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深入过去之后，不能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上来做出选择。”鸦放下手里的萤火虫灯，“因为那个时候你是夜雀，你要以夜雀的方式来完成纠正。也就是说，你要站在过去的角度。”

“所以‘催眠’的过程很顺利，但是‘纠正’的过程导致了夜雀的失控么?”我舔了舔嘴唇。

“你所处的角度问题导致了你在被催眠的夜雀身体里留下了一根‘刺’，进入‘鸟笼’之后‘刺’的影响被放大，最后夜雀苏醒，打乱了‘鸟笼’内的布置，造成了夜雀逃逸。”鸦唤来一只夜雀，“现在对于过去没有沾染的资格，严格来说也不算是纠正，只是把过去的朝着理想化的未来修改，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即‘我这么做，就能变好’。这种骗人的把戏说穿了也就只能骗骗他们自己，不过人类很需要这个就是了。”他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

“鸦，变成夜雀之后感觉怎么样？”我看着表情轻松的鸦。

“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去做了之后，突然间感觉轻松了不少，但是一时半会还是很难习惯这种生活就是了。除了房间暗一点，能自由活动的时间不算特别多以外，其余的还算不错。”他用食指点了点下巴，“退休在家的但是身体不算太好老头，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我也来试试怎么样？”我抻了抻手。

“你真的不适合开玩笑。”鸦挑了挑眉。

“没和你开玩笑，溯已经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我看着鸦脸色慢慢变白。

“你把我卖了？”鸦凑到我面前。

“没有，但是他猜出来了。”我摊了摊手。

“他什么反应？”鸦有点慌张。

“我担保之后，他同意了，但是要我们控制事故，他还会暂时帮我们打掩护。”我告诉他溯在酒吧里的态度。

“麻烦。”鸦看上去松了口气，但是马上又开始抱怨起溯，“以前他要是肯帮我多打打掩护，我也不至于现在就呆在这个鬼地方。”

“可能是他觉得我比你可靠吧。”我撇了撇嘴。

“如果你能称得上是可靠的话，那我肯定算是铜墙铁壁了。”鸦不屑地啐了一口，“都被你骗过去了，以为情绪不发生波动就没有问题，就不知道这玩意夜雀也能控制么？也只有我看出了你小子的真面目。”

“过去才会了解过去嘛。”我笑了笑，“也就是说只要我代入过去的角度就可以保证夜雀不失控了对吧？”

“没错。”鸦咽了咽口水，“但是。”

“但是什么？”

“你失控的可能性会更大。”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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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感觉怎么样？”我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

“抱歉，直接就睡了过去，不过您的手段还真是高明，我都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了。”她扶了扶额头。

“确实出现了一点意外，因为之前只是对您进行了一些暗示，没想到效果这么明显，看来您最近休息质量确实很差。”我倒了杯水给她。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总感觉自己睡了很久的样子。”她接过水杯。

“早上六点左右。”我看了看手机。

“那我等天稍微亮一些再走吧，不介意我在这里再多坐一会儿吧。”她用嘴唇沾了沾水杯。

“没关系，我今天没有预约，稍微迟一些没什么问题，但是等会儿我可能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九点钟之前可以么？”我回复了一下手机上溯的信息。

“没问题，只是稍微待一会儿，朋友等会儿就会来接我，不会影响鸮先生的。”她摆了摆手。

“介意我用您现在空闲的时间做一个调查么？关于催眠体验的调查。”我看着她。

“这种东西也有什么售后评价一样的东西么？”她看上去哭笑不得的样子，“那么从哪里开始呢？我是完全没有什么头绪的。”

“睡眠之后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或者记忆吗？”我指了指太阳穴，“类似于做梦一样的东西。”

“突然提起来的话，一时半会儿很难想起什么完整的内容。”她露出沉思的表情，“零零碎碎的东西倒是有一些，但是完全没有什么联系的样子。”

“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只是一个简单的调查，看看我的催眠效果到底如何。”我示意她继续说，“如果涉及到隐私的话就算了，没有别的意思。”

“这么一说，想想看是有很多事情呀。大学的时候折断了一只很贵的口红，高中的时候考试成绩不好被骂，连小学的时候被父母丢在了商场。什么事情都有一点，但是都只有那一幅画面，不是连贯的事，只是类似于截图一样的存在。”她掰起了手指开始说着她想起的一些事，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什么了，她突然瞟了我一眼，“虽然难以启齿，但是好像还看到了鸮先生哟，具体出现在哪里忘记了，但是好像一直有看到鸮先生的影子来着。”

“这个是催眠的副作用吧，因为进入睡眠的一瞬间看到的是我，所以模模糊糊留下了印象。”我眉头跳了跳，我跳过这个话题，“那么现在呢？现在感觉怎么样？”

“确实能感觉到现在的状态要比睡眠之前要好很多，但是具体好在哪个方面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变得比以前更好了也说不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意有所指，“总之，托鸮先生的福，算是轻松了不少。”

“谢谢。”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大概是她的朋友来接她了。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

“承蒙您的关照。”她对着我鞠了鞠躬。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我在窗户里看着她走到阳光下。

“虽然过程有一些意外，看上去也产生了一些影响，但是总体看上去我们算是成功了。”我打开录音笔的留言录音。

我打开“门”，把录音笔直接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