练得炉火纯青,这一掌拍起令整座天凤前殿圣光同明,仿佛神迹。
罗云程见十成圣心掌派来,也是一凛,他体内方才强催两记景星麟凤神功,已然接近灯枯,可这一掌奔袭而来已然没了退路,只得再度强催一记麒麟掌应敌,璀璨金光爪与圣洁无比的圣光神掌交击在一起,顷刻将殿前数十名天门弟子与麒麟教教徒震得四下翻飞,轰翻出去。
麟爪化圣光,顷刻间独孤天与罗云程纷纷向后退去三步,独孤天一身黑甲在麒麟爪风轰击之下轰隆作响,挡住余威,也是一凛,喝道:“好强的内劲,身负重伤至此仍能强悍至此。”罗云程凤冠凛动,回身甩袖,又将一口胸腔汹涌鲜血硬生生吞下,面色惨白傲首而立,喝道:“若非老夫身受重伤,无法将五成内力使出,只怕足下再已是死尸一具。”
独孤天黑甲凛凛作响,眯眼寒声道:“好大的口气!若非阁下方才已受重伤,咱们于心不忍,想留你个全尸,也不会敛去天门圣心掌上四成劲力。”
罗云程胸腔内血液依然再度涌到咽喉,却依旧运着内劲压着,冷笑道:“我麒麟教教义第一条便是赏善除奸!绝不妄杀无辜之人!方才峨眉师太麾下弟子实在不像话,老夫才出手教训一番,往诸派引以为戒,再有冲犯我教圣殿者,只有方才一样的下场!”随即罗云程凤冠微动,黑袍飘飞,与独孤天分列两侧,喝道:“既然你我二人内劲修为不差斤两,不如比划比划外招功夫如何?常言道悬殊内强压,同道比外功,你我均是使唤拳脚功夫,也算的棋逢对手,还望赐教。”
独孤天所率【天门派】于四五十年前也曾风光一时,但因教义嗜杀,常要挟旁人做尽恶事而为武林正派所不容。自天门前代掌门失踪后暴毙,天门群龙无首,更失去绝学【天门圣心功】,自此在江湖上一蹶不振,抬不起头来。自独孤天在门派内斗血雨腥风中登上掌门之位,便励志一改天门百年恶名,将其拉回正道之中,更推己及人,号令天门遵从北宗少林两派倡导的正道盟约,布施天门附近城镇村落,更在武林中大兴义旗,使得天门逐渐摆脱恶名,重回正道之名。如今峨眉北宗联合正道十二门攻上魔教,天门顺势响应,誓要重创辉煌,以正其名。
独孤天听罗云程这么一说,也是一阵沉吟不语,但他也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见罗云程内功强悍,若非身受重伤自己绝不能及,旋即点点头道:“我敬你是条汉子,但这不代表你我胜负便撤军与否。”罗云程此招只为拖住正道十二派联军领袖,为殿内运息疗伤的密使护法夺些时间,朗声笑道:“好!今天就在正道十二门面前,看看咱们麒麟教的‘麒麟十三式’与贵派‘天门圣心掌’究竟谁高谁低!”
说罢独孤天仰天一笑,飞身而来,罗云程手中挺爪而去,倾侧身子手中麒麟爪第一招【凤鸣麟出】扣在独孤天圣心掌之上,扼住攻势,独孤天朗笑一声,右手飞出一记圣心掌中的【圣心碎铁】,险险化去。罗云程左手突施冷箭,一招【麟凤芝兰】飞出,双指如同钢铁麟爪扣向独孤天双眼去,独孤天一声怒喝,先化去麟凤芝兰爪,继而不催内劲,尽以双臂骇人膂力将罗云程双臂扣住,向外扔出,正是力大无穷的一招【佛口圣心】。罗云程见状也是惊得满头冷汗,脚踩凭虚,硬是将身子重心压倒,以【天上石麟】式顶住巨力,旋即一手飞出【麟角虎翅】,一手飞出【龙骧麟振】,双爪顷刻划破独孤天双掌,独孤天大惊失色,顾不得手中裂骨剧痛,双掌同出【圣心裂天掌】猛攻罗云程胸腹而去。天方麒麟教金凤密使罗云程轻功天下第一,虽不用内劲但脚下功夫不知比独孤天快出多少倍,冷笑喝道:“阁下圣心掌不可谓不强!但可惜只是残篇,仅以其中五掌想与我教麒麟十三式相提并论,还是太早了些!”
还未待独孤天还口,电光火石间罗云程脚踩大鹏展翅功侧向一边,令其【圣心裂天掌】全数落空,待其回头起手再攻之时,咽喉已被一道奇快无比的【凤毛麟角】扣住。场下一片窃语惊呼,不成想魔教四大密使之一的罗云程当真不同凡响,俨然深受重创,却依旧能纵横捭阖,以残破之躯力克【天门】掌门,江湖上号称“圣心铁掌”的独孤天。
亦连少林【定玄神僧】、峨眉【六冥师太】、北宗纯阳宫【万剑神行】燕玑珏三人也是眉头微皱,对罗云程一手麒麟十三式连声称妙,虽是均对麒麟教教主段明发痛恨无比,但在其手下所创武学的确凶悍到了极点。
独孤天铁甲一挺,双手背坠,叹道:“阁下身受内伤困扰,动作依然迟缓五成,却依旧能将鄙人轻易拿下,在下无话可说,你切动手吧!”罗云程单手成爪扣住独孤天咽喉,随即大笑仰天,笑道:“独孤兄!我还没那么笨!若是今日令独孤兄折在此处,天门子弟还不各个对我恨之入骨,巴不得挫骨扬灰。何况独孤兄与天门大名在下早有耳闻,只是两派向来不甚来往,也未能结成同伴。”
独孤天本是已经盎然挺立,闭眼等死,闻言却惊道:“足下之意,似是不想取我性命?”
罗云程随即卸下爪功,运起内力将其拍向一边,抚胸笑道:“在下心知天门当年也被称为‘魔门’,如今我教步贵教后尘,却都是拜这些道貌岸然的狗贼所赐。同为蒙难,自然感同身受,只是独孤兄可否听我一言,所谓门派建设,绝非一朝一夕,想改变天门在江湖上的名声,也并非与这些在江湖上所谓正道,实则是非不分的帮派混在一起就能成事。一切有为法,当耐心耕耘,才可令耕作收成。独孤兄,任重而道远,老夫若有命活的过今日,当与君共勉。”
独孤天听得六分入神,当即长叹一声,拱手道:“都说麒麟教是魔教,在下亦被江湖风言风语迷了眼。今日与金凤使交谈,不但为天门道出重建之策,更是句句说到心坎里,说到点子上。可惜相见恨晚,如今天门已与各派签订盟约,今日围攻天凤宫之事怕是覆水难收……”
罗云程笑道:“独孤兄不必为难,咱们方才有言在先,比试归比试,绝不涉及今日贵派抉择,请回吧。”
独孤天哀叹摇头,颇有古时惺惺相惜之感,转身在天门弟子的簇拥下走回阵中。
罗云程见先退一门,心中微微松口气,旋即一股难以抵挡的血气喷涌而出,鲜血奔流,已是强弩之末,再难抵挡。
蜀中派公子唐玉枫、巨阙帮帮主尉迟路见状皆是大喝一声,道:“蜀中、巨阙两派弟子,随我等会会这魔教密使,看看有何厉害之处!取其性命者赏百金,帮中名位升三等!”说罢皆是飞身而出,一欲趁罗云程五内俱裂,鲜血狂喷之际取其性命。两派门下弟子更是群不知羞耻,阴招迭出的货色,一听金银地位一并许诺,也便随着二人一并飞上前去,刀剑交击冲向殿前。
一侧仙气袅袅的蓬莱仙都派一名弟子微微皱眉,正欲上前,却被一赤足白袍,宛若神玉的男子拦下,淡淡道:“你这般当紧麒麟教人作甚,莫要忘了临行前掌门安排。”那弟子皱眉道:“王倪师哥说的是不错,可这伙人显然非什么正道人士,均是趁人之危,实在看不过眼。”
王倪乃是蓬莱仙都派第一大弟子,于蓬莱仙都隐居修行多年,深得掌门真传,赤足行地,黑发披肩,长袍猎猎,隐有仙人之姿,朗笑道:“掌门先后答应六灭师太与那位李公子,自然是心中有数。现在麒麟教其他四大密使五大护法只现身一人,麒麟教兵力尚且不弱,一时难辨胜负,不便立刻倒向一边,再耐心等等。”
却说罗云程方才强行催功,硬接天门掌门独孤天【天门圣心功】,已是引得气血翻涌,待将其拿下后却是真气走散,再难压抑体内淤血,“噗嗤”一声血液涌出,长身欲坠。尉迟路与唐玉枫一同趁虚而入,越过殿前兵马而来,登时令罗云程怒不可遏,怒骂道:“卑鄙小人,妄称名门!”随即手中凝血探指,每道指风均是凝结景星神功真气,迅捷无伦,直窜入十余名巨阙帮、蜀中派弟子心窝,顿时击的其人心脉尽断,胸骨裂碎,死不瞑目。然而众人只是片刻迟疑,在**的利诱面前仍是奔啸而去。
罗云程方才强催指力,已是伤了心脉,一时间也无法再敌,只得忍着剧痛强催指力,退去残兵,一边向后退去,仍拼死护着门内几人。
忽然从殿中飞出一记炽烈无比的电指,万道璀璨紫芒将扑来两派弟子腿骨尽数打断,鲜血横飞,黑袍披发的楚征南赫然立在罗云程面前,手中飞速捏出一记【日御光明化极真气】,拍掌而去,犹如九天神雷般炽烈的化极真气当即将所有蜀中派弟子击的浑身暴血而亡,死于非命。
只是楚征南毕竟重伤在身,对付这些残兵游勇不曾强催大量内力,尉迟路与唐玉枫两人也就此躲过一劫,侧向一边,与罗云程、楚征南对峙而立。
罗云程面无血色,已是几近昏厥,忙道:“天众使,你伤势比我尚要严重些,还是多歇着吧。”楚征南俊容朗笑,也是一片惨白,但仍是负手看去,冷冷扫射四周,大笑道:“金凤使,你已退去一路神兵,重伤在身,这两个废物便有我来替你打理。”
说罢楚征南抚须朗笑道:“原来是蜀中派的废柴公子和巨阙帮老废柴道人,楚某在此,有请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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