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宫,明镜台。姑射,空桑,樕蛛与帝俊并坐。
“呵呵。今日之事诚如妹妹之言,果真为玄股国胜利。妹妹先见之明令姐姐钦佩不已。”
“姐姐说笑了。姑射若是有先见之明,又岂会有今日之乱。”
“今日之事妹妹欲如何善后?”
“不知姐姐有何高论。”
“自然是履行三分之约。”
“不可!”
“为何!”
“前日约定三分之事只恐玄股国因一国之利而伤东海之生民,故约此三分之事以昭玄股国之厚生之德。但若因今日之乱而行三分之事,岂非令世人皆以为吾私行不公之事,岂可蒙此不白之冤。”
“今日龙舟赛众目睽睽之下玄股国肆行如此卑鄙之事。玄股国竟以头目之兽控制运河上拉舟之峳峳,如此行径又有何冤屈可言。”
“姐姐好似早已料定吾等必借峳峳此兽之力欲行不公之事。”
“世人皆知峳峳栖息于石堙山,石堙又为姑射宫之神,除玄股国之外又有何人有此手段。”
“今日之事颇为可疑,若吾欲控制运河上拉舟之兽又岂会施行于众目睽睽之下。”
“之所以不惮众目睽睽,自是姑射阁下有恃无恐。”
“樕蛛阁下,此话何意?”
“如今城外现有天兵千人盘桓于此,姑射宫诸神仗势料定吾等不敢轻启兵端,既不以力相争数月之后凡人之不满早已尽数压制,届时玄股国又是十年独大之势。”
“阁下此言差矣。帝俊不过西行游历途经东海,并无与人争斗之意。况且此一万天兵不过因吾实力低微,特与吾同行以资护卫,绝无携势凌人之意。”
“呵呵。前日吾等请少君阁下见证今日之事,依阁下之意此番骚乱吾等应如何善后?”
“帝俊不过一介局外人,于东海之事岂敢妄发谬论。”
“阁下乘云舟驾临玄股城时,往来商旅已尽知阁下携赫赫之威而来。其后阁下又因垂怜吾等东海之民争斗不休,故为吾等驻玉足于蓬门筚户之下;是以吾等东海之民深感阁下厚生之德,尽知少君阁下愿鉴察此间不公之事。”
“今本东海十年之大庆,只因吾德行浅薄,上不得孚诸神,下不足护众生;以致载歌载舞之日幡然而兴风木含悲之情。而今东海万万生灵皆仰赖阁下伸张正义以全其生,若东海之争端不得善处恐伤少君阁下之德,更损东君殿下之声威。”
“呵呵。依阁下之意,何为‘善处’?”
“全凭少君阁下裁决。”
“此事依吾之意,三分东海海域便可,如此既符众望又便于施行。且东海海域二十倍于吾等三国之境,即便三分亦有六倍于国境之海域。妹妹意下如何,只需妹妹同意,此事便可平息。”
“今日龙舟赛时其拉舟之兽尽皆被威慑此事极为可疑,若不彻查此事旁人必以为吾之授意。但此事吾一无所知,若能查明此事,吾便同意三分之论。”
“妹妹,此事岂有疑虑之处?莫菲以为非石堙山之人所为?”
“有此可能。峳峳此族虽听石堙山之令,但不过因其族群精英者皆通人言,族长更已凝聚神性,因此深明趋利避害之事。若诱之以利,胁之以威,即便姐姐与樕蛛阁下亦可命其听令,是以吾等东海诸神皆有嫌疑。”
“若阁下所言属实,吾等为何二十年前不行此事,毛民国至今龙舟赛亦只得于玄股国购买已驯化之峳峳。”
“想必阁下自有考量。”
“罢了。既然姑射阁下执意调查此事,吾亦可同意。但龙舟赛之结果难以服众,今日之乱亦不得不安抚。”
“欲如何安抚?”
“今日城中之乱只因民众大怒于比赛之不公,并怒海域分配之不均。若吾等共同布告诸国,六月后重开龙舟赛并自即日起东海可自由出海,调查完毕后再行商议东海事宜。如此应可平息众论。”
“此事姑射无异议。但调查之时若至樕蛛山或空桑山还请二位相助。”
“此事吾愿尽薄力,但调查之事需定期限。若阁下借调查之名,拖延今日之事,如此岂非坐视诸国兵戎相见。若调查之事六月内未有定论,此事便就此作罢并立即商议三分海域。若龙舟赛舞弊一事确非阁下授意,它日樕蛛必定登门谢罪。若舞弊一事确为姑射宫之人所为,则吾等共同设牢囚禁此人万年。”
“吾同意六月之期。调查之人又应如何决定?”
“若依阁下之言,舞弊一事吾等东海诸神城皆有嫌疑。是以唯有少君阁下能但此任,唯有阁下调查之论,方能令吾等信服。”
“吾同意少君阁下调查此事。”
“无异议。”
“呵呵。看来此事已不容拒绝。既然三位有此意,帝俊亦愿尽薄力。只是东海之内吾一无所知,且东海诸神未必愿调查此事,诸国未必有容忍调查之余裕。”
“姑射愿与阁下同行,如此既可供向导之用,又可调和诸神之异议。”
“此事欠妥。妹妹亦有主使舞弊之嫌疑,若再行调查之事难免有失公正。”
“吾确有嫌疑,但向导之事非吾三人不可,若吾不行向导之事,姐姐可愿放下手中之权柄前往调查?且即便吾欲行不公之事,少君阁下又岂会坐视,又岂会以兄弟二人之德望为吾行遮蔽之事。”
“既然姑射阁下欲亲为向导,此诚为一番善意。只是须阁下离去之前命姑射宫诸神与玄股国,不得再于东海恶意驱逐它国之渔舟。如此行事之后,吾等才可于调查之际心甘情愿配合阁下行事。”
“樕蛛阁下谋略之深,姑射佩服。既如此,那便一切如阁下之议。”
“阁下谬赞。既如此吾等便以明日为期,自一百八十日后定为调查之限。不论真相如何,请阁下如约履行承诺。”
“好。”
“既如此,吾等四人便一言为定。”
随即姑射三人便各自前往本阵营内宣布调查之事并调和众论。帝俊便前往城外命众天兵暂时听命于句芒并驻守于玄股国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