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倾这一晚根本就没怎么睡着,就算睡着了也总是惦记着许思舟的病情。
总是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倏地眼又睁开,轻缓地转头。
许思舟安然地睡着,白倾倾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紧张的情绪松了下来,不知觉地露出了个安心的笑容。
“太好了,终于退烧了。”又看了眼床边的钟。
清晨六点!
现下的天应该才刚刚微微翻出鱼肚吧!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那只从昨晚就一直搂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起床。
某人似乎没有察觉,只是又转了身,继续侧躺着。
原来这头虎,还真是累了。
我看这全世界的人生病受伤都没你这么能折腾人的。
白倾倾皱着小脸,抱怨地想着。
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和哈欠轻轻地带上门,走了出去。
刚下了楼,就听到一个声音喊道,“小姐,你怎么醒得那么早,不多睡会!”
白倾倾此刻还是有点迷糊,揉了揉眼,看清了对方。
好像是昨天给她和莫然领路的管家,记得莫然昨天叫他,罗叔。
白倾倾笑了笑,“罗叔,早。”
眼前这个约有五十岁左右的管家,眼里似乎多份惊讶和开心,没想到白倾倾居然还记得他叫什么。
这个女孩子他昨天才从杰医生和莫少爷那里知道,她就是那个少爷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
而且这个小姐,看起来也乖巧礼貌,他自然高兴。
说道,“早。小姐您在上去多睡会吧!一会早饭好了,我再去喊您!”
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娃娃的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和困出天际的哈欠。
白倾倾又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没,没事,罗叔,有咖啡机吗?我弄点咖啡就行。还有
别叫我小姐,我有点不习惯,叫我倾倾就好。”
罗叔有点为难,看着一脸期待的白倾倾,艰难的喊出,“倾倾。”这两个字。
白倾倾满意地应了声,“欸!”
罗叔似乎也放开了,接着说道,“倾倾,咖啡机在厨房里,我那口子现在厨房里忙活早饭,我带你去吧。”
白倾倾跟着罗叔来到了厨房,见到了罗婶。
罗婶也是个极其热情的人,而且比罗叔性格要更加开朗些,和她阿奶的性格很相像。
所以白倾倾很快就和她打成一片。
其实白倾倾起来那么早,原因自然就是要给某个因为她受伤又生病的人做顿好吃又丰盛的早饭。
罗婶看着白倾倾利落的刀工和娴熟的姿势,觉得眼前这个长得干净漂亮的小姑娘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就和少爷一样,都是没架子又极温暖的一个人。
笑呵呵说道,“倾倾,你是不是很喜欢我们家少爷啊!”
白倾倾没想到罗婶会问她这样一个问题,有点害羞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
因为她刚刚和罗婶聊天的过程中知道她们夫妇两都是从m国过来的,所以这些年他们几乎都在许思舟身边照顾着他。
他们之所以回国是因为儿子正好也从m国回国工作,而许思舟体恤他们思念孩子,一家团聚,所以才让他们也一起回了国。
那许思舟和冷念的事,她并不确定他们知不知道,而且就算不知道,但就这两夫妇的表现出和许思舟亲近的态度,也应该会知道有小孩的存在吧!
她难道还能直接说她喜欢许思舟,要去给他小孩当后妈的话啊!
想到这,白倾倾心里突然惊了过来,什么叫她喜欢许思舟,她要去给人家当后妈啊!
呸呸呸呸呸!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罗婶看着一脸纠结恼恨的样子,似乎自己好像问了个她很难回答的问题。
用手晃了晃,轻声喊道这个有点失魂的姑娘,“倾倾,倾倾……”
白倾倾缓过神来,对着罗婶傻笑。
然后听到了粥沸腾益出的滋拉声,忘了自己没带手套就要去掀开陶瓷盖。
白倾倾动作太快,罗婶还来不及制止,白倾倾的手就被烫红了一大块。
正想拉着白倾倾的手去冲凉水时,但有个比她更快的身影抢在了前头,握住了那只被蒸汽烫红的手腕。
是的,因为陶瓷锅盖顶部有隔热材料,所以白倾倾的手指并没有被烫伤,只是在开盖的那一刹那被高温的蒸汽给灼伤了手腕。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许思舟。”
“少爷。”
清俊的脸上,怒容满满,感觉周围的气压又降到零下摄氏度,愠怒地开了口,“罗婶,还不去拿烫伤膏药来!”
罗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跑了出去。
看来精神不错,中气十足的。
白倾倾心里排遣某人,突然想起什么,忙大喊道,“许思舟,先帮我关火,快啊,不然就糊了。那可是我熬了快一半小时的粥啊!”
说着就要脱手,离开水台。
许思舟死死地将白倾倾的手继续压在水槽那冲着水,而后说道,“别动,我去关!”
迅速关了天然气,回来继续按着白倾倾的手冲水。
那动作行云流水都不够形容的。她觉得这家伙的身手可是越来越好了。
不说之前踢油头黄少那一脚,就是今天这动作也是干脆利落,一点都不脱泥带水的,毕竟他家厨房很大,水槽和天燃气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白倾倾有点愣神地看着此刻正皱着眉头,一副如珠如宝低头看着什么的许思舟,全然忘了自己手被烫伤的这个事情。
这个时候太阳早就升起,金灿灿地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都说看着喜欢的人,你会无时无刻发现他身上总带着光亮。
白倾倾此刻信了!因为她看到身边的人此刻就闪着比光还耀眼的亮。
罗婶此时也拿着烫伤药膏过来,还有某两个刚睡醒人。
罗婶看到这两个冒着粉红泡泡,旁若无人的两人,也不知道是该出声还是不该出声好。
但有人可不管你这些,粉红泡泡终结者杰弗瑞直接出声,“烫伤冲水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你们不要在浪费国家水资源了。来,把药膏涂上。”
从罗婶手里接过药膏,本着医者之心伸手就要给白倾倾上药。
可许思舟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杰弗瑞不明就理,抬头出声说道,“许,你这样……”
话没说完,直接被许思舟那冷得像毒箭一样的目光把话吞了回来,眼神里阴冷冷得瞟了眼他手里的膏药。
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些武侠小说里,中了寒毒的患者一样,头顶一阵冰凉,手脚一震发颤。
咽了下唾液,“给,拿去。”
委屈巴巴走回莫然身边,看着莫然,开口道,“我只是个医生啊!又不是他的杀父仇人。”
莫然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摇了摇头,表示我也帮不了你。
许思舟不去理会,只是专心给眼前的人涂药,一边拿着棉棒涂着膏药,一边轻轻地吹着白倾倾的手腕。
本就清凉的膏药伴着那徐徐的风,白倾倾心头一阵异样的情愫流过。
那好看的眉头又紧蹙着,好像自从和他重逢后,看得最多的就是他蹙着眉头担心自己的样子。
明明就是个骨子里冷傲不倨的人,但总是能让她看到那么柔软而又感性的他。
她没想太多,随心伸出手点了点他的眉心,“以后不要总皱着眉,太丑了!”
许思舟擦药的手一怔,转而又露出那捕获倾心的笑容,就像万紫千红的花开在了万年冰封的雪山之上,让人觉得春意盎然。
抬起手宠溺地摸了摸白倾倾的头,“好。”
白倾倾终于从梦中清醒,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看了看周围吃瓜群众的那么差异又诡异的脸色,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用刀剁了。
尴尬的出声喊道,“吃早饭了,吃早饭了,罗婶,别再那发呆啊!快过来帮我!”
罗婶才动了动,转而开心的笑道,“好的,少夫。”人……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白倾倾瞪了回去,自动消音,帮忙端菜。
许思舟掩藏不住的笑意,对罗婶立了个大拇指,“罗婶,下个月你和罗叔都加工资。”
然后还是笑着转向某人,“杰弗瑞,你的武侠小说,没收。”
杰弗瑞立刻暴走,“凭什么,我看的又不是你家的!”
许思舟淡漠的应了句,“你拿的工资是我家的!”