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目 傻子
作者:陈晨辰尘沉      更新:2019-10-16 21:46      字数:2464

对于一个理科生来说,选修《文学艺术哲思》到底有没有帮助这个问题大概没人说得清。其实我不懂什么叫文学艺术哲思,开这门课的老师大概也不懂,所以我选择坐在最后一排。这位老师以一种近乎推销的口吻吹捧着某位“文学巨匠”,让我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到手头的乐谱上。

“你要表演这个?”溯对着眼前的乐谱挑了挑眉毛。

溯这个家伙今天来找我商量歌曲的事情,但是我正好要上选修课,溯索性就跟了过来。他的理由是想顺便提升自己的文学素养,虽然我看不出他哪里和文学沾上边来着。

“玥改编的版本,节奏会慢一点,对我而言简单些。”我抱起脚边的吉他,“下课后,我在外面来一遍?”

“不不不。”溯摆摆手,“你的手还伤着吧,等你真正好了再说吧,也不用着急,赶得上就是了。”

“今天特意来看我?”我肩膀垮了下去。

“算是吧,玥和我说了她也想表演的事,所以我也过来找她确认一下。”溯掰弄着手指。

“她怎么告诉你的?”没想到玥能联系上溯来着。

“溟告诉她的。”溯调转过来的视线带着疑惑,“她参加你不知道?”

“我以为她开玩笑来着。”我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乐谱。看起来这位老师快要结束他的推销课了。

“我最开始也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来着,但是她那副样子,确实很认真就是了。”溯帮我背起吉他。

“她表演什么?”我问。

“《losingmyreligion》,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会唱这个就是了。”溯摸了摸胡茬,“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有某种信仰缺失么?”

“所以来找我干什么?”我斜了溯一眼。

“带你去见个人。”

~~~~~~

“ohangelait’salongtimecoming

homeatlast

wereyousafeandwarminyourcoatofarms

didyouhearthenotesallthosestaticcodes.”

市医院三楼。女孩大概比我大几岁的样子,黑色的长发直垂到肩膀,空气刘海,脸上没有一般病人的那种苍白,鼻子小小的一个粘在脸上。女孩本来靠在床头,闭着眼请,清唱着《angela》。我在病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溯则进门后直接就在床尾坐了下来,紧接着他又轻轻地叩了叩床尾的栏杆,女孩听见声音马上就停了下来。

“溯?”女孩的语气里带着怀疑,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溯则拼命地对我挤眉弄眼,然后右手在嘴巴前作否定状,左手则示意我先开口说话。

“你好。”我试着打了个招呼。

“我听到了,溯,你也在的吧。”女孩这次的语气颇为肯定,“进来的脚步声有两个来着。”

女孩用手撑了撑身子,双腿弯曲,然后把手搭在膝盖上,左手抓住右手,然后脑袋搁上左膝,对着溯坐着的方向:“之前敲栏杆的声音在这边,说话的声音却在我对面,而且恶作剧这种事情怎么想也只有溯会这么幼稚吧。”

“抱歉,抱歉,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溯很快就坚持不下去了,“带朋友来看看你。”

“介绍下?”女孩摆了摆手示意不在乎的样子。

“白桦,我的第二百一十七场演唱会的助唱嘉宾。”溯笑了笑,“还有一个女孩来着,可惜今天她没时间一起来看望你,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能聊得来。”

“那确实蛮可惜的。”女孩笑了笑,“这次给我带什么来了?”

“白桦小哥店里的咖啡,蛮不错的。”溯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可是我肚子饿了,咖啡可不是能填肚子的东西。”女孩歪了歪脑袋。

“这么记仇么?”溯看其起来很无奈,“想吃什么?”

“楼下的寿司。”

~~~~~~

“能和我聊聊?”女孩等溯离开房间后突然开口。

“很高兴认识你。”

“白桦?是吧。”

“对的。”

“没想到溯的第一个助唱嘉宾会是你,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女孩往前探了探身子。

“有什么问题么?”我有些好奇。

“本来那个位置是我的来着。”女孩无奈地笑了笑,“我磨了溯很久,他都不让我去来着,我觉得我的水平完全可以登台,起码不丢人,不是么?”

“确实,很动听是了。”

“可惜溯一直拒绝我,说我什么时候学会一百首吉他曲什么时候就让我去。”女孩对着墙角的方向指了指,我才发现一把黑色的吉他靠在墙角。

“为什么?这么苛刻的要求。”我有些不理解。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女孩此时才睁开眼睛,神色轻松,“大概是因为担心我看不见吧。”

此时我才真正看到女孩的眼睛,没有正常人眼睛的那种光泽,就像是被剥夺了灵魂一样。

“抱歉。”

“没什么,已经习惯了。”女孩示意我不用放在心上,“以前都是溯一个人过来陪我来着,没想到他还会带朋友过来。”

“我也没想到溯会带我来这里。”我摊了摊手。

“怎么?有什么故事么?”

“大概是被他的某些气质感染了,所以才决定做很多事。”

“你直接说他像个傻子就行了。”

“嗯?”我感到诧异。

“很惊讶么?”女孩笑得无比灿烂,“他一直都挺傻来着,他自己都不否定的。他之前有段时间每天都会来看我,我此前根本不认识他来着,你说有没有意思?他就像那些楼下的大妈一样,每天在那里规劝我不要放弃希望,还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逗我开心,真是个傻子。”

~~~~~~

“在聊什么?”溯推开门。

“这次我学了一首新歌,要听听么?”女孩微笑着。

“乐意之至。”

“把吉他递给我。”女孩用手拍了拍被单。

我把墙角的吉他递给女孩,女孩稍微摸索了一下才调整好姿势。

女孩的吉他弹得并不熟练,弦音不够扎实,听起来飘飘的,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个长期卧床的病人,拨弦的力度不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整体上听起来还是不错的,比我强得多。但是女孩的歌声却是相当动听。

“romeo

takemesomewhere

wecanbealone

i’llbewaiting

allthat’slefttodoisrun

you’llbetheprince

andi’llbetheprincess

it’saloves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