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峰清雅
作者:楚太郎      更新:2019-10-18 05:26      字数:2110

姑射山西麓有三座玉矿,称西山,南山,北山,矿前皆立有一座三十丈姑射神像。玉矿以十年为期轮流开采,一山开采之时,余二山休矿,三十年一轮回。矿山四方及山顶皆修有石制祭台,五座祭台皆为两丈见方,高十丈,其外壁有阶梯盘旋而至台顶。

休矿之时岛中举行祭祀,礼官以五块髓玉制重一斤之玉璧供奉于祭台之上,并恭请神人运神力以五座祭台为阵基摆下五行阵凝聚土系元气,借元气之力蕴养矿内玉石。凭借此术三座玉矿每开采十年皆可蕴养二十年,如此以致玉矿万世不竭。

今日是春社亦是西山休矿的日子,岛中正举行着盛大的祭典,一连七日的庙会自立春后第五个戊日开始。居民于此时放下所有事务感受着节日的喜庆以及向神奉上虔诚的敬意。

辰时,四支游行队伍自姑射山外围四方直道招摇而过。直道旁人头攒动,汇聚着姑射山周围诸多岛屿之人,皆欲至此一游盛会。游行队伍的主体为一尊别致的花灯,花灯为一尊等身大小乘五彩凰鸟之女神像。庙会之第一日,三日,五日,七日,皆会放飞神像以表敬意。伴随之物有舞龙者,舞凤者及龙、凤、鹤、龟、麟等各式花灯。

午时,四支队伍互换方位又自中央广场游行至外围。商贩在礼官的指挥下,环广场围成三圆形。中央处姑射宫前已建有一座十丈见方之舞台,台上各类社戏轮番登场;台下四方各有两竹筐,游人若觉台上社戏动人心魄可投一丈素绫于竹筐中,以资打赏。庙会中即有商贩借机售卖丝织品,一丈长,三尺宽之素绫其值灵玉十两。

戌时,灯会开始,片刻间姑射山全岛绽放万丈华光。伴随着十一声钟声鸣响居民各于屋檐下挂出各式花灯。直道旁石灯亦依次燃起,犹如于黑暗中开辟出闪耀金光之大道。中央广场内五彩光芒照耀下行人摩肩接踵,姑射宫中鼎沸之人声一改平日之肃穆。

亥时,祭祀开始。姑射宫庭院内人群环神像成围,神像前有三案几与一座三足鼎,案几上供有太牢,织锦,瓜果等物。金钟十二声响彻姑射山,宗伯恭颂祭文而后投于鼎内以烟祭神,礼官并燃起凰鸟花灯,凰鸟便托起女神像缓缓升起向姑射山顶而去。随即宗伯,大小司徒率诸人稽首至地,而后起身目送神像登天而上。

一刻后,神像升入云层消失于众人眼中。随即西山前神像上一道黄色光柱冲霄而起没入云层中,并自云层中冲出一道光柱击中西山顶之祭台,随后自顶部祭台延伸出土系元气柱勾连四方祭台。三十个呼吸后,自西山之内散发出阵阵元气波动,自此五行阵已启动完毕,山中又再度蕴育玉石。

凰鸟托神像升至三千丈高空,穹苍之下忽见无尽辽阔。寂静夜空之下唯有明月高悬,明月之下又有神山冲出云层。云层承清辉更显浩渺,神峰屹云海独彰清雅。

姑射山顶有三座七开间式冰制大殿,三殿以一在前二处后之格局座落于最高处。前殿左右各有一方百丈芙蕖池,池心上空十丈处有一块一尺大小髓玉原矿悬浮于此,缓缓散发着元气笼罩下方池水以防其凝冰,并滋养池中芙蕖。芙蕖池中花开五色,中有一座五丈见方木制高台,台高水面三尺。

左侧芙蕖池中帝俊姑射二人盘坐于案几前。姑射坐于台心,案几上有一张凤势五弦琴,轻拢慢捻之间云起雪飞之音便萦绕云峰间。帝俊背向右侧边缘,随手自身后采摘芙蕖一支,轻轻分开花瓣便见其花蕊处有一丛微型芙蕖,正是那“高岭芙蕖”之茶。

摘得几丛“高岭芙蕖”投于茶壶之中,左手承托茶壶右手一指茶壶便出现几道火苗缠绕于壶外,三个呼吸后壶口便升腾阵阵热气。随后沏出一杯茶以右手托住并微微向前一伸手,茶杯便凌空而去缓缓落于姑射座右。

片刻,琴声九成。姑射双手压于琴弦之上两眼微闭,缓缓平息心神起伏。再度睁开眼便见右侧芙蕖茶,便朝帝俊盈盈一笑。此茶滋味无数年前已感厌倦,只是不知为何近一月以来竟觉此茶又新生味道。

琴声休,月如水。一时山顶陷入一阵沉默,二人皆无惊破此宁静之意,只是默默添茶与喝茶。山风凛冽吹得衣物猎猎作响,是时忽有五彩荧光映照于台上,只见一尊乘五彩凰鸟之女神像自下方浮空而至。

花灯神像在二人的注目中继续浮空而上。渐渐的花灯愈轻,上升速度愈快。一刻后,神像便至万丈高空。烛火引燃凰鸟,引燃神像,引燃全花灯。随即于狂风中被撕为粉碎,化为点点火光消失殆尽。不过十个呼吸,花灯便已从引燃而至粉碎。

“消散矣!”

“呵呵,卿似有忧郁之意。”

姑射看向帝俊,颇觉此称呼过于亲密,脸色略显微红随即又转向前方。

“不过是见花灯之消逝而略有所感。”

“不知是何感?”

“世间诸物皆如此易逝,却不知吾等神人是否有消逝之日。”

“吾等神人与天地同朽,又岂有消逝之日。”

“若天地腐朽,吾等是否能独存!”

此时山下忽有一只峳峳踏空而来,化为一中年女子立于姑射前方。

“娘娘!毛民国与劳民国联军已至玄股国。”

“其兵何时至玄股城?其数几何?”

“吾离玄股城之时,二国联军呈合围之势,吾至姑射山费时二十一日。毛民国出兵十二万,艮级云舟两艘,水舟三百艘。劳民国出兵八万,艮级云舟两艘,水舟两百艘。”

帝俊姑射闻此言,随即对视一眼,并点头示意。

“既如此,吾等清晨便启程前往玄股国。”

“有劳少君阁下。”

随即帝俊便往山下,命天将收拢岛中天兵。并于明光中与句芒见面,言欲助姑射之因并请句芒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